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等我醒來,已是掌燈時分。
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一個人影坐在我床頭。我撐起身子來。
「小鳳皇,你醒啦,你可真能睡。」是姐姐輕松的聲音,可是怎麼听,她聲音里都有一股子哭腔。
「姐姐。」我坐起來,抓了抓頭發,「你坐了多久了?」
「沒多久,看書看入迷了。」姐姐頓了一下,又說︰「小鳳皇,你的眼楮能治得好的。」
「真的假的?!真的能治好嗎?」我抓住姐姐的衣襟。
「是,母後剛剛去太醫院,太醫們研究之後覺得只要動一個小小的手術,你就能看見了呢。過幾天等你臉上的傷好了,就能進行手術了。」
「太好了。」我听說眼楮能夠治好,高興得根本沒有多想。我忽然又想起什麼,「父皇他來過嗎?」
「嗯。」姐姐點了一下頭,「見你睡著了,也沒讓我們叫醒你,就是讓你好生養著,想吃什麼用什麼,只管告訴他。」
我點了點頭,又倒回床上,「這樣也有這樣的好處,我終于可以整日無所事事的喝酒唱歌了。也不用去見不想見的人,說不想說的話,上不想上的學。」
「你呀。」姐姐又戳了我的頭一下,「喝酒?太醫可是嚴令禁止你喝酒的。母後都也已經發話了,要是誰敢給你酒喝,重責五十大板。」
「啊?有沒有這麼夸張啊?!」我躺在床上哼唧。
「老實躺著罷。」姐姐站起來,「我去御膳房吩咐給你做點吃的。不過不會給你酒喝的。我可不想被打五十板子。」
我剛剛冒出點個小尖尖的希望,就被姐姐這一番話扼殺在搖籃里。
「好吧好吧,我不喝還不行嗎?你們都欺負我這個病人。等我好了,非喝它一壇子不可。」我沒好氣的嚷嚷,看著姐姐的身影離去。
「那就等你好了再說吧。」姐姐拉開門,在我發作之前,關了門離去了。
听見門合上的聲音,我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父皇,父皇的愛,也就僅僅是這樣來看過我一趟,便匆匆忙忙的走掉,撂下一句不摻任何感情沒有任何溫暖的話。
若是以後都看不見了,恐怕父皇便會很快將我這個曾經備受聖寵的兒子忘在腦後,反正他也不缺子女。
大司馬,大司馬有什麼用?不過是一個父皇隨時可以給予別人的名號罷了。
我苦笑,翻身繼續睡覺。既然橫豎無趣,那便睡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