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影子丟了 第四十三章 “惟一的女兒”

作者 ︰ 伊畔听水

登涼亭二層,環顧四周,光線透徹明亮,轉房子一周有好幾個門。整個宅子既不依坡又不臨溝,座落于平坦高地之上。周圍古木參天,郁郁蔥蔥。住室上面羅漢樹枝庇護,真可謂人間仙居。亭樓內房間上下貫通,左右套接。推大門而入,室內寬敞明亮,陳設自然樸真。牆壁地板全木結構,不沾半點兒石片泥土。各種各種的家具幾乎都是木做的。除鐵鍋外,甚至飯碗、勺子、盆子也是木做的。司馬建看了又看,品了又品,簡直不相信這是真的。于是他不禁想起了木匠祖師魯班,如今幾乎所有大山奇山都被人招商引資開發掙錢了,惟此處沒「招蜂引蝶」。莫非魯班想借此給後人留下什麼記憶?蘭子滿面春光,熱情地招呼他們坐下,問寒問暖,倒茶,遞各種各樣曬干的山果兒……用真誠樸素的話語娓娓介紹了山上許多鮮為人知的趣事兒。不大一會兒,他們幾個感覺好像認識好多年了。繼而,司馬建心里有一些語句像水潭里活潑的魚,又像彩票開獎時跳動的小球,急著要蹦出來。但他的舉動及神態好像什麼都瞞不過杜鵑,她不停地給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輕易說出。他打哈欠似的,口張了幾張,始終沒說什麼。這時,老婦人進來了。她興奮地向蘭子介紹了杜鵑,又介紹了蘭子。蘭子好像不樂意介紹自己,她不停地向母親遞眼色。但老婦人始終興致未減說︰「我有兩個女兒……」嘎吱——她心里似乎覺出有些不妥,又改口說,「不,蘭子是我惟一的女兒……中學畢業後,她下山進城打工,未經家人同意,私下跟一個男人結合了,听說還跨出國界了呢。看看,沒生活幾年吧,她就嫌棄外面那個男人太勢利,太虛偽花心了,結果一氣之下就跑回來了。十幾年了,她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似乎心里有什麼事,總過不踏實。現在好了,她收養了一對可愛的孿生女,總算過踏實了。一家人互敬互愛,和睦融洽,日子過得像一首歡快的歌兒甜甜蜜蜜。」老人的話像飛起的石子,在司馬建心潭激起了一陣陣漣漪,一些語詞珠子般光溜,差點兒滑出口。但見杜鵑目光平靜如水,絲毫沒有攔阻的意思。倒是他有了些許的警覺,惟恐說出什麼不妥,不由瞅瞅杜鵑,自覺又把話咽回肚去。這時,那對孿生女蹦蹦跳跳,嘻嘻哈哈進來了。只見她們手里各捧了一簇鮮亮亮,水靈靈的,散發著濃郁芳馨的野花。兩個小家伙臉蛋桃花似的白里透紅,身材小巧玲瓏,忸怩著害羞地說︰「阿姨叔叔,您們好啊!」她們跑步把花塞到他們懷里,轉身就要離開,但被司馬建和杜鵑一把攬進了懷里。頓時,他們海綿似的心,倏然像沉浸到了什麼甜蜜的液體里,每一個毛孔都無限的舒張展開……

(君子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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