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我升封昭儀之時,卻是我一人獨自面對眾嬪妃,李治卻不來攜我之手。
徐盈盈深得李治的心。
深吸了一口氣,徐惠離世有兩年多了,「妹妹,徐盈盈應該不用我照顧了吧。」
寂寞空庭晚。
繁星閃爍。
最近的夜總是不能入眠。
難道,她的介入,我和李治真的回不去了。
望天上,明月皎潔。
月下之人卻孤清。
魏王立了魏王妃和兩側妃,大婚後就回到了魏王府,李恪,在魏王李泰大婚後就已經回到了吳王府,這宮中,又孤清了。
兩個月未聞得賦笛人的笛聲。
兩個月,李治也不再留宿于紫宸寢宮了。
我的孩子,還有四個月就出生了吧,我的孩子可以在這寂寞的夜里陪伴我,還是,就如蕭婉瑩所說,李治待我生下孩子後,我就不再是宮里的昭儀。
每日閑得無聊,就在單婷和靈兒的陪同下去如意居,也去御園,似乎,就只有這兩個地方才是我的去處。
而這兩個月,鄭欣也不再來此。
「娘娘,娘娘。」聞得聲音,靈兒跑了過來,在這碧水倒影著月的湖中,可以看清靈兒是一臉的焦急。
「何事如此慌張?」
「娘娘,宮里的傳言,娘娘當真無動于衷嗎?」她的語氣,焦急而質問。
將頭低下,看著湖水波瀾,卻不語。
「娘娘已經知道這是蕭淑妃散播的謠言,為何不去找蕭淑妃質問清楚?」
「靈兒……」
「娘娘,皇上已經兩個月未曾回過紫宸寢宮,兩個月未曾來看望過娘娘了。」
我知道靈兒是為我好,李治願不願意相信我,就看李治對我的情有多深了。
「靈兒,我知道。」淡淡的聲音,輕輕的響在湖面上。
「難道娘娘就甘願這樣下去嗎?」
「好了靈兒,別在為我擔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靈兒離開後,我去了蓬萊殿,卻未見李治,難道單婷的消息有誤?
後來我找了王福公公,硬塞給了他一些銀兩,王福才告訴我,李治夜晚只是去了蕭婉瑩的蓬萊殿坐了兩個時辰,便離開了。
而現在,我則站在凝雲閣前。
兩個月前,因蕭淑妃將謠言告訴李治時,李治就下了我的禁足令,至孩子生下之前,我不能踏出紫宸殿半步。
可現在,我還是出來了,而,來到了李治曾賜了徐盈盈的凝雲閣。
凝雲閣的奴才和丫鬟們,提著燈籠守在閣外。
我欲上前,太監則擋住了我,「奴才是奉了皇上旨意,任何娘娘都可以踏入凝雲閣,唯獨昭儀娘娘不能進去。」
看來,李治真的相信了蕭婉瑩的話。
「如果本宮一定要進去呢。」
「請娘娘不要為難奴才,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看了一眼皆跪在我面前的宮女太監們,又看了看凝雲閣這三個大字,伸手推開了擋在我面前的奴才。
一路上,我則跑了進去。
「皇上,皇上……」在凝雲閣中,我大聲的叫喊。
「昭儀娘娘,慢點,您還有孕在身。」追在我身後的幾名宮女叫道。
我跑進了凝雲閣,凝雲閣的丫鬟們讓我跑慢點,如若我沒有身懷龍種,還有誰會叫我慢點嗎?
她們也許只是奉了李治的命,現在的我,只不過是為李治生孩子的工具。
「皇上,臣妾求皇上出來,皇上……」院中,我放肆的大叫,凝雲閣中的宮女或許皆被我叫醒了吧,呵欠連天的跑出室外。
見立于院中的我,四月的風吹過,青衫飛揚。
「奴婢參見昭儀娘娘。」眾人在我身前行禮,我卻未停下腳步。
「皇上,求皇上見臣妾一面,皇上,皇上……」越過宮女,站在院中不停的大叫。
「昭儀娘娘,皇上已經就寢。」
「娘娘有什麼事奴婢們明日會稟告皇上。」
我未曾理會她們所說的話,今日,我一定要見到李治,縱使你對我的情已不再,但是,我一定要蕭淑妃還我一個清白。
「院中怎麼如此吵鬧?」
清脆如歌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了起來,回頭,見徐盈盈立于此,他的身邊,是李治。
我向前跑起,跪在了李治的腳下,手拉住了李治的袖子。
「皇上,臣妾終于見到皇上了。」
李治的面上,卻看不出任何波瀾。
「姐姐,請回吧。」聲音如歌,徐盈盈在我身邊道,伸手欲扶起我。
「來人,送武昭儀回宮。」許久,李治才命令道,君王之語,權勢而威嚴。
「皇上,請皇上听臣妾解釋。」
我苦苦哀求,只希望李治會听我一言。
李治伸手,將我的拉住他袖子的手放了開,我一驚,手順著他的腰際滑落下來。
他伸手摟住的徐盈盈的腰,轉身而去。
跪在冰涼的地上,看著李治遠去的背影,一陣心酸,卻還是不曾落淚。
「娘娘,請回吧。」
大鬧了凝雲閣,在李治的命令下,我被太監宮女送回了紫宸殿。
已過子時。
皇宮中一片寂靜。
玄武門的侍衛見了皇上的令牌,放出了一個小太監和王福公公。
「皇上有令,今夜之事,不得泄露半句,否則,小心你們的腦袋。」小太監捏了蘭花指,對玄武門的侍衛警告。
小太監和王福公公則順利出了玄武門,最後,駕上了停在宮外的馬車。
馬車漸漸遠行,離開皇宮後,馬車內,響徹了兩個女子的笑聲。
「單婷,我對你很疑惑,卻又很佩服你,方才你的聲音學得到是很像。」見馬車行遠,撩了車簾,我對正在駕車的單婷說道。
「娘娘對我疑惑是應該的。」
看著外面一片漆黑,才道,「離吳王府還有多遠?」
「娘娘,您坐穩,如果快的話,一個時辰後便到。」
對她點了點頭,從新坐回了馬車內。
在凝雲閣,我要求見了李治,李治轉身時,我則伸手在他腰間偷下了他的貼身令牌。
回到了紫宸殿,單婷和靈兒已經在我門口等我許久。
「娘娘,你有孕在身已經六個月,扮成小太監肯定不行,哪有一個小太監肚子這麼大的。」紫宸殿室內,靈兒一臉擔憂的看著我的肚子。
單婷卻轉身離開了。
我和靈兒面面相覷,為何,我卻不能想到呢,要出宮去找到李恪,這大肚子的,誰會相信你是一個小太監啊。
眼看已經快到子時了,為了挽回我的清白,為了李治能夠相信我,我則去到凝雲閣偷了令牌出宮,只為要李恪幫助我。
「娘娘,你看。」聞得聲音,單婷推門而入,手里,踫了一件深藍色公公服。
深藍色太監的衣服,不只是只有王福公公才能穿的嗎?
「娘娘,這沒辦法了,你就扮成王福公公吧,誰叫王福公公好吃懶做,長了一身肥肉,若扮成王福公公,就可以掩去你的肚子。」
上前伸手拿了深藍色太監服,卻又疑惑,「這王福公公十歲便進宮,如今已經三十年,宮內上下皆認識他,這該怎麼辦。」
單婷則拿出來一張看似泥膠的東西出來。
最後,我是在靈兒的驚訝聲中回過神來的,銅鏡前,我穿著一身深藍色太監服,樣子,卻不再是我。
單婷說這是易容,方才的泥膠,涂在了我臉上,單婷將我易容成了王福,而自己則換上了一身淡藍色太監服。
手持在李治那里偷來的令牌,一路上暢通無阻,到底這令牌還是代表著皇上的。
至了吳王府,管家將我們領進了門。
李恪已經睡下了,怕是听說王福公公奉皇上旨意來了,這大半夜的,或許也是有什麼事。
在正堂等了不到一刻鐘,李恪就出現在我的眼前。
遣退了單婷,我對李恪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