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平兒……」看著昏迷不醒的平兒平時冷清的菖蒲竟也落淚了,「你千萬不要有事。」
平兒的背上全是傷痕,她趴在硬冷的炕頭上,艱難睜開眼︰「娘娘放心,奴婢命賤一定不會有事的。」
菖蒲一邊小心翼翼給她剪開背上的衣物,一邊哽咽︰「這里沒有人,沒有藥,我怕你……」
看到主子為自己落淚,平兒更是打心眼里喜歡敬崇菖蒲︰「奴婢不會死,奴婢想像娘娘一樣堅強活著。」
「傻平兒。」菖蒲模了模她的頭,「我去打點水來給你擦拭傷口。」
「娘娘,這怎麼能行呢?」
「怎麼不行吶?」
「您是娘娘,應該由奴婢伺候您才對。」
菖蒲微微一笑︰「在永巷,我不是主子,你也不是奴婢。」
平兒急了︰「可您還懷著孕吶。」
「沒事的。」
正是夜深人靜之時,福榮寶悄悄來永巷看她們,剛好看到腆著肚子的菖蒲艱辛地從井里打水。
他「哎呦」一聲忙跑過去幫忙。
看到他來,菖蒲先是一下驚喜,又立刻沉下臉來︰「福公公怎麼來了?」
「奴才來看娘娘和平兒?」
「你是偷跑著來的?」
福榮寶不吭聲。
菖蒲從他手里搶過水桶︰「你立刻回去。」
福榮寶不肯讓她提水︰「娘娘身子重,讓奴才來吧。」
「我已經被貶入永巷,再也不是什麼安妃,福公公大可不必如此費心。」菖蒲不想拖累他,「萬一皇上怪罪起來,你這個內監總管的位置可不穩妥。」
福榮寶嘿嘿一笑︰「那大不了奴才陪娘娘和平兒一道來永巷住唄。」
菖蒲很是一愣︰「為什麼?福公公?」
她想不通福榮寶為什麼幾次三番地護自己。
福榮寶一邊提水一邊跟在她後頭走進屋子,道︰「其實奴才對您好,就是對皇上好。」
剛走到門口,菖蒲停下來,轉過身凝視福榮寶︰「這話……我不懂。」
福榮寶歪著腦袋,皺著眉︰「難道娘娘一直沒發覺皇上對您的心意嗎?」
「心意?什麼心意?」菖蒲嘴上這麼說,心里卻莫名地跳了一下。
「繡著忍冬花紋的睡袍,東宮里滿園子的唐菖蒲,千辛萬苦去姑蘇找您……皇上所做的這一切,娘娘難道都裝作視而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