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蘿眼睜睜地看著孫啟︰「王爺……你真是太寬容了……」
「不是寬容,而是本王要好好地活著。」他知道,自己只有好好地活著才不辜負母後生前的厚愛,才不辜負菖蒲的犧牲。
他能有今天,是她們用血與淚換來的。
每次想到母妃和菖蒲,他就感到心悸,難以入眠,尤其一想到菖蒲為了救他而被迫留在宮中,他更是愧疚萬分痛苦不堪。
孫啟撐著桌子坐下來︰「碧蘿,吩咐下去讓他們準備好東西,明天一早出發回京。」
「王爺……」
孫啟喃喃︰「一想到她正在宮里受著委屈和煎熬,本王就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碧蘿扶著他的手肘︰「王爺口中的那個她,是安妃娘娘嗎?」
「你怎麼……」
碧蘿蕭索一笑︰「好幾次,王爺在病中或是喝多了,夢里總會喊著‘菖蒲’、‘菖蒲對不起’、‘菖蒲我想你’之類的話,想必王爺對安妃娘娘的情已經很深了。」
孫啟並不否認,只是一聲嘆息︰「如果不是那場宮變,本王和她會很快樂地一起生活。」
「可是王爺回去了就能改變什麼嗎?」
孫啟搖搖頭︰「或許什麼都不能改變,但是本王不能再不聞不問,她可以為了本王付出一切,本王也該為了她做點事。」
碧蘿難以形容那種感覺,自己的丈夫心心念念著別的女子,那個人不是別人,而是宮里的安妃娘娘,她知道他不屬于自己,以前不屬于,現在不屬于,將來也不屬于,但是作為一個女人,一個默默愛著孫啟的她來說,仍是覺得如鯁在喉。
最難受的感覺不是對方不愛你,而是明知他不愛自己自己仍死心塌地愛著他。
經上次溫婕妤提醒後,孫聞倒的確沒去永巷看菖蒲了,只是吩咐福榮寶準備了些被辱和衣物送過去。菖蒲知道他的心意,心里更是五味陳雜難以言喻。
孫聞不來,她倒覺得是好事,至少不必在面對他時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平兒幾日不見孫聞就開始念叨︰「皇上好不容易跟娘娘敞開心扉,怎麼又不來了?白天不能來,晚上偷著來也行啊。」
菖蒲又好笑又好氣︰「你身上的傷又癢了是不是,剛見好轉又開始貧嘴,這里是永巷,皇上得考慮周全。」
平兒撅了撅嘴︰「這哪里是永巷?分明……分明是小金屋嘛,皇上派人送來夏涼被和冰塊,還送來那麼多好吃的,試問有哪個永巷的女人有如此優待?」她用手模了模菖蒲的肚子,「娘娘就別掩飾了,皇上對您可是真心一片啊!」
「 喲!平兒這麼幫著朕說話,朕是不是該犒賞你什麼?」說曹操曹操到,孫聞穿著一身太監服出現在門口,喜滋滋地看著她們主僕倆。
菖蒲站起來,看了看外面大亮的天︰「皇上……您……怎麼來了?」
孫聞嘿嘿笑著走進來,一把扶住她︰「剛才平兒不是說這里是小金屋嘛,你這金屋藏嬌,朕總得來看看有沒有被人偷走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