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硬生生地盯著他的臉,那目光令孫啟感到愧疚。
曾經,正因為他愛她,她才會為了救他而在孫聞面前寬衣解帶。
孫啟沒有忘記,也不會忘記。
他苦澀道︰「現在我也愛你,只是在我身上發生太多事,我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菖蒲亦微微苦笑︰「當初那麼做,是我自己的選擇,沒人逼我。」
「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好。」
「王爺,我並沒有怪你。」菖蒲永遠都是不溫不火、無驚無險的態度,「皇上已走,王爺也該放心了。」
見她要走,孫啟忍不住道︰「我送你吧。」
「不用了。再長遠艱苦的路,我都走過來了,這點路我不需要人陪著。」
折過幾條回廊,菖蒲與程雋險些撞個正著。
他一身藥味,看到菖蒲倒也不驚訝︰「夫人這麼早就醒了?」
「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程大夫。」
「我一直都在這里,只是一直沒和夫人偶遇過,今天是第一次。」
「我的身體能恢復地這麼快,多虧了有程大夫的悉心照料。」說著,菖蒲頷了頷首,「程大夫果然醫術超群。」
程雋溫潤一笑︰「看來夫人的身子恢復地不錯,估模再吃十貼藥就可以停了。」
「如果沒有程大夫,或許我和孩子早就有不測了。」
「夫人和小少爺一定會洪福齊天的。」
他也跟這里的其他人一樣,喊菖蒲和允兒為夫人、小少爺。
菖蒲也不計較。
受制于人,便是處于弱勢,已經無從計較。
程雋並不想多加交談或逗留,側了側身︰「夫人先走。」
菖蒲有意無意看了他幾眼︰「想必我出宮的事,程大夫一直都知道吧?」
「……」
「不知道這件事……溫婕妤知道多少呢?」
「我不過一個三流大夫,只是替人醫病,其余事一概不知。而姐姐在宮里,跟我的聯系更是少之又少。」他把自己和溫畫的責任撇得干干淨淨。
他這麼說,菖蒲只是微笑,並不多問,從他身邊輕輕走過,留下若無若無的淡香。
從菖蒲拿離開後,回去的路上孫聞坐在車輦上一言不發。
福榮寶見菖蒲沒一道來,心里已經預告到不妙,因此一個字也不敢多問,可後來看到孫聞總是若有若無隱著笑意,心里更慌了︰「皇上這一會沉默一會顧自笑著……奴才看了心里發怵。」
見他果然是一臉惶然,孫聞的笑意更深了︰「朕是在想啊,她究竟是多麼聰慧的一個人。」
「誰?皇上指的是安妃娘娘?」
「她終于知道打開那只錦囊了,朕看到那對玉戒指的大小正好合適她手指的尺寸。」
「奴才始終听不明白皇上在說什麼。」福榮寶很是糊涂,「什麼錦囊?」
「朕把母後留下來的玉戒指給她了,她也戴上了。」
「可……」福榮寶越听越模不著頭腦,「听起來倒是件好事,可娘娘為什麼不跟隨皇上一道回去呢?」
孫聞緊抿著唇,半晌方道︰「她告訴朕,她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