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下人房,菖蒲剛準備上藥就听見外面一陣聲響。
她本不想去摻和,但是听見有人說︰「太子殿下從新房離開,去了何良娣那里。」
何良娣是太子的側妃,一直備受恩寵。
菖蒲不得不放下藥,走了出去。
走到太子妃房里,門是敞開著的,她看見蘇如緣呆呆地坐在床邊。
新婚之夜,太子冒然離開,心情可想而知。
其余人都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菖蒲走進去,欠了欠身︰「夜已深沉,讓奴婢伺候太子妃歇息吧。」
蘇如緣轉頭看見她︰「是你?」
菖蒲頷了頷首︰「回太子妃的話,是奴婢。」
她是唯一一個不懼的宮人。
「太子走了。」蘇如緣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一個陌生的宮女說這一句,話說出之後連她自己也愣了一下。
菖蒲道︰「太子走了總會回來的。太子妃明天一早還要覲見皇後娘娘,若精神不好,皇後娘娘會不高興的。」
蘇如緣再次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伺候我歇息。」
她是一個沉得住氣的女人,這一點菖蒲很欣賞。
蘇如緣躺下後,宮人通傳說太子殿下回來了。
菖蒲迎出去︰「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已經躺下歇息,殿下請回吧?」
孫聞顯然有些愕然︰「這麼快就歇息了?」
菖蒲微微一笑︰「太子妃說明天要早起給皇後娘娘請安,所以先歇息了。」
說完這句話,她發現孫聞正望著自己。
菖蒲有些意外,忙又低頭︰「如果殿下非見不可,奴婢這就進去通傳。」
「既然睡了,本宮就不進去了。」孫聞看著菖蒲,一眼瞥到她腫的老高的手指,似笑非笑道,「看來本宮剛才那一腳,著實傷了你。」
菖蒲賠笑︰「奴婢輕賤,這點小傷不礙事的。」
孫聞不再說什麼,只身離開了太子妃的房間。
菖蒲進屋的時候,蘇如緣已經半坐起來,她絕色的臉上帶著冷凝︰「誰給你膽子讓太子走的?」
「太子妃恕罪。」菖蒲不慌不忙跪下來,深深磕了一個頭,「奴婢以為,太子妃如果讓太子殿下進來不正是遂了何良娣的意思嗎?她方才找借口讓太子殿下過去,就是仗著自己受寵。太子妃身份金貴,自然不能跟這樣的人一般見識。」
蘇如緣沒料到她會這樣說︰「你很了解何良娣?」
「奴婢在宮中八年,這些把戲也看了不少了。」
蘇如緣稍稍緩和了臉色︰「可是這樣請太子殿下走,他會不會不高興?」
「東宮正需要太子妃這樣沉著冷靜的人當家作主,殿下喜歡都來不及,怎麼會不高興呢?」
蘇如緣依然有些半信半疑︰「你為什麼這樣幫我?」
菖蒲微微一笑,姿態卻是不卑不亢︰「奴婢方才說在宮里已經呆了八年。奴婢知道只有跟對主子,才能在宮里生存下去。在東宮,太子妃便是奴婢要跟的主子。」
在來之前,孫啟就告訴她,在東宮只有在蘇如緣身邊才能更多地接近孫聞。
無論何良娣怎麼得寵,終究是個側妃。
太子妃身邊的宮女,與側妃身邊的宮女,身份自然不同些。
「好一個勢力的宮女!」
「奴婢沒有好的出身,不能做到雲淡風輕。在宮里,一不小心就會惹來殺身之禍,而奴婢只想效忠一個好主子,希望太子妃給奴婢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