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菖蒲輕微地發出一絲聲音,搐動了一下手指。
「娘娘醒了?」
她微微睜開眼,看見一張陌生的臉︰「你是……」
「奴婢是平兒,娘娘忘記了嗎?」
菖蒲記得,記得孫聞在她身上,壓得她生疼生疼,她還舌忝嘗到了血腥味,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用手去撫模頭︰「我怎麼了?」
平兒擔憂道︰「皇上說娘娘額頭的傷口復發流了很多血,暈了過去。」
那麼昏迷前的血是從她傷口流出來的。
菖蒲勉強要動,平兒忙道︰「娘娘要什麼,奴婢那給您。」
「水。」
她覺得口干舌燥,將溫熱的一杯茶盡數喝下,這才感覺整個人都有了知覺。菖蒲看了看自己,已然換了一身睡袍,這睡袍顯然是新的,上面印著忍冬的花紋,被褥也都換過了,問︰「這衣服是你給我換的吧?」
平兒卻是一愣︰「奴婢進來的時候娘娘就是這樣的,只是被褥重新換過了。」
菖蒲一愣。
這套睡袍不是自己的,又不是平兒給換的,那會是誰?難道……是孫聞?
一想起是他,菖蒲頓時感到不安。
他那麼恨她,怎麼會給她換衣服?
除了別有用心,別無他想。
「娘娘?」平兒輕輕喚了她一句,「您听見了嗎?」
「啊?什麼?」
平兒倒是好耐心,又說了一遍︰「今天本是內侍局一眾宮人給您請安的日子,娘娘現在身體欠佳,還見不見他們?」
菖蒲這才想起來自己如今是內侍女官的身份,一想到這個身份是要每天跟後宮妃嬪打交道,就有說不出的不痛快。而今蘇如緣要她在這個位置上幫助她遮擋風雨以保龍種,她就更得小心翼翼了。
「我去。」菖蒲勉強撐坐起來,「你給我拿身衣服。」
她換了一件素色織錦上衣和淺藍色的襦裙,才在平兒的攙扶下朝內侍局方向而去。
東宮在皇宮東邊,內侍局則在西北方向,因此距離頗遠。
菖蒲人在病中,才走了一段路就氣喘吁吁,面色潮紅。
平兒勸道︰「娘娘還是別去了吧?」
「第一次見內侍局宮人,以唐菖蒲的性格,自然不會怠慢了。」一個聲音悠悠地從後面傳來。
菖蒲回頭一看,,蒼白一笑︰「原來是何美人。」說著欠身行了行禮。
一雙手從身後扶住她︰「你身子不好,就不用行這麼虛禮了。」
又是孫聞!
他似一個如影隨形的魂魄一樣跟著她!
菖蒲又恨又氣,忙退後一步,和眾人一起行禮︰「參見皇上。」
孫聞又去扶她,溫文道︰「都說了讓你不要行禮,你還不听。」
菖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何美人見孫聞從來了以後只跟菖蒲說話卻不將自己放在眼里,心里壓著的氣就更深了,她淡淡地問︰「皇上今兒個下朝這麼早?」
孫聞呵呵笑道︰「是啊,今天早了一刻,沒想到能一下子踫到何美人和內侍女官。」說完他再也沒看何美人,親手扶著菖蒲︰「要去哪里?朕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