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福台上的熱鬧紛呈都置于身後,直到听不見聲音,菖蒲吩咐轎輦︰「停下來。」
平兒掀開簾子︰「娘娘怎麼要停下來?」
菖蒲回過身看了看︰「本宮要去看一看。」
「看什麼?」
菖蒲搖了搖頭︰「你們一個人也不要跟來。」
「娘娘……」
菖蒲只身朝如福台方向跑去。
從昨天到現在,她一直沒追問自己為什麼會昏迷的事,而平兒亦保持罕有的鎮定,她更是覺得其中有蹊蹺。剛才在如福台,看到孫啟也咳嗽的厲害,她像是明白過來什麼。
見菖蒲折返回來,福榮寶著實感到詫異︰「娘娘……您怎麼回來了?」
一陣快跑令菖蒲咳得更厲害了︰「皇……皇上呢?我要見他!」
「皇上有事……」
菖蒲兩眼盯著他︰「他在做什麼?」
福榮寶不願相告︰「娘娘有病在身,還是回去吧。」
菖蒲已經知道不妙︰「他在做什麼令你感到如此為難?」
「娘娘!」
「讓開!我要見他!」
福榮寶攔住她︰「皇上出了氣,或許就會好受點。娘娘又何必在這時候火上澆油?」
菖蒲幾乎要落下淚來︰「我必須得見他。」
她強硬拿開福榮寶的手,沖了進去。
如福台位置幽靜,有幾間錯落有致的小殿供人小憩。
一間屋子里,孫聞正揪住孫啟一陣拳打︰「朕已經格外開恩饒了你的命,你還不足惜麼?」
孫啟因在病中,又是臣子,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幾拳下來已經倒地不起︰「皇上若是覺得留著臣是多余的,盡可趕盡殺絕。」
孫聞冷鷙道︰「你不要以為朕不會!」
孫啟微微苦笑︰「新皇登基,就急于將兄弟手足鏟除,這樣一來,孫安和孫徵這兩位王爺會怎麼想?朝臣會怎麼想?天下百姓又會怎麼想?」
孫聞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敢威脅朕?」
孫啟掙扎不得,竭力道︰「不是臣威脅皇上,而是皇上心里最害怕這點。」
「你!」
「住手!」菖蒲沖進來,大聲喊道,「住手!」
見是她,兩人都愣了一下。
菖蒲邊走邊說︰「臣妾知道皇上在想什麼。但是那晚的事,與王爺無關。」
「你怎麼知道朕懷疑是他。」
「如果是他,不會將臣妾只身一人丟在那里的。」
孫聞那狹長的眼楮里透出光︰「那你覺得是誰?」
「臣妾不知道,事有蹊蹺,需要仔細調查。」
「怎麼個仔細調查?」孫聞問她,「就說朕的女人被人月兌了衣服裹在一件大氅了,查查是誰做的?」
「如果皇上要知道事情真相,唯有如此。」
孫聞哈哈大笑,繼而收斂笑意透著冷意︰「如果這件事傳了出去,別人會怎麼看朕?唐菖蒲,你眼里根本沒朕這個皇帝。」
菖蒲知道此時再多的解釋也是多余,精疲力竭不願再說話。
她一看狼狽不堪的孫啟,轉而看著孫聞,目光沒有絲毫溫度︰「你答應過我會放了他的。」
孫聞亦緊盯著她︰「出爾反爾,是人之常情。譬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