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清晨,氣候已是頗為炎熱。慕凡是最怕熱的,所以一用了早飯就泡在水池里,盡享清涼。池里的魚兒紛紛的游來,快樂的搖著尾巴,在他身體周圍作著巡回演出。慕凡就對魚兒說︰「魚兒,你為什麼不變出個花樣來呢?變成個美人魚,像陳玲那樣的美人魚,我就天天來這池子里陪你。或者,我帶你上岸,娶你做我的妻子。讓那些個庸脂俗粉都見鬼去吧,魚兒,我只愛你一個好不好?都這麼久了,你也跟我說說話呀。」
魚兒听不懂他的話,只來回的巡游。慕凡泡得厭了,就上了岸,抬了一反椅子在院子里坐著。他頭往後仰,靠著椅背,眼瞅著院前的那片空地。空地的小丘上生滿了青草,開著野花,十分的絢爛。慕凡忽然想到秦始皇,想到他的巍巍皇陵,暗暗想道︰難道我比秦始皇差很多嗎?才不是呢。我也要動手為我自己造一座壯觀的墳墓。
心動不如行動。慕凡當下從屋子里取了一把鋤頭來到小丘上奮力挖掘起來。只一刻鐘功夫,地了就有了一個長兩米寬一米的大坑。慕凡嫌它太淺,又繼續挖著。這時候,身邊卻添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正是婁紅,男的是那軍官——婁紅的丈夫。二人站在旁邊,已經看了許久,只是未讓慕凡發現。
婁紅看著慕凡有些拼命,他額上已是汗珠直冒,就說︰「歇歇吧!慕凡,你到底在干什麼呢?」
「挖坑。」慕凡的回答干脆利落。
「挖這麼一大坑干什麼?埋死人呀?」
「還真讓你說中了。是埋死人。」
「你家哪里死人啦?就你一個——」婁紅忽然明白了什麼,立即跳下坑,用手去模慕凡的頭,問︰「慕凡,你沒生病吧?何必做這傻事!」
「你才有病!我會做傻事嗎?我這是從長計議。是呀,這墳是為我自己挖的,關你什麼事?我就是真死了,也輪不到你哭是不是?你又何必枉費心思!到了那一天,我只須往這坑里一跳,一切就都結束了不是?哈哈——婁紅,上去吧!難道你要做我的陪葬嗎?你的好老公在上面呢。上面是天堂,下面是地獄,你何必要到這地獄里來?」
「慕凡你當真瘋了嗎?」婁紅幾乎就絕望了,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慕凡猝不及防,一下子倒坐在土堆上,樣子很是狼狽。
「我是瘋了,瘋了!瘋了!全世界都很冷靜,都不瘋,只有我一個人瘋。這下好了吧,任憑你們,任憑所有人都說我是瘋子。那麼,你要理會一個瘋子做什麼?你自己不也成了瘋子嗎?」
"慕凡,如果是因為我讓你變成這樣,我真的很抱歉。慕凡,你還這麼年輕,生活的路還這麼長,未來是屬于你的,你一定要堅強下去。」
「啊!哈哈哈——太可愛了,太動人了。婁紅,你以為我真的愛過你在乎過你嗎?你以為我真的會因為你的變心而悲傷而痛苦?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我身邊有過太多的女人,我都不在乎。她們都是好鳥,願意往哪里飛就往哪里飛,我能管得著嗎?至于你,不就因為嫁了個男人而風光起來了嗎?我不在乎,我一點也不在乎!不必說一個軍官,即是大軍事家如孫武、克勞維茨之流,本人同樣不屑一顧。不必說一個干部,即是大政治家如孫中山、華盛頓之流,又何嘗入我的法眼?你听好了我的這句話,在這個世界上,我誰都不愛誰都不在乎!這才是你要的答案。」
婁紅絕望而憤怒,抬腿上到坑外,又向那軍官示意,那人取出一紅包來交到慕凡手上。
慕凡問她們︰「這是什麼意思?打發叫花子嗎?」
「錢可能是少了點——」
慕凡打斷了她的話,用譏諷的口吻說︰「錢,錢——你想用錢來彌補愧疚嗎?不必了。有什麼好愧疚的?這世上弱肉強食的事件可海啦。又有誰去彌補呢?你呀,真是好心!我承認是我失敗是我無能,但我在乎過嗎?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女人,過眼煙雲而已。金錢,被無數人的髒手亂模的票子而已。我都不在乎!「他一把將紅包塞到婁紅手里,棄了鋤頭,一轉身進了屋,砰的一聲關上木門,從里面反鎖上,不讓任何人進去。
婁紅立刻流下淚來,那男人牽著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