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人來通報說前幾天才被弄到軍隊里去的那幾個人又被趕了出來,說是什麼今年征的兵已經滿了,不需要了。」
蘇小七听完神色變的凝重,沉思不語。
「怎麼辦呀?自古只要從軍隊里被趕出來的士兵就要也沒有當兵的資格了!」阿涼急如扔鍋上的螞蟻。
蘇小七起身︰「阿涼,你現在先去濟善堂安慰被趕出來的那些人,告訴他們我會想辦法搞定這件事,叫他們這幾天好好休息一下。」
「那小姐你呢?」阿涼擔心道。
蘇小七沉吟不語,看來這件事是有人背後在搞鬼了,她必須得自己親自出馬去搞定了。
正是七月炎夏,西湖上水光粼粼,柳枝飄飛。
巨大的白玉拱橋上面人來人往,而橋下船來船去,清風吹過之時迎面一股潮濕的湖水氣息。
一艘烏棚船徐徐前行,船頭一老人正在搖動水漿,里面坐著二女一男。
四方小桌上放著幾碟點心,二杯茶。
素雅簡致。
舒晏望著湖岸上亮麗的風景不禁舒眉,輕聲念道︰「湖風,綠柳。暖日,輕波。」
緋色朝李斯如看了一眼發現她正默不作聲的品茶之後,也不在說什麼。
「不知嬸嬸今日約我出來是有何事?」舒晏收回視線,望著端坐在眼前的李斯如道。她身著白衣,湖水的光照在上面水光瑩瑩,襯得肌膚似雪。
李斯如淡淡道︰「舊事。」
舒晏凝眉,她話里有話,他沒有听懂。
「小姐要跟你談的就是上次找你談的事。」緋色開口解釋道。
舒晏恍然大悟,表情卻變得凝重起來,上次李斯如找他他也感到驚訝,因為他與她素日里不相往來的,所以當她提議他在娶一房小妾的時候連他自己都感到詫異。今次,又找他說這件事看來她是認真的了。
「你父親與我父親曾是世交,他曾欲將你我結為連理,但無奈你我緣份不夠。」李斯如直視他的眼楮道︰「所以他死之後曾交待過家父要好好照顧你,爾今,你成親大半年內子始終無孕,家父甚為擔憂。」
舒晏欲言又止,是的,他爹死之前便叮囑他要早日成親,為舒家開枝散葉。
「百善以孝為先。你不能因為你爹死了就忘了他臨終的遺言!」李斯如風清雲淡的語氣陡然鋒利起來。
「嬸嬸言重了,舒晏並未此想。」舒晏解釋道,眉暗皺。
李斯如字字逼迫︰「你爹的遺言是若你成親半年內內子無孕,便娶二妻。如今離半年己多出了一月有余,你該不會是忘記了吧?」
「這……其中有誤會,嬸嬸,你听我說。」舒晏開口道,神色急切。
「不必解釋了。你要不孝違背父母之言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李斯如聲音驟然冷下,吩咐道︰「船家,靠岸。」
舒晏見她生氣急忙解釋︰「這半年中有大部份時間我都在叔叔那里,所以多的時間陪我娘子,這事不怪她……」
听到這李斯如臉色更為冷峻,舒靖將他拖在宮內不就是方便他與夏小七幽會麼?一時間朝他看去,面無表情︰「你爹在遺言中說的很清楚,要麼娶妾,要麼休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話說完時船已靠岸,她由緋色扶著上了岸。
舒晏從船內追了出來,一張俊美的臉上滿是掙扎︰「嬸嬸。」
緋色將李斯如扶到了事先備好的轎子上,自己也跟著上去。
「嬸嬸,給我三天時間考慮。」他對著遠去轎子大聲道,一臉愁容。
青城外三百里的一處軍地,寂靜肅重。
蘇小七乘著馬車抵達後看到了在校場上接受訓練的士兵們,井然有序,這兒全是男子。她走到門口處要進去時卻被人攔住了。
「你是誰?」守衛粗聲粗氣問。
蘇小七面含微笑︰「我是舒院士的妻子,夏小七。」
「不準進!不是士兵,沒有令牌,非李將軍都不準進!」守衛義正詞嚴,一臉不耐。
蘇小七臉上的笑滯了下好言相求︰「求你了,我有急事進去找人。你能不能代我通融一下?」守衛見她還不走不禁有些煩了,于是吼了她幾句,一領頭的人見狀走了過來。蘇小七看見他後立刻笑了︰「吳將軍。」
吳遠一听她喊自己將軍,笑了︰「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蘇小七討好道︰「吳將軍的威名若是我不知道這才奇怪呢。」其實這是她上次進宮的時候看見過他,那個時候,他正像個狗一樣跪在李斯如父親面前。
這句話對吳遠來說頗為受用,一臉驕傲自得,然後問︰「你一個娘們兒來軍營重地干什麼?有事?」
「不是的,我是想來問一下前幾天不是你們這里趕走了幾個才進軍營的人麼?因為他們是我家曾經一個老僕人的老鄉,所以我來問問。」蘇小七盡量讓自己語氣謙和,低人一等的感覺,滿足他的虛榮心。
吳遠咦了一聲終于想了起來︰「哦!你是說李將軍親自下令趕走的那幾個男的?」
蘇小七臉上的笑僵硬了,復又笑的更燦爛︰「對呀!我想知道他們怎麼被趕走了?是不是得罪了李將軍,如果是這樣我回去肯定會狠狠教訓那個老僕人一頓!居然敢惹李將軍不高興。」好呀,原來是李斯如做的事!
吳遠並不知道她在套他的話,一時間竹筒倒豆子般全說了出來︰「哈哈!也沒有什麼!就是李將軍說軍隊的人數要嚴格控制,方便管理,那幾個人好像是通過什麼關系進來的!」說到這他神神秘秘的湊近蘇小七身邊低聲道︰「好像是七王爺搞進來的。」說完一臉欣賞之色︰「李將軍真是公私分明!我從不佩服女人,就她,令人敬佩!」
蘇小七跟著附合了幾聲,眸光卻越來越冷。
李斯如。
離開的時候她又塞了銀子給那個吳遠,讓他別告訴李斯如她來這里的事,因為不想影響到李斯如的心情,她言外之意吳遠當然懂,要是得罪了李斯如對他也沒好果子,他又能拿錢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