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暗,烏黑的雲似魚鱗一般層層疊疊,寒風呼嘯從街道口刮過卷起無數落葉,灰塵夾雜其間,一時間令人連眼楮都無法睜開。
街道二邊高高懸掛的燈籠東搖西晃,朦朧紅光四處投射,詭異迷艷。
行人腳步匆匆往各自家里趕去生怕待會兒會下大雨淋濕了。阿涼和小寶二人邊伸出一只手捂住眼楮便向前走,風的力道實在太大差點將瘦弱的阿涼身子折斷般,幸好小寶在旁邊緊緊握住她的手。
「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了,小姐還是沒有回來,我們去找那個人真的有用嗎?!」阿涼腳步匆忙的走著問道,眼楮被風刮得睜不開只能半眯看著身邊少年。
小寶神色沉重︰「不能在拖下去了,雖然說有七天的時間但誰知道是第七天的什麼時候那蠱才會發作?況且送出的信一直沒有回音,我們也等了有幾天了,現在如果不去找那日為姑爺看病的神秘男子,後果只會不堪設想。」
剛說完,風呼的一聲將某酒樓的牌匾吹下,整個朝他們倆撲蓋了下來。頓時,巨大的陰影將二人給蓋住。
阿涼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覺自己被小寶緊抱住然後二人在地上一路打滾,撞到了街邊的角落處,隨後便是「 」的一聲巨響。灰塵飛濺,天更是灰沉的看不見了。
阿涼咳嗽不斷,努力朝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小寶看去,手不停搖晃他︰「小寶,你怎麼樣了?!有沒有事?!」心撲通狂跳,剛剛實在是太危險了,乍一看,那牌匾竟摔成了粉碎!
小寶聲音平靜︰「沒事,我們快起來,時間不能在浪費下去了。」
「恩!」阿涼用力點頭然後站了起來,只是她站起來後小寶並沒有立刻站起來,待她回頭時才看到小寶有些搖晃的身子,揉了揉眼楮又見他已經走到自己前面去便沒有在想太多,一路小跑跟了上去︰「小寶,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嗎?」
小寶頭沒有回便道︰「我打听了下青城有沒有坐在輪椅上脾氣很古怪的男子,後來人們都說那是木先生,居住在**山上。」
阿涼听了之後只覺得有一絲熟悉的感覺,她皺起眉努力回想著。
「只不過听說他脾氣很古怪,要求他幫肋估計很難,可是我們也沒有辦法了。這幾天不斷的查也沒有查到任何消息。」說到這呼吸急促了下,他悄悄捂住受傷的胳膊,剛剛抱她滾到地上的時候胳膊重重著地摩擦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阿涼默不作聲,一臉憂急的向前走著並未听小寶喋喋不休的話,雙手緊攥著。姑爺受傷之後事關當日的事情似乎有什麼人背地里吩咐過不準透露半步,她和小寶磨破了嘴皮也沒有問到什麼話,反倒是姑爺死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青城,不斷有人上前催他們為姑爺辦後事,就連皇上也被驚動了。
「既然他那日會主動出現去救姑爺,說明他認識姑爺或是和姑爺有關的人熟悉,我們去求他應該不會太難……」小寶來到**山的時候氣喘吁吁道,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前方路一片漆暗,他驀地蹙起眉︰「糟糕,忘了帶燈籠了。」這荒山野嶺加上今夜又沒月光,怎麼識路?
一直沉默不語的阿涼卻在此刻驚喜出聲︰「**山!」那個熟悉的事物在心里漸漸清楚,那個奇怪的木先生不正是小姐拜師的那個師傅嗎?!既然是她的師傅那就好說了!思此興奮的拉住小寶的手便魯莽的朝前奔去︰「走!我知道在那兒!」這里她來了不少數十次,即使是晚上也不會認錯路的!
「你認識他?」小寶被她就這麼突然拉走一時有些愣住,愣過之後主動跟在她身後跑了起來,邊跑邊小心問著︰「夜這麼深,我們時間不多,你看準了方向在跑呀。別跑錯了地方!」
「你放心啦!一定不會錯的!」阿涼好像在明亮的路下奔跑一般快速,沒有任何猶豫,扒開那些野草很快往前,姣小的身軀很快走在前面。
小寶跑著跑著停下倒抽了口氣,手輕輕一模受傷的胳膊模到些濕潤的液體,他皺了皺眉看著前面奔跑的小黑點,咬咬牙,繼續跟上。
舒府。偌大的園子在夜下格外安靜。
白色的牆黑色的瓦,一排綠幽幽的竹子在風下搖晃著發出類似于刷子的刷刷聲。只可惜無月無雲,所以看上去有幾分蕭索。
然爾,這種情況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便有一隊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伴著侍衛們整齊響亮的口號聲︰「皇上駕到,還不接駕!」
舒府大門「 」的一聲被侍衛強硬撞開,緊接著整個漆黑的街道全部亮了,站在轎子前的宮女們手持琉璃燈,明炙的黃在夜下無比尊貴。
一太監立刻將轎簾打開,隨後,只看到一雙黑色的靴子先出現,然後是明黃色的龍袍上面繡著一條騰飛金龍,金光耀耀。隨著眾人的行禮聲中,華辰緩緩走出,金黃的琉璃燈下是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鳳目幽深。
「稟皇上,府內盡是些丫頭下人,那管事的卻不知去了哪里。舒院士的尸體還躺在床上。」太監尖著嗓子稟告道。
華辰聞言細長的鳳目微微眯起,瞬間瀲灩,徑直朝前走去同時開口︰「封住整個舒府,閑雜人等一律不準進去,並記錄所有下人的名字,遲到或是未在府中的人下人和管事待會兒來全部處死!」
「是,皇上。」太監彎下了腰。
隨著他的前行,那些宮女們亦提著燈走在他二邊將前方的路照亮,就這樣,他腳步踏過的地方瞬間一片光明,華辰面無表情的走過一個又一個長廊,黃衣飛舞,襯著烏黑的發絲光澤如斯。
下人們嚇得在走廊邊連呼吸都不敢,混身發抖。那個走在一片金光里的男子便是當今天子嗎?果真豐神俊秀!儀態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