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殘忍的事實
李斯如眯眼看去,隨即了然。自動朝著他的方向走去同時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呵呵,她不去找他他卻來找她,正好,也省得她跑一段路。本想著這幾天舒靖要回來所以她想在這里截下他。
知道他第一個想見的是夏小七,可是她偏偏不成全。她要他回來第一個見的人是她!!!
舒晏氣喘吁吁的跑到她面前累得弓下了腰不斷深呼吸著,抬起一張慘白失血的臉看著她,一雙烏黑的眸更顯清明透亮,邊喘邊道︰「我有,有話要對你說。」
「說吧,我不會走的。」她微皺眉,又往著旁邊偏僻的一處走去。有些話還是不要讓不相干的人听到要好些。
他一直跟在她身後,待調整好呼吸差不多了之後面色也恢復了些紅潤,看著她英姿勃勃的身影後躊躇了下,然後低下聲道︰「有一件事,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希望說了你別生氣。」
李斯如沒有表情的看著他。
「還記得洞房那一日麼?你走錯了房間而我將你錯認了是小七,直到那一日你要在肩上作畫時我看到你肩膀上面的紋身才知道原來這一切全都弄錯了。」他費力的說著仿佛在說著有多難以啟齒的話般,眸光閃爍的看著她。
「然後呢。」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反而反問他。
舒晏也有些詫異她的反應卻沒有說什麼,只略皺眉,然後擦了擦額頭剛撞傷的地方,清冷的風吹得他整個人的腦子都是清醒的,所以有些話也不必想太多便能說出。他直視她的眼楮一字一句︰「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這件事。從道德上講我奪了你的處子之身我應該要娶你,從倫理上講你是我的嬸嬸這有違常理,從二家的關系來講我必須要負這個責任,可是從我身份是小七的相公來說,既娶了她我便不再娶別的女子。」
「呵呵,那之前不是娶了李韻麼。」李斯如譏笑著,心卻微微有一絲震驚。以她對他的了解他是那種固執到有些古板的人。怎麼會輕易的改變自己的決定?難道是蘇小七改變了他?如果真是這樣她倒要對她刮目相看了。
畢竟,一個人的習慣是很難改的。
舒晏耳鬢邊的發絲被風吹亂了,飄飛如墨。被發遮住的眼眸卻深邃如夜,透著幾絲痛苦和堅定︰「正因為我曾負過她,所以這一次我不能在負她。」說完突然扯下手中那一截袖子發誓︰「但我舒晏今天在此發誓!雖不能娶你但日後定好好照顧你如嬸嬸,如違此誓,天打雷劈!」剛說完只听嘶啦一聲,袖子斷為二截,飛在空中。
李斯如看完這一切後仍是冷冷靜靜的,眼中的譏誚卻越來越深。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希望你能理解也能原諒。」跟自己的思想做了這麼大的斗爭他也累了,疲憊了。從小受的教誨和讀的書中道理拋之腦後,他備受煎熬和自責。眼眶里布滿了血絲,勞累不堪。
「你說完了,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我說了?」她雲淡風輕的一句話便將整個已成定局的事仿佛要轉換成另一個局面。
他不明所已的看著她,有絲迷惑。
李斯如經過他的身邊走到馬兒身邊,手邊撫模著馬兒的鬢邊幽幽道︰「在你為自己走錯洞房而愧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她一語雙關,他百思不得其解。
「當日你走錯了洞房,那夏小七呢?夏小七那一夜又是怎麼度過的?」李斯如說到這驀地回頭看他,眸光深沉下,字字透著逼迫的意味。
舒晏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會兒,深呼吸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微笑,聲音溫和︰「娘子許是喝醉了所以躺在床上睡著了……」
李斯如走向他,二人的臉挨得很近很近所以她說的每一個字也清晰的不能在清晰了︰「當日我與她是由伴娘扶著入新房的。我們成親的那個院子里也一共只有二座房,離外院足有半時辰的路程。她就算喝醉也不該是在外院睡的,而是里院。而且試問成親當夜喝的多的是你們新郎,我們新娘一早就送入新房里了,又怎麼會喝醉?」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後她語氣陡然壓低,意味深長︰「除非有人喝醉了酒,一時頑皮,所以不小心跑錯了房間。你說有沒有這個可能呢?」
「不可能的!」舒晏用力搖頭,聲音都在顫抖著但他還是保持鎮定看著她︰「娘子不可能走錯房的。」
「是嗎?那你告訴我,她那夜究竟去了哪里呢?」她逼視著他不肯放過。
心里像是起了狂風暴雨般將清晰的思緒打亂,絞碎。舒晏胸口急促起伏著呼吸也越來越粗重,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看著她時眼楮都模糊了,聲音卻依舊溫柔︰「不可能,娘子不可能那樣做的。」
「是不可能,還是你不想?」李斯如貼近他耳邊輕聲道,殘忍的撕裂他心中所想的。
舒晏身形一陣震動突然連退好幾步,粗喘著氣,紅著眼眶看著她︰「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對不起,我先走了,娘子還在家里等著我。」說完轉身離開,腳步卻匆忙的像是要跌倒一樣。
李斯如眯緊了眸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突然放聲喊道︰「那一晚,我接到邊關發來的急報所以趕去處理,處理完之後回到新房時卻已經看到燭火滅了,床上是一對纏綿的身影。我親耳听到夏小七口中喊著相公,相公。當時我便知道錯已鑄成,之所以我會去你的房間是不想將此事鬧大,因為我愛他,你懂的。」她沒有騙他,她當時確實是這麼想的,因為此事一旦鬧大皇上肯定又改變主意讓夏小七嫁給舒靖,這樣她豈不是為它人做嫁衣?
急急行走的腳步頹然一滯,舒晏仍拔腿想要離開可是怎麼走都無法在前行,整個人鬼使神差的如同被人下了咒一般,粗重的呼吸可以感受一股氣流從胸口涌到喉嚨然後是眼楮,他模糊的什麼都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