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眷顧的地平線 第一部 第五章 (五十)烏合之眾[VIP]

作者 ︰ 太陽牧夫

羊毛蛋听三狗說要掏劉平堯的窩,一下子就傻了。他跟隨劉平堯多日,深知劉平堯狡兔三窟。錢財、糧食、槍支、彈藥都分別藏在不同的地點。如今籌備抗日才在這個地方多呆了些時間。究竟他有多少秘密落腳點,有多少眼線除了劉平堯恐怕誰都不知道.

如今三狗和三鳳隊伍還沒拉起來就想跟劉平堯掰腕子,顯然是老鼠跟貓搶肉吃。

再說,即便是三狗他們僥幸得手;剛才這兩個人對自己的那種凶殘,也讓他心悸。他剛才看三狗掐他脖子時的眼神,甚至都沒懷疑三狗會毫不客氣的掐死他。有了剛才的經歷,說實話,要讓他再跟三狗像以前在汦水鎮撒潑那樣,死心塌地綁在一起已經不可能了。

羊毛蛋下意識的模模脖子,還有些尖啦啦的疼。把嘴一撇對三狗說︰「三狗兄弟高!這辦法確實不錯!不過,你們只是听了我說的大當家劉平堯。還沒听我說二當家︰絡腮胡子。這絡腮胡子之所以能夠成為二當家,自然也有他過人之處。首先是︰這人心狠手辣,吃肉不吐骨。第二,這人粗中有細,深藏不露。這次劉平堯傾巢出動,留下看家的就是這位二當家。試想︰二當家的也在江湖上浪跡多年,在這關鍵時刻,自己人單勢孤的留下看家,會躺在被窩里睡大覺嗎?!」

我可以肯定的說︰「他早已布下明崗暗哨、各種地雷封鎖了各個路口。我們就這區區十幾個人想靠近?恐怕是先要變成鬼魂還差不多!刻」

三狗哈哈大笑,說︰「你當我們傻呀?不是有你帶路嗎?!」

羊毛蛋撇撇嘴說︰「就知道你沒把弟兄當回事。想讓我去趟地雷。其實你還不知道︰劉平堯的秘密據點是絕對不允許兩個以上外人靠近的。不管是誰帶領,一律在三里外射殺。這樣的規矩可不是一半天了。我就親眼見過平日在營地很紅的人,帶兩個陌生人投靠被一起射殺的。也絲毫不顧及情面。」

三狗還是有些不相信。皺眉說︰「那你說的意思是無法偷襲他的老窩了?噱」

羊毛蛋說︰「那地方看似平原。其實草深林密,河叉密布,溝潭林立,別說關鍵路口有人把守,就算沒人看守外人也很難靠近。偷襲幾乎不可能。要好攻打,官府早就把他拿了。還輪到你?想算計劉平堯除非先假裝歸順。然後,再在他內部發展自己。伺機整垮他。」

三狗看看三鳳和一伙大獄里出來的難友,征詢大伙的意見。三鳳卻揮揮手說︰「姑女乃女乃啥都不怕,對二當家的沒興趣。只想會會劉平堯。大伙听我的,咱就听羊毛蛋一次,先去看看劉平堯怎麼跟日本人打斗。到了戰場也好探看人人害怕的日本人到底有多厲害!到時見機行事!」

大伙嗷嗷贊同。

三狗突發奇想,竟然扯了塊黃布,讓人寫上了︰「抗日為民」幾個大字。沒想到這招還很靈。一路上就又吸收了十幾個想打鬼子的熱血青年。人就到了三十來人。

三狗有了人一下子就覺得氣粗了。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一伙人在羊毛蛋的帶領下,來到隆平大道,一時也看不到劉平堯的人。人都走累了,三鳳也懷疑羊毛蛋的情報是否準確。幾個人就開始扯皮斗嘴。其他的人干脆,就坐在道邊草叢里打起了瞌睡。

忽然,前邊響起了密集的槍炮聲,膽小的人抱頭就跑。氣得三狗跳著腳罵人。過了好一會兒,人們的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就又圍攏到了一起。

路上跟隨過來的熱血青年可沉不住氣了。家沒了,親人沒了深仇大恨無處宣泄,跟他們一起,就是看的那塊「打鬼子」的招牌。就質問三狗和三鳳︰「不是說要打鬼子的嗎?怎麼鬼子就在近前卻不敢放槍呢?你們手里的槍是燒火棍呀?要是真慫就別充好漢,我們拿糞叉也要戳鬼子四個窟窿!」

他們這群所謂的「老資格」被質問的無言以對。羊毛蛋卻悄悄地把三狗和三鳳扯到一邊,一通分析論呼。三狗和三鳳覺得似乎有些道理。心里還是吃不準,就問︰「你能確保劉平堯會收留我們?」

羊毛蛋一拍大腿,吹大話的毛病又犯了︰「放一百二十個心!現在是啥時候?再說了有我羊毛蛋在,保準錯不了!我在劉平堯面前可是說一不二的!還有,你仔細听那槍聲,多稠密,都是東洋槍炮呢!我敢肯定,劉平堯那幾桿破槍,肯定早被他娘的小鬼子給鎮住了。現在咱出手打跑了小鬼子,那就等于是他的親爹!是他的大恩人呢!听我的出手吧。錯不了!到時劉平堯不封倆個平起平坐的一字並肩王,也要封你們倆是左右手。關鍵是要打好這一仗。等咱們日後扎下根來!哈哈,方圓幾百里的汦河汊子,那可就是咱們的天堂了!」——

他們沒想到,當他們戰戰兢兢的沖著跑過來的日本鬼子開槍後,鬼子竟然一槍沒還。不知道是鬼子已經沒子彈了。膽子就一下子大了。所有的子彈一股腦就打在了鬼子群里。鬼子一下子就被打散了,三狗和三鳳看著鬼子狼狽逃竄,頭一懵,覺得自己這伙人太棒了!一個照面就把鬼子打散了。這可是連正規軍都談之色變的真鬼子呀!所以見了劉平堯就覺得不可一世。

被劉平堯當頭一棒後,灰溜溜的鑽進柳樹從子里。一通狗咬狗的埋怨後三狗又有了主意。咬著牙對三鳳說︰「他女乃女乃的劉平堯這樣黑咱!咱就去端他老窩!」

三鳳嘿嘿壞笑說︰「三狗,你個沒腦子的狗!咱連燒火棍都沒了,還怎麼端人家老窩?!難道靠你兩腿間的小二?它能管用嗎?」

一句話卻提醒了三狗。三狗靈機一動,對三鳳堆起獻媚的笑臉說︰「嘿嘿,我是沒腦子啦!聰明人就是聰明人!我的老二管屁用,割下來扔到街上,狗都不見得聞。這樣的大事,當然是要你來唱主角了!我哪敢跟你去搶功?」——

二首領絡腮胡子其實根本沒病。他之所以能夠在劉平堯手下當上二首領,絕不是浪得虛名。劉平堯作為一個跟官府對立的大土匪,雖然骨子里還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肯定也要做些土匪應該做的事情。這樣就少不了絡腮胡子這樣的人。絡腮胡子心狠手辣,是做那些「黑」事的理想人選,而他本人對劉平堯也是言听計從,忠心不二。在眾土匪中又頗講哥們義氣,慢慢的就成了劉平堯之下勢力最大的人。也就理所應當的成了二首領.

按理說他可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可是,半年前他做了一趟「生意」︰洗劫百里外的一個縣官的外宅。

線索是縣官的大老婆提供的。

這位縣長大人工于心計。偷偷的供養了一個貌美如仙的小情人。暗地里把貪腐的錢財都藏在小老婆的住處。而對大老婆和家里卻非常苛刻。借此,張揚自己清正廉明。沒想到秘密卻被大老婆探知。這大老婆嫉火中燒,就悄悄的托人給了二首領幾個錢,要二首領帶人把「小狐狸精」做了。條件是︰要小狐狸精死。但是不能傷了縣長;所有錢財都歸二首領。大老婆保證日後縣長不追究。

有這樣的內線,所以事情進展的非常順利。

那夜,縣長被大老婆纏住。二首領趁著月黑風高,悄悄地進了縣太爺的外宅。

二首領得手後看到,真如大老婆所說︰房間里奢華無比。錢財和珠寶古玩多的驚人。二首領毫不客氣,吩咐同伙迅速轉移錢財,自己跟以往一樣,咬著牙提刀搜尋女主人。這種活兒,一般的人都不願意干。做土匪也無非是混口飯吃,能不害命,誰都不願意害命。他既然是首領,這種事他一般不推別人,這也被同伙看成是一種義氣。

絡腮胡子從床底下把瑟瑟發抖的小女人拉出來,就著微弱的燭珠光一看,倒抽一口涼氣。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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