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眷顧的地平線 第一部 第三章 五妮 (六十三) 飛來的寶貝(6)[VIP]

作者 ︰ 太陽牧夫

李斯聞言,「霍」得站起身來,模模趙高額頭。說︰「你沒發燒呀,怎麼說起禍滅九族的話了?!」

趙高說︰「我是為丞相著想呀!我一個小小的中車府令,死不足惜。丞相是國之棟梁,秦不能沒了丞相你呀!」

李斯莫名其妙。只得謙虛地說︰「你太高看我了!別跟我戴高帽子,有啥想法,說下去!」肋

趙高說︰「不是呀,不是我抬舉你。想想看,滅六國是你獻策。奏折我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六國內諸侯賢臣有才智的人,喜歡錢財美女的,就多多的給他們收買他們為秦出力,不服的,不為秦所用的就派刺客去掉他們的頭顱。這樣使那些諸侯國君都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六國才得以殲滅;

還有︰當年韓人鄭國到秦做間諜,朝野之上一片逐客之聲。皇上連逐客令都起草了。是你據理力諫,並說明︰‘物不產于秦,可寶者多;士不產于秦,而願忠者眾。今逐客以資敵國,損民以益讎,內自虛而外樹怨于諸侯,求國無危,不可得也’。才使皇上取消了逐客令。各國的賢達之士才得以在秦出謀劃策。秦才有了長足的發展,滅六國才有了實力。

滅六國後,你兩次上書皇上力排眾議。推行郡縣制,國家才得以穩固。後,又嘔心瀝血研究計算各國的度量器具,然後推出新的度量衡,創立了新題文字小篆,統一了貨幣,使原來相對壁壘的生產,貿易,技術,消費等各個領域得以互相溝通。天朝大國才得以迅猛發展,丞相確實是秦第一功臣!秦無高可,無斯斷不可!」說得李斯飄飄然。覺得趙高最公正也最理解他。把以往對趙高的怨懟也忘記了。鑊

「但,」趙高話鋒一轉,又說︰「丞相細品此詔,實為傳位詔!」李斯點頭。趙高又問︰「扶蘇繼位,還會由你左相嗎?」李斯額頭就冒汗了。低頭如實地說︰「以前,也私下思考過。估計不會。」

趙高逼視著他問︰「誰做丞相?」

李斯擦了一把汗,絲毫不含糊的說︰「蒙恬!」

趙高說︰「不僅如此。你會死無葬身之地!連子孫九族也要被牽連。」

李斯對這說法,不太相信。就要打斷趙高問個究竟。

趙高接著說︰「丞相是否記得扶蘇早年貪戀的楚國女子?」

李斯說︰「有印象,那女子勾引得大王子荒廢了志向。連軍權都想放棄,是皇上命我下詔書給你中車府令,讓你處理的。跟我有關嗎?」

趙高說︰「當然有關系,我當年奉詔,按大秦律令︰坑了她全家一十三口,並將那女子車裂分尸,暴尸三天而焚。後來,大王子扶蘇大哭三天。發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高身為中車府令,掌管帝國律令刑獄。早就發現大王子已經派人秘密調查此案。」

李斯說︰「那,這案子與我好像沒關系吧?!」

趙高哈哈大笑。「沒關系?!是嗎?我也清楚,是皇上指使你擬的詔書。我安排人做的。可,我是按大秦立律做事。立律是皇上恩準簽發。我並沒絲毫越軌。」

少做停頓趙高接著說︰「可是啥叫帝王之術?丞相恐怕比我清楚。大王子不可能將罪責施加給死去的皇上。你我就是理所當然的替罪羊!」看看里斯的臉色,頓了一下,又說︰「可憐了李由公子呀!我趙高無後,把他認作干兒子。可我對天發誓,趙高我每每把丞相您的公子當作自己的兒子一樣看待。他征戰南北,為皇上拓疆擴土,屢立戰功。為你我曾添了不少光彩。也為他大秦立下了汗馬功勞!一切,都將成為泡影。到時扶蘇繼位,要斬殺你我,剝奪我們的田產家財。可你我有啥錯?我們披肝瀝膽輔佐他父親平定中國卻要被黃土活埋!要說錯,也是這死鬼嬴政的錯!我們也只是工具呀!這也就算了!你我好歹做了大秦高官,享了幾天人上人的清福。要死也認了!可,還要連累李由。還有你的孫子,多可愛的孩子,孩子才呀呀學語,姍姍學步。你每每下朝,都要駝在脖子上玩樂,心里才舒服。我好羨慕你!可,連他都要被活埋……」說著趙高竟流下淚來!

李斯此時滿頭大汗,對著天說︰「天呀!我該怎麼辦?!……」

趙高抹了一把鼻涕,說︰「天不會有辦法。辦法在你自己手里。我們改了詔書、擁利胡亥為二世!此子忠厚仁德。我保舉你事成之後,你繼續做你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左丞相。保你的威儀比始皇時代更風光。你的後世子孫也會因此得到更大的好處。公子李由你也好更大膽的提拔任用。等你百年之後,你就由他來接替你,你看如何?」

李斯沉思好久才說︰「你真有把握讓我保住丞相一職?那你改吧。我不管了。」趙高說︰「那哪成?還要有皇上的字體,還有丞相大印,除了你誰能臨摹皇上的字體。再說,單你的字體就管用,你根本就不用臨摹皇上的字體。帝國哪個詔書不是你草擬的?!」

李斯一想,也是。擺擺手,一咬牙說︰「好,你說,我執筆。」

趙高便口述者李斯寫下如此詔書︰扶蘇為人子不孝,其賜劍以自裁。將軍恬與扶蘇居外,不匡正,宜知其謀,為人臣不忠,其賜死。

趙高看罷,微笑點頭。李斯是丞相,此時發號施令責無旁貸。就要安排人給扶蘇下詔。趙高卻眉峰一揚說︰「且慢,還有安排!」

李斯此時只能對趙高言听計從。說︰「你還有啥沒搞好的,一塊安排。這里可不能久待。夜長夢多!」

趙高說︰「我們還忽略了一人!」

李斯問︰「誰?!」

「胡亥呀!」皇上駕崩詔書一發,就要發他的登基詔書。到時你我都成了他的臣子,他不給咱們個說法,我們拿啥保全性命和官職?!」

李斯一拍額頭,是呀!自己也是急迷糊了。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忽略了。趙高就拉了李斯一起到了胡亥的宿營帳。

胡亥在大帳心神不定,思前想後,還是猶豫不決。拿不定主意。二人來到胡亥面前,趙高一臉的垂頭喪氣。胡亥馬上就盯緊了趙高的臉色。疑惑地問︰「改好了?!」趙高低著頭說︰「改個屁!我想我還是盡早安排自己的後事,寫遺書算了。」胡亥一听馬上緊張了起來,說︰「那,我怎麼辦?」趙高苦笑一聲說︰「怎麼辦?我掉了腦袋,還能顧得了你?你也盡早想後事得了。要不,你也追隨先皇隨葬?!」

胡亥一听,頭搖得跟布朗鼓一樣,說︰「不,不,不,我不隨葬!可不能隨葬。隨葬了啥都沒了。那絕對不行!」

趙高說︰「隨葬有隨葬的好處呀!第一,你大哥扶蘇會給你一個很高的的名分。第二,先皇有那麼多隨葬祭品,你也能共同擁有呀!第三嗎,你到那邊不就沒人跟你爭皇位繼承權了嗎!」

胡亥臉一下子紅了說︰「不干!一百個理由也不干!我才不稀罕那些陶馬馬泥人呢!誰願意去誰去!」

趙高說︰「那,皇上駕崩詔書一發,扶蘇兵屯咸陽,登基稱帝,你我人頭落地,你恐怕連這些也撈不著。」

這次胡亥真急了說︰「不是說好了︰改遺詔,我當登基,誅殺扶蘇嗎?!」

趙高嘿嘿一笑。說︰「你當這是小孩過家家呀?!這麼大的事情我們做臣子的敢私自做主去做?」

胡亥有些不明白。就說︰「你們一個是一品左丞相,一個是二品中車府令,還不能做?!」

「不能做!這必須要有你這位皇子的親筆手令。」趙高很認真的說。

胡亥把頭一揚說︰「好!我寫!」就取過一片黃綾,提筆寫道︰茲令師高,相斯,擬寫父皇遺詔。胡亥手。蓋上了印璽,並書寫了時日。

趙高和李斯看吧,微微一笑。收起手令。滿意而去。

胡亥做夢也沒想到,一時沖動下的錯誤手令,讓他把以後的生命都抵押給了趙高。

隨即,李斯差密使,十萬火急送給扶蘇。*置始皇車中,詔令開拔,上食及一切禮儀照舊。*(*為歷史文獻摘詞)

就這樣,王子扶蘇既沒了愛情;理想中的父愛也被一帛詔書擊個粉粉碎!萬念俱灰。揮劍自刎。蒙恬將軍也被囚禁。胡亥順利的當了皇上。世稱秦二世;

二世胡亥不食言,留任李斯為左丞相。拜趙高為郎中令。準趙高「常侍中用事」也就是由趙高掌管宮闈中皇上及太監們的一切起居作事。趙高從此便開始了他一步步的宦官干政的皇權夢!

二世登基後,趙高當然要鏟除對自己有二心的官吏,剪除異己。

可真的一開殺,該殺的人也太多了!每天上上下下都要殺幾十人。殺下邊的小官吏還好說點,可是,朝廷里的人要處斬是要上奏皇上的。這可讓趙高有些顧忌。

趙高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就問二世說︰「陛下,你覺得一個至高無上的皇帝最重要的是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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