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感激涕零,說︰「大夫我早就打听好了。舒蝤裻錢俺也偷偷攢夠了。只要你跟著俺,不嫌棄俺,做俺女婿一輩子對俺好,做俺的主心骨就行。只是,只是,」女人水汪汪的眼楮看著張偉,沒了下文。
張偉一拍胸脯說︰「沒有那麼多‘只是’有話盡管說!我男子漢大丈夫,啥事也敢承當。說吧!」
女人說︰「只是婆婆家家族大,人多,怕他們找你的麻煩。」
張偉哈哈大笑︰「哈哈,家族大?再大也是流氓惡勢力。我不怕!你看我身上帶著什麼?」隨手撩起衣襟,露出了插在腰間藍幽幽的盒子槍。
女人眼光猛的一亮。馬上就低眉順眼的說︰「俺也不認識你那玩意。只要你不怕就好。俺相信你!有你俺就不怕。澹」
天上掉下一個媳婦!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趙彤呀趙彤,你有啥了不起?!天天拉個長臉給我看,你還以為我張偉娶不到媳婦呀?我今天就給你帶回一個看看!
張偉簡直就覺得心花怒放。但是還是裝作一本正經。悄無聲息的跟在女人之後,走了一段路後就走到一處小院。
相跟著進去後,女人示意他在院內稍等,自己先挑簾進了屋季。
張偉滿不在乎地想四處看看。還沒等他看清楚小院里的布局,就覺得身後有關門的聲音。還沒來得及回頭,不知從哪里就圈過來兩道繩子,他心知不好。剛想掏槍反抗,就見四個大漢分別扯著兩條大繩,圍著他快速繞著圈子。眨眼間自己就被結結實實的綁了起來。手腳都動彈不得。
張偉還不知是中了圈套,扯著嗓子大喊︰「這是什麼規矩?!我是來陪我媳婦治病的!為啥捆我?」
「為了你腰里的家伙!」一個熟悉聲從屋子里傳了出來。隨即剛才領他進來的碎花頭巾女人便走出屋子,旁邊還跟著一個黑臉的男人。
女人對四個大漢說︰「下了他的槍!把他身上搜了。就解開他。涼他也翻不起多大的水花。」
張偉這才知道自己是中了圈套,紅著臉問︰「你們是干什麼的?誰是首領?」
女人哈哈大笑,拍著黑臉男人的肩頭對張偉說︰「哈哈!我的親女婿,這位是三狗,我嗎,就是三鳳。剛拉起桿子,看到你個外地人腰里老別著那件硬家伙,想借過來用用,怎麼?你覺得不值嗎?我可讓你看過老娘了,知趣的,就快滾!省的老娘我心煩會活剝了你!我不待見見你那鬼魔樣!」
三狗在旁邊插話說︰「這樣不好吧?總得知道這小子是哪個廟里的吧?當心惹火燒身。」
三鳳眼楮一瞪說︰「那就先做了他,挖個坑埋了,誰都不知是咱干的。管他呢!」
「是誰這麼大膽呀,敢在我的地盤里撒野?!」突然,大門被打開,從門外走進來一個滿身錦緞的男人。
三鳳和三狗一看,都嚇傻了。
隨即有人喊了一聲「跪下!」
張偉轉頭看去只見︰門口、房頂、牆頭都伸出了黑洞洞的槍口。
三狗第一個撲通跪地,說︰「跪下,都跪下!所有的人都跪下,給王平天王大爺磕頭!」噗通通跪倒一片。
三鳳卻不買賬,扭轉腰肢,滿臉媚笑,款款走向王平天,嗲聲嗲氣的說︰「喲!死老頭子,才幾天沒見就想我了?想我了說話呀,何必這樣刀槍指使的?!我害怕。」就要往王平天懷里鑽。
王平天眼楮一瞪,說︰「少來這套!爺們不是吃軟飯的!靠邊。」
旁邊兩個端槍的侍衛把槍對準了三鳳,叫道︰「後退,跪下!」
三鳳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假裝吃驚說︰「怎麼了呀?還真生氣了?至于嗎?」
王平天擺擺手,沖手下說︰「全都綁了,所有的東西都抄了。人押回去,吊起來餓三天再說!」轉身就走了。
張偉可受罪了。十幾個人像串螞蚱一樣被捆在一條繩子上,押回王平天的營寨,就吊在剛想吐芽的柳林子里。風吹枝搖,如同一個個悠蕩的沙袋。被吊在半空的滋味可真不好受。真的吊三天一雙手非殘廢了不可。這王平天太可惡了,隨便一句話就要制造十幾個殘廢!
張偉想,就這樣死了或殘廢了那多不值。就大聲喊道︰「放開我!我跟他們不是一伙的!放開我,你們這群土匪!當心我們的大部隊剿滅你們!」喊了半天,沒人搭理。連呼喊的力氣也沒有了,這可害死人了。
張偉眼看沒戲了,就索性直挺挺的一動不動了。看管他們的小土匪還以為他死了。就報告了王平天。
王平天本不打算害命,便命人把他解下來。
張偉倒在地上,便有了一絲絲靈氣。慢慢的動彈起來。小土匪們瞪眼喊道︰「你小子他娘的裝死呀?!看不打死你個兔崽子!」掄起棍棒打得他嗷嗷慘叫。被過來查看的王平天看到。
王平天擺手,制止了小土匪的棍棒,把他帶到了自己的議事大廳。問明了他不是三狗的人,打算把他轟出去算了。
小土匪進言說︰「這小子被吊著還不老實,辱罵大當家的。罪該萬死!並且還說︰要我們當心,當心他的大部隊過來剿滅我們。」
王平天生性謹慎,就問他︰「你到底是什麼人?」
張偉倒也硬氣,在王平天面前,不低頭,說︰「我是八路軍武工隊的指導員!」
王平天眯起眼楮,半天才一字一句的說︰「真的嗎?你要是敢糊弄我,我立刻就砍下你的頭!說︰我怎麼才能信你?」
張偉也不隱瞞他說︰「我們隸屬劉鄧129師泰岳縱隊。這次來冀中南就是發展抗日力量,打鬼子的。總部就在臨城西的太行山里。我的槍被三狗他們給收了。信不信由你。」
王平天皺起眉頭,對手下說︰「快去,把三狗那群兔崽子都放下來。我有安排。」隨後又跟親信耳語幾句。
回過頭來對張偉說︰「不管你是誰的人,如今這世道,我也不想多殺人了。這樣,我這里有綜買賣,為穩妥起見,你先在我這里呆兩天,等我安頓好了再放你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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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張偉被王平天俘獲。再說趙彤。
趙彤在半後晌來到干爹家,一進門,就覺得氣氛不對。靜的出奇。可是人既然來了就要看個究竟呀。沒動靜,但是門開著,就說明家里有人。她邁進家門就甜甜的叫了一聲︰「干娘,干爹,我來了!」
听不到人說話,門簾有些飄動,看樣子房門也開著。趙彤就有些納悶︰莫非出去串門了?
趙彤輕輕撩開門簾,一下子愣住了。
人不但都在,而且,椅子上還多了一個人。三個人好像都在等她。既然如此,趙彤也不再避讓抬腿就進了屋子。
乍一進屋,光線暗,眼楮不太適應。就先禮貌的沖椅子上的人說︰「有客人在呀?!不好意思,打擾了!」
轉過臉對張老實夫妻說︰「都在呀?咋不搭理我,生我氣了?」
二老一臉尷尬,似乎無法解釋,都拿眼楮看著坐在椅子上的人。
趙彤也下意識的把視線轉移到了那人身上。適應了室內的光線後,趙彤不由得「咦」了一聲,說︰「怎麼是你?你是誰?」
坐在椅子上的人反而很坦然,說︰「嗯,早上見過面。不過那時我還不知道是你。你也不認識我。我就是你們一直在打听的劉平堯的屬下。我叫瑞祥。來這里就是來會你們的。兩位老人是我家的一門遠親,知道我的來意後,不想讓我見你,我們正談呢,你來了。所以都沒吭聲。」
二老表情復雜的沖干閨女笑笑,表示認可。
「哦」趙彤聞言,把東西交給干娘,扯扯衣襟,坐在炕沿上。冷靜的說︰「我們要找的是劉平堯。你能做得了他的主嗎?」
瑞祥也正襟危坐的說︰「我們的線報說你們是一男一女兩個人。那個人呢?你們是女人當家嗎?」
趙彤微微一笑,說︰「這就是我們八路軍和其他武裝組織的不同。我們主張男女平等。沒有那些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無論是誰,我們的任務和目標都是一致的。這點,你不必多慮。」
瑞祥本想殺殺她的氣勢,沒想到張口就被對方「將了一軍」。心里就有些憋氣。說話就沒有那麼客氣了。開門見山地說︰「說吧!這些天老是打听我們的下落想干啥?你們到底是干啥的?是八路?還是鬼子的密探?」
趙彤本來心里就有氣。老父親多少年的積攢,本來是要捐獻給八路軍的。被土匪劫了,還死了幾個人。甚至還有人懷疑父親捐獻的真實性。說話也就沒了好氣。直戳戳的問︰「十月初,你們是不是在隆平城外劫了劫了幾輛大車?」
瑞祥很坦然的說︰「是有這麼回事。」
趙彤說︰「這就好,既然承認了,就好說。你們不光劫了我們的東西,而且,還殺了我們的人。你們這是地地道道的土匪行為!這事,你說怎麼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