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藍慢慢反應過來,雙手環胸,抬高下巴,「沒錯。」
費司爵垂下眸,唇畔抿成的弧度充滿威攝,再抬眸時,那里已成冰川。他的冷酷,她的漠視,早就沒了交叉點。就像南北極,永不搭界。
他不發一語,轉過身。身後,「砰’」地一聲,關上大門。
來到車前,宋文擔心的看他一眼。
「咚」
費司爵一拳狠狠砸向車身,頓時,車門出現一塊凹陷。
宋文嚇得一激靈,「老板……」
轉瞬,他又是集風度優雅于一身的費司爵,坐在車里,「開車。」平視的目光,分不清喜怒。
夏藍摔上門,氣得狠狠踢了一腳。莫名出妙的人,莫名其妙的出現,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他是專門來挖苦她的嗎?
想起他剛才說的什麼她打電話叫來~他的,憑借律師的敏銳,夏藍隱約覺察到里面的貓膩。
回身,沖進衛生間,然後拎出一桶冷水,來到臥室,冷眼看著睡在那一動不動的男人。毫不留情的把水全部倒在他身上。
「啊——」蘇俊祺大叫著,一骨碌爬起來,從上到下濕漉漉的,「夏藍!這是冷水!」
「我知道。」夏藍扔掉桶,眯起清眸,毫不拖泥帶水的問,「這個主意是誰想出來的?你,還是安以諾?」
蘇俊祺的酒好像醒了大半,甩了甩頭,當著她的面,月兌掉身上濕透的外套和襯衫,「我只是想見你,就這麼簡單。」
「呵,想見我?」夏藍撇了撇嘴角,目光清冷逼人。「那有必要大半夜叫來費司爵參觀嗎?」。
蘇俊祺月兌下長褲,只穿著內褲,轉身面對她。夏藍掃了一眼,臉不紅,氣不喘,仍在等他的答案。
「叫他來的人,不是我。」蘇俊祺無奈的說,「我是去你家的時候,才發現附近有人盯梢。我想看看,到底是誰。」
這麼說,迷底應該可以揭曉了。除了不陷害她就蛋疼的安以諾,誰會吃飽了撐的派人盯梢?
「所以,你就裝醉,然後迫使我送你回來?又……吐我一身!」
蘇俊祺攤攤手,無辜的說,「醉是真的醉了,不過已經被你的一桶水潑醒了。」
「學長,只有這一次。」夏藍回身就抓起桌上的車鑰匙,「車子借我。」
見她裹著浴巾就要出去,蘇俊祺愣住了,「夏藍,你沒穿衣服……」
外面,響起汽車發動的轟鳴聲。
搖搖頭,蘇俊祺居然被現在的夏藍震懾住了,當年那個溫柔善良的學妹,早已不見蹤影。她越是強勢,就越是有種無法掌控的感覺,這讓他有點沮喪。
……
「投訴?」
經理辦公室內,夏藍氣勢凌厲。
「委托人已經將相關投訴材料遞交了司法局,很快,就會有人專門調查此事。」
「哪個委托人。」
「呃,是費氏國際的總裁費司爵。」
听到他的名字,夏藍胸口的火氣越燒越旺,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投訴的理由?」
「對方稱,幾天前委托的合同違約案,不但沒有任何進展,還說夏律師你坐地起價,要對方提高五倍佣金才肯繼續。」經理的話中,也略帶指責的意味,「夏律師,你不知道你這麼做,很有可能會被吊銷律師職照的嘛。不僅如此,連我們事務所都會跟著遭殃。那個費司爵是好惹的嗎?」。
「經理,這件事我會負責到底,您不用擔心。」夏藍起身,「沒事我先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桌上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夏律師,」對面,費司爵的聲音悠然自得,「我想,你應該收到我的投訴信了吧。呵呵,五倍佣金?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費總,我要的一點也不多。」夏藍輕笑,電話夾在頸間,手里攪著咖啡,「在費總委托我為代理人時,我一不小心就找到了建華漏稅的證據。我多收你的錢,也是應該。」
對面,費司爵有些意外,隨即,聲音冷下來,「你查到多少?」
「呵呵,不多。足以讓他們白忙三年。到時候,建華一定會把這筆帳算在費氏國際頭上吧。我還听說,建華和深海傳媒是老交情了,而深海又是費氏的對頭……嘖嘖嘖,費氏可能會有麻煩哦。」
倏地,一陣輕笑,像來自地獄,深邃,幽遠。
「五倍,我給你。但是,要把證據通通交給我。」
夏藍勾唇淺笑,「做為一名律師,我的職業操守可不允許我這麼做。」
費司爵口氣漸冷,「你想怎樣?」
「費總,你毀了我的清譽,壞了我的名聲,以後誰還會找我打官司啊?」夏藍的話,點到為止。
一陣壓抑的沉默後,費司爵終于開口,「這件事,我不希望第三個人知道。」
露出勝利者的微笑,她悠哉的端起咖啡喝一口。
費司爵,這是報昨晚被你羞辱的仇!
下午的時候,外面一陣敲鑼打鼓的,接著,小慧就興奮的跑進來,「藍姐,有人給你送匾額了!」
後面,經理親自將一面書有「神訟」的匾額抬了進來,「夏律師啊,這是委托人送來的。對了,司法局也來電話了,說那個投訴根本就是子虛烏有,還你清白了。以後,你就專心工作吧。」
鬧哄哄的一幫人散去後,夏藍舒服的倚靠在皮椅上,想不到,他的辦事效率還真夠高的了。
電話響起。
「滿意了嗎?」。
「呵呵,還好。」
「那份證據呢?」
夏藍眨巴眨巴眼楮,「什麼證據啊?」
「你……」
夏藍似乎看到對面的人氣得臉頰鐵青,卻只能對著電話抓狂的模樣。愉悅的笑了笑,「某人曾經告誡過我,有些人是不能信的,比如,像你和我這種。」說完,掛斷電話,馬上趴在桌上笑得肚子都在痛。
笑過後,又按下內線,「小慧啊,叫人來把那塊破扁抬出去,擱在這里怪礙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