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司爵一語不發,此時,就像匹冷血的狼,拼命的撕咬著,左邊瞳孔不時的迸發出幽綠的光芒。
杰夫猛地扯掉長袍朝他扔了過去,不過就是用刀子撕開它的間隙,對面就已經沒了杰夫的身影。費司爵眯起眸,警惕的觀察四周。突然,他看到了不住瑟瑟發抖的安以諾,他挪動腳步,走過去,冷冷逼問,「她在哪?」
「不要殺我……我不想死……不要……」安以諾斷斷續續的只有這幾句話,蒼白的臉頰不停淌下豆大的汗珠。
睨著她完全失去理智似的,費司爵不再浪費時間,轉身就要去別的地方找人。可就在這個空檔,安以諾旁邊的窗簾被風吹起一角,借著月光,地上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費司爵的腳步又頓了住,眸子愈發冰冷……
「砰砰」兩槍後,屋子里又靜了下來。
費司爵手捂著胸口,血順著指縫留下來。而對面,安以諾不敢相信的瞪大眼楮,慢慢的,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小月復,鮮血迅速染紅她的裙子……在她身後,杰夫詭異的笑著,「爵,如果你不是在顧念這個女人,這一槍,你可以避過去的吧。」
「唔……」安以諾的身子慢慢癱軟下去,杰夫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無情的推開她,然後走到費司爵跟前,笑得嗜血殘忍,「開槍吧,有你陪著我,我一定不會寂寞的。」他吃定費司爵不會殺他,因為他能單槍匹馬的沖進來,就代表他還有所顧慮。他只有活捉自己,才能確保那個女人的安全。
費司爵一聲沒吭,右手倏地滑下一把鋒利的刀,朝著傷口就刺下去,不過一刺一剜,就將子彈硬生生的剜了出來。
手心里赫然多出一顆彈頭,在杰夫震驚的目光中,他冷笑著,手一翻,彈頭「當」落到地上,發現沉悶的聲音。
「只要你放了她,我可以保證,你能活著走出這里。」他冰冷的聲音,仿佛令人置身冰窖。
「呵呵,」杰夫不屑一笑,目光睨向安靜的四周,「你能?那外面的人呢?他們全都恨不得我死!還有那個該死的老頭子!他怕我奪了他的位子,他才不會放過我呢!」
費司爵深吸一口氣,血流竄的速度在加快,可他全然不顧,仍是盯緊他,一字一句,「有我在,沒人能動你一下!」
「哦呵呵,爵,我真的好感動哦,想不到,在這最後的時刻,你居然會是我的朋友。」杰夫夸張的笑著,慘白的膚色映在黑暗中,恐怖而又慎人。
倏地,他止住笑,兩眼似一潭死水,毫無生機的望著他,「晚了,我發過誓,殺不了老頭子,我就會殺了我自己……」他的話音剛落,猛地解開袍子,他的胸前掛滿了手雷。他果斷的伸手,想要拉開那里的引線。費與爵臉色大變,剛要撲上前,就見一抹嬌小的身影比他還快,在杰夫的手要觸上引線時,一把刀已經狠狠的穿透他的手掌。
「啊——」他痛得大叫,捧起插著刀子的手,叫聲淒厲。
看到仙兒,費司爵這才松了一口氣,隨即,忙問,「夏藍呢?」
仙兒手指其中一間房,「她在那里。」
費司爵的眸晃過興奮的神采,不顧傷口的痛,朝那里就奔過去。
打開門的一瞬間,他僵住了。
房間里,沒有人。
「該死……你們都該死……」杰夫恨恨的瞪著他,黃色的眼球已經轉成腥紅,用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探到胸口。仙兒睨他一眼,表情未變,從靴子里抽出另一把匕首,手起刀落,又穿透了他的另一只手掌。
「啊——」杰夫的叫聲都變了調,兩手都插著刀,動一下都痛徹心扉。
仙兒不去看他,走到安以諾身前,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她,左右瞅瞅,然後伸手探探她的鼻息……
就在這時,只听一聲,「小心!」
接著,費司爵力道強悍的撲過來,帶著仙兒從窗口撲了出去。身後「砰」地一聲巨響,房子發生猛烈的搖晃,連大地都跟著顫抖。
「爵!」
「丫頭!」
幾個人朝這里沖過來,火魁和冰魄趕緊扶起費司爵。而剛剛趕到的季顏則猛地抱起仙兒,將她小小的身子摟在懷里,「丫頭,有沒有受傷?快告訴我,哪里受傷了,哪里不舒服?!」
仙兒睜開眼楮,看清是他,突然撲到他的懷里,摟緊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胸口里,悶悶的聲音低到只有兩人听得到,「哥,我喜歡你。」
季顏深身一顫,漂亮的臉頰晃過復雜的神情,說不出是震驚還是別的什麼。
「該死!爵,你不能進去!」
「爵,你冷靜點!就算她在里面,這會進去也沒用了!你救不回她了!」
「滾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還在里面!我要進去!」
費司爵瘋狂的大叫著,面容猙獰著,不顧一切的想要掙月兌開沖進去。他胸口的血,已經染紅了他的半個身子,火魁見狀,二話不說,直接揮了一拳。
慢慢的,他的叫聲停止了,頭無力的耷拉下去。
「爵?」冰魄緊張的扶住他,然後叫來人手幫忙將他抬下去。
望著燃起熊熊大火的房子,火魁抿緊雙唇,走到仙兒跟前,「夏藍她……」
仙兒垂下頭,默默地說,「她被杰夫關在房間里。我一直都在暗處……沒有看到過她離開。」
一句話,基本已經判定了那個殘忍的事實。
火魁輕輕應了一聲,轉身指揮著手下做善後工作。
季顏抬起眸,出神的盯著那里,「她……死了嗎?」。
心頭痛得若隱若現,為他曾經的暗戀,更為這個像精靈一樣出現在他生命中的女人。盡管,對她來說,只是個過客,一段記憶……
悄悄的,一只冰冷的小手,蓋在了他的大手上。季顏回過頭,仙兒也同樣望向那里,火光映紅了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