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南宮家的失敗已成定局。伊 獨自坐在房間里,拉開抽屜,取出那張泛黃的相片,伸手,輕輕撫過上面,「對不起,我沒能替你守住南宮家。」
「陛下,醫生來了。」
她忙收起相片,斂下心神,冷漠的開口,「進來吧。」
明哲推門,請進醫生。
「陛下,」
她攏緊眉頭,「我只想知道,烈的情況究竟怎麼樣了?」
「呃,烈殿下的情況實屬少見,他很有可能會患上了一種短期記憶喪失癥的罕見病。」
伊 倏然一震,身子搖晃了下,穩定情緒後,才沉重的問,「什麼是短期記憶喪失癥?」
「在我們為他做檢查時,他已經出現了短暫遺忘的癥狀……病發後,他只能保留某一段時期的記憶,可能是幼時的,也可能是成年後的,如果僥幸的。話,他會保留至發病的前一天。」
「不可能,這不可能!」伊 不敢相信的斥聲,「他現在這麼健康,怎麼會喪失記憶?還有,這是什麼病?我怎麼從沒听說過!」
「尊敬的女王陛下,我也希望我們是錯的。可是,事實正在向著我們害怕的結果發展。」醫生忙解釋道,「短期記憶喪失癥,在國外已有過類似的病例。有位英國女子就曾患有這種罕見病。她曾經發生過兩次車禍,腦部嚴重受損,只能保留24小時的記憶。每天起床,她都會忘記所有前一天發生的事,認為自己還是身處1994年,甚至連睡在旁邊的丈夫都不認識。不管她的丈夫提醒過多少次,一覺醒來後,她都會忘得干干淨淨。這就是這種罕見病的典型病例。」
伊 咬著牙,雙眸異常犀利,「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呵呵,女乃女乃,醫生在嚇您呢。」
不知何時,南宮烈已經站在了門口,仍舊邪魅,帥氣。讓醫生離開後,他緩緩走進來,「女乃女乃,我現在不是沒事嗎?」。
伊 忽然握緊雙手,狠狠捶了下他的胸口,「臭小子,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告訴女乃女乃,你沒得這個古怪的病!你還是健健康康!」
南宮烈無奈的笑笑,「好吧,女乃女乃,剛才那個醫生是庸醫,他是騙您的呢,您看,我不是很好嘛!」
他的話非但沒有安慰到伊 ,反而讓她紅了眼圈,但她卻堅強的硬是不讓眼淚掉下來,堅定的,一字一句的說,「烈,不管用什麼方法,女乃女乃都不會讓你有事!絕不會!我要找全世界最好的醫生!我一定要治好你!」
南宮烈倏爾溫和一笑,還要小時候一樣,跳到桌子上坐下來,「我就知道,不管我犯了多大的錯,惹得您多生氣,最疼我的,還是女乃女乃!」
伊 瞪著他,眉眼處的皺紋愈發深刻,「你從小除了惹禍,就是氣女乃女乃,要知道你這麼搗蛋,女乃女乃一早就應該把你送走!」
南宮烈痞子似的朝她身上蹭蹭,「嘿嘿,女乃女乃,您舍不得。」
「臭小子……」伊 的眼眶越來越濕潤,最後,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掉下來,「烈,我的烈……你不能有事!你是女乃女乃唯一的希望了!」
南宮烈輕輕摟住女乃女乃,嘴邊的笑,明艷動人。
「女乃女乃,我現在不是還記得您嗎?」。
伊 再也說不出話來,此時的她,不再是人前那個威嚴的女王陛下。她抱住孫子,就像個尋常祖母那樣傷心難過。
南宮烈沉吟片刻,輕聲說,「女乃女乃,能答應我,不要傷害她嗎?」。
一听,伊 倏地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只記得那個女人?是不是,你能忘記女乃女乃,能忘記所有人,就是不能忘了她?」
「嗯,」他很老實的點頭,看著伊 氣極又失望的神情,他撒嬌似的摟著她,「哎呀,女乃女乃,她怎麼能比得上您呢?您是神,是摩訶國人的神!怎麼能那麼自私的只被我一個人記住呢?可是……」他的笑容變得愈發柔和,「她不一樣。我就是不想忘記她,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忘了,我寧願在記得她的最後一刻,就那麼死去……」
「南宮烈!」
伊 震驚的看著他,「你真的中邪了嗎?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你知不知道,女乃女乃做的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現在居然輕易的為了一個女人就想到死!你這是在傷女乃女乃的心啊!」
「對不起,」他垂下頭,垂落的眸,依稀透出他的執念,「如果,這是我擁有記憶的最後時刻,我想,和她一起渡過,讓我腦海里的每一個片段,都是她。」他抬起頭,誠懇的望著伊 ,「可以嗎?女乃女乃……」
「你——」
伊 倏地轉身,因為憤怒,全身在輕顫,最後,恨聲說,「你出去,你不是我的孫子!南宮家也沒有你這麼沒出息的男人!」
南宮烈什麼也不再說,望了她一眼,靜靜退了出去。
半晌,明哲走進,口氣略顯急促,「陛下,對方收手了!」
「什麼?」伊 一驚,忙扭頭問,「怎麼回事?」
「具體原因沒有查清,不過,絕不會是因為資金的問題。」
「那是什麼?有人阻止?」伊 當即立斷,「請黎老過來。」
「是,」明哲剛要離開,她倏爾又叫了住,抿了抿唇,說,「把夏藍放了吧……送她去烈那里。」
明哲雙眸晃過一絲意外,隨即,頜首,「是。」
……
夏藍急急忙忙的跑回千魅宮,一推門,正看到南宮烈在餐前忙來忙去的,見到她,立即送她一記大大的笑臉,「藍,快過來坐,你一天都好好吃東西了,我按照孕婦食譜……」
夏藍幾步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告訴我,你到底哪出問題了!快說!」
南宮烈剛要說話,她卻又大吼一聲,「我警告你,如果你騙我,我出了這個門就不會再理你!死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