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因為我突然改變主意了……」邊上的男人目光淡淡,聲音依舊清冷,「所以,我決定讓你知道過去,也決定讓你活下來,決定你的將來。」
像是地獄中的撒旦,一句話,便決定她的命運。
「公爵,都快中午了,要不要先找個地方吃飯?」半響的沉默後,司機回過身來,面向安夜,請示了一聲。
這個時候回別墅,那些佣人們顯然沒有時間準備午餐了,只能在外面找個地方吃飯。
「恩。」安夜點點頭,應了一聲,便側身轉向安欣沫,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你想吃什麼?」
他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瘋狂」,明明不想給她任何自由,但是卻又不想讓她有任何不習慣。他不知道她是否吃得慣西餐,畢竟,他曾調查到……她的胃不太好。
「我不想吃東西。」安欣沫悶悶地哼了一聲,倏地轉向安夜,帶著一絲挑釁開口,「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世嗎?不如現在就告訴我!」
既然眼前的安夜,已經不是她心目中的那個好人了,她也沒有必要對他客氣。
本來以為安夜不會真的當場就帶她去「揭秘身世」,沒想到安夜微微一笑,竟然朝著司機開口︰「不用去吃飯了,去公墓。」
「公墓?」安欣沫徹底呆愣在當場,感覺從腳底泛出一股寒,瞬間席卷了全身——公墓那邊葬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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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的交通很通暢,不消半個小時的時間,車子便在一個看似荒涼的郊外停住。
車子一停,安夜便瀟灑地打開車門,然後看著一臉蒼白的安欣沫,微笑著開口︰「怎麼,怕了?」
看她那副蒼白的臉色,是想起什麼來了嗎?
「你帶我來這里干什麼!」安欣沫強忍著心中的慌亂,跟著安夜下車,看著四周一片蒼翠的山野,手心隱隱有些冒汗。
「當然是來見見你的父母。你難道不好奇嗎?」他徑自拉起她的小手,接觸到她掌心的濡濕,臉上的笑意更加邪魅。
但是這樣的笑意看在安欣沫眼里,卻更多了一分陰冷。這似乎是……嘲笑?
「公爵大人。」還沒有走幾步,五六個穿著黑西裝的人便不知從那里冒出來,恭敬地在他面前站定。
這種神出鬼沒的速度,如同幽靈一般讓人忌憚……
「不用跟過來了,我不需要保護。」安夜冷冷地交代一聲,拉著安欣沫,越過這些人便直接離開。
安欣沫狐疑地看著周圍的蒼翠,因為還沒有知道自己的身世,自然也沒有開始真正恨安夜。目前,只是對他有一絲惱意罷了。
「這里,你常來?」猶豫了許久,看著安夜熟稔找路的模樣,安欣沫問了一聲。
「這里是安氏的私人墓地。」安夜一邊說著,一邊環視了一圈周圍,淡淡地補充,「為了葬兩個人,買了一座山……」
「你帶我來這里,是因為我的父母已經……過世了麼?」看著他的表情染上一層落寞,安欣沫也跟著心中低沉了一分。
只是,對于毫無記憶的父母,她還沒有一種傷心的感覺。
「恩。」他淡淡地應了一聲,不再說話,直到走到一座奢華的墓碑前——
「看。」安夜指著上面一男一女的照片,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這里,就是你的父母。」
「這個……」安欣沫遲疑地看著墓碑上的兩個人,腦中隱約閃過一絲熟悉,但還沒有真切便又消失無蹤。
除了墓碑上刻上的「安」這個姓氏,她真的很難認得出來。
「我的媽媽,曾帶著我來投靠你爸爸。」對著周圍空蕩蕩的山野,安夜緩緩地開口,「我來之前,你媽媽就去世了,听說是個好女人,就像我媽媽一樣……」
說到「我媽媽」的時候,安夜的拳頭不禁捏起,眼中閃過一絲隱忍的淚——這麼多年,他終于找到一個必須听往事的人,來講述這段血腥的記憶。
「那……我爸爸呢?」安欣沫慢慢地蹲下去,被安夜悲傷的音調感染,不禁撫模了一下墓碑上男子的照片。一絲朦朧的記憶闖入她的腦中——爸爸曾經讓她騎在脖子上晨跑……
似乎,父親的記憶更真切一些,距離愛也更近一點。
「你爸爸?」嘲諷一笑,安夜眸中的怒火燃燒了一分,一把拽過安欣沫的手臂,突然將她用力一拖,拉了回來,然後再她耳邊一字一句地開口,「你看清楚!你的爸爸,可不是一個好人!」
「他……」安欣沫皺著眉頭,听著安夜的聲音,心中明顯涌現一抹不快,「為什麼這麼說他?」
她不喜歡,別人污蔑她的爸爸。剛剛的記憶雖然是一閃而逝,但是足以證明爸爸是多麼的愛她。
「因為,他毀了我媽媽。」一句話,安夜說得咬牙切齒,手中的力道一點一點加大,幾乎想要把這麼多年的恨都發泄出去,「你知道嗎?他毀了我媽媽!」
被他抓住手腕,安欣沫的小臉痛得發白,她倔強地對上他泛紅的目光,再看到他眼中淚花的時候,猛然間明白了他說的意思——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