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一點點降臨,稀疏的星辰漸漸出現在如墨的天空上。
今夜,注定不平靜。
巨大的玻璃房,晚上打開了一排排的燈,更像是童話中的世界一般——玻璃折射出的光映射到花卉上,更增加了一抹耀眼的絢爛。
「小姐,您要休息了嗎?房間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女佣走過來,恭敬地在她身旁站定,然後開口,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問了一聲。
安欣沫回眸,看著這個老實淡笑的小女佣,微微一笑,淡淡地開口︰「恩,你去幫我準備幾個花瓶,我要采幾朵花帶到房間里去。」
一邊說著,一邊采下最近的一朵花,補充了一聲︰「多準備幾個瓶子,知道嗎?」
「這個……」女佣看到安欣沫摘花,小臉瞬間一白,一臉的為難,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可是這里的花,公爵大人都是很愛護的啊!平時沒有照顧好這些花,都會受到很嚴重的責罰,這摘花……也太過分了吧?
「怎麼?沒有花瓶?」安欣沫狐疑地補充了一聲,眉頭不禁皺了皺——她本想著支開這個女佣,在她們警惕性最弱的時候逃走的,難道這也行不通嗎?
「不是不是。」女佣連連搖頭,黝黑的肌膚上浮現出了一抹蒼白,躊躇了一下,才緩緩地開口解釋,「小姐,這里的花,不能隨便摘的!公爵大人吩咐過,這……」
「你知道他還說過什麼麼?」看著這個小女佣對暗夜馬首是瞻的模樣,安欣沫臉上不禁涌現一抹冷意,「他說這個玻璃房就是為我蓋的,怎麼,我摘花也不行嗎?」
她不是故意要顯得這麼嬌蠻,只是……為了逃走,她只能冷眼對眼前的女佣施壓。
「听懂了麼?還不快去拿花瓶!」看著女佣依舊愣在原地的模樣,安欣沫暗暗著急,終于忍不住用英語吼了她一聲。
後者一驚,瑟縮了一下,然後連忙轉身跑出去準備。
輕嘆一聲,安欣沫默念了一聲「抱歉」,然後將手中的摘下的那朵嬌艷的花扔在地上,輕聲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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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果然是比郊外更加荒涼的地方,安欣沫模黑跑出去良久,也沒有看到一點燈光。
趁著著模糊的月色,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馬路,但是又不敢貿然在馬路上走——她怕被發現!
她本來想著去攔一輛過路的車輛,想辦法先去機場,只要回了中國,她總有她的方法!但是……萬一攔到的車正好是安夜的人怎麼辦?
夜,越來越深……
安欣沫在夜色中奮力奔跑……
只有跑,才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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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安氏的別墅中。
安夜靜靜地坐在樓下的客廳中,手中拿著一杯紅酒,輕輕地抿了一口,然後優雅地搖了搖,再度放下。
他深邃的目光一直盯著外面漆黑的夜色——他在等,等祁司揚過來。
「公爵大人。」劉媽上來,不安地問了一聲,「你把小姐……帶到哪里去了?」
劉媽的心里很害怕,因為從下午看到安夜將安欣沫帶出去後,就沒有再見過安欣沫……她很怕,十六年前的事情,會重演。她怕公爵大人會放不下恨。
「你今晚最好不要提到她。」冷冷地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安夜的聲音中滿是清冷的殺意,「你想留著命去見她,最好現在就回去睡覺。」
一個兢兢業業做了這麼多年佣人的人,不適合這種暗潮洶涌的殺意環境。
「可是……」劉媽還想說什麼,被安夜的一個冷眼嚇了回去,只能恭敬的退下。她剛走出門口的時候,一個穿著黑西裝的保鏢正好走了進來。
「公爵大人,沒有任何異樣。」保鏢附耳說了一聲,皺了皺眉頭,疑惑地問了一聲,「今晚他是不是不會來了?」
保全系統沒有任何的異樣,這個地方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更何況是人呢?那個祁司揚,肯定是不會來了吧?
「不會……」冷冷一笑,安夜瞟了一眼邊上的保鏢,淡淡地吐出兩個字,「廢物!」
說完,繼續望著外面如墨的夜色,沉吟了一聲︰「他已經來了。」
「什麼?」保鏢一愣,直覺性地反駁,「這絕對不可能,這……」
「真不愧是夜狸的首腦,警覺性還是挺高的!」保鏢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冷冷的聲音便插進來,帶著一抹嘲諷,在二樓樓梯上響起。
保鏢警覺性地回頭,正想掏槍,手臂倏地一陣劇痛,竟然被飛過來的匕首刺入,拿槍的手也只能無力地垂下去。
「看來,你的人,不友好。」祁司揚淡淡地開口,依靠在樓梯上,輕輕的拍了拍手,似乎剛剛扔出去的匕首,完全是玩具而已。
說完,一躍而下,完美的弧度,精湛的身手,穩穩地站在安夜面前。
「呵……」安夜的臉上微微有些陰沉,直到看到他躍下,才嗤笑一聲,淺淺地開口,「你不是已經替我教訓他了麼?祁司揚,美洲那邊的幕後人是你,我沒說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