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服務員像捧黃金似的捧了瓶酒上來。
「皇先生,78年的BarbarescoSanStefanodiNeive。」
他瞟了一眼︰
「我看看……嗯,可以。」
她倒是一听那個酒的名字就差點兒蹲一邊吐血去了。皇震霽這個敗家子兒……
「等等……」某女火燒似的跳了起來,一把就把服務員拉著。回頭沖皇震霽大吼︰「你白痴啊!我下午還要上手術台!不能喝酒!」
一瞧某女河東獅吼的模樣。他在肚子里笑得打跌……
「呃!對哦!」皇震霽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腦門兒︰「我差點兒就忘了!」服務員眼見如此的情形也就知道該怎麼處理了。看著服務員走了之後,她這才放心地坐了回去。把頭伸到他的面前小聲怒吼︰「你這個敗家子兒!你知不知道那瓶酒值多少錢?在我原先住的那個小鎮,買一套最好的房子都夠啦!可惡!」
某只卻抬眼往她那因為傾身向他,而微微敞開的襯衣衣領望去,對她咧嘴一笑。
「丫頭,女孩子家是不是該穩重一點……呃……比較好?」他意有所指……
鐘婉玲順著他的目光往自己這里一瞧……瞬間,一股熱氣直撲面門。小臉兒被熱氣染了個通紅。惱羞成怒,本能地抬手就打算給那個該死的家伙一個鍋貼。
可是,她的手剛一抬起。她那細弱的手腕上就多了只修長漂亮的大手。
好快的動作……
她在心里暗自心驚。
因為,她的這招必殺技可是無往不利的說。就連美國阿奇諾公司的總裁史蒂夫都沒有逃過她的這招秘技。
一只手被制住了,她原本是想用防身武器對付他的。但是又一想,對方又沒有像史蒂夫,上官靖之流那麼可惡。而且,人家今天也是好心為自己過生日。自己沒有道理做得太過分。
「放開我!」
「不要!」
她想掙扎,可是發現以她的力氣根本就不能撼動他分毫。她不信邪……繼續用力!他卻像是把她當小孩子。一手抓住她的手腕,而空著的那只手的手肘則悠閑地放在扶手上,手掌支著臉頰,笑眯眯地任她放肆……
她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可是別說他的頭發沒有動半根,就連那在空中抓住她手腕的手都沒有動哪怕一下子。
他就像一座雕像。
「丫頭,我可不想頂著臉上的可笑巴掌印過日子了。像我這麼漂亮的臉上多了只紅巴掌印。我會被其他人笑死的啦!」看著她要發飆了,他覺得有點兒過火了。眉宇間閃過一絲詭詐……
她光顧著生氣,沒有注意到他那一閃而過的情緒。
隨後,他收起了玩笑的面孔正色道︰「丫頭……」
他放開了她,她揉著發痛的手腕。原本還想報復的,可是一瞧他難得正經的面孔。直覺告訴她可能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于是氣哼哼地坐了下來,沒好氣地瞪著他,惡狠狠地低吼︰
「干嘛?」
「那兩個人不是相親的啦!」他大拇哥反手向後一比,正好指向了餐廳另一頭那個英俊的異國男人。
「切!」她揉著手腕將頭扭開。當某只在放屁。
瞧她不相信︰「剛才我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他們就跟蹤我們了啦!」他聳了聳肩。
「你怎麼知道?」該不是瞎掰吧?轉移她的注意力,好讓她不報復他了?這招她早八百年就不用了啦!
「我小時候經常被綁架,因此對周圍的環境比較敏感。而且,那個老男人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他端起咖啡做沉思狀。
「哈?」
「我想起來了……」他突然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抬眸看著她︰「那個家伙叫史迪威,他老爸是雷蒙。經營全美最大的連鎖酒店。我听格雷和豪斯說過,這個史迪威表面上人模人樣可是骨子里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
鐘婉玲欲言又止地望著他,嘴巴張了又闔,闔了又張,皇震霽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心下了然,抬眼淡淡的笑了笑︰「你還在擔心那個女人?」
她無言地看著他。
這死丫頭真是叫人不省心。她自己都快要自身難保了,還有閑工夫擔心別人!
「那個女人是史迪威的第78任情婦。」
「哈?」連人家的情婦第幾任都知道?
「你不要覺得奇怪啦!格雷和豪斯很厲害的!雖然他們老是壓榨我,老是叫我簽字,簽字,簽字……對了,你今天下午的手術……」說到此處,他巧妙地頓住了話頭。
她的頭皮在剎那間有些發麻了。
今天下午她要做的這台手術。患者是——
「……雷……蒙……」她像做夢似的囈語著。她只是個醫生,患者家里是什麼樣子不是她該關注的。可是,她的心里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從無數危機中爬出來的她知道,這種預感不是平白無故的。
她早就听雷蒙說過,自己的的兒子史迪威是個敗家子。但是,她沒有想到。今天她就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史迪威。
她不是個疑神疑鬼,小題大做的人。但是,這會兒她怎麼覺得酒樓里的氣氛怪怪的?
他們坐在這里這麼久了,可是沒有其他顧客來不說。就連他們點的飯菜都還沒有送上來。
她沒有像普通女孩子一樣驚慌失措地四處張望。而是努力克制自己冷靜地坐在座位上。
面對凶險,她的這份鎮靜讓他欣賞。
「你怎麼了?」他像個沒事人似的仍是笑吟吟地問她。
她皺了皺眉︰「我早听雷蒙說過,自己有個不爭氣的兒子。自己還沒咽氣,就想接手他的財產了。
根據我的推測。這個史迪威一定會想辦法阻止我回醫院,為他父親動手術的。從內科那邊的報告顯示。雷蒙患有擴張性心肌病。並且已經發展到了左室肥大擴張心功能衰竭末期。
現如今,雷蒙的各個器官也已經出現衰竭的現象了。換句話說就是,已經到了非做手術不可的地步了。前些天,雷蒙從美國轉院過來。史迪威就一定想阻止我了的。但是,他不知道我被大衛控制住了。根本就找不到我。今天我露面,正好給了他機會。」
「雷蒙可以找其他人啊!」
搖了搖頭,她咬了咬唇︰「雷蒙不相信其他醫生的!我是在戰爭國家認識雷蒙的。那個時候他是作為聯合國人道主義慰問團去那個國家的。當時他們因為遇上汽車炸彈事件,而負責現場搶救他的就是我。後來……」
「在醫生中他就只相信你了?」
她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這死老頭!」皇震霽沖口而出。
「我們現在必須要回醫院!」她不能丟下患者不管。
「你如果回醫院的話,他們會做出更加奇怪的事情啦!剛才我偷偷打了個騷擾電話給管家,他會報警的。」皇震霽閑閑地端起咖啡,慢慢啜了一口︰「只要抓住史迪威的把柄,把他丟進監獄。就可以徹底解除危機了。有的事情躲是躲不掉的。」
「可是他是雷蒙唯一的兒子!」雷蒙一直都不忍心傷害自己的兒子……可是……人心有時候為什麼就那麼冷硬呢?
對著她搖搖食指,淡淡一笑︰
「唯一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個想置自己老爹于死地的不孝子?這種人留著也是浪費地球資源。」
他的說法讓她無言作答。
鐘婉玲欲言又止地望著他,嘴巴張了又闔,闔了又張,就像一條蹦到岸上的魚……
此刻,她突然發現,和他比起來。自己就像個老是犯孩子氣的傻瓜!
傻瓜?
誰才是真正的傻瓜?
或許,自己才是真正的傻瓜……
就在她嘆息的當口,四個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鏢模樣的男人將皇震霽和鐘婉玲團團圍住。她沒有掙扎,因為掙扎也是白搭。
「皇震霽……」
「啥事兒?」比起她的滿臉歉疚,他倒是笑得春光燦爛。
「不好意思,是我連累了你!」
「……」他無言地聳了聳肩和她靜靜對視……
坦然的眼神對望片刻,鐘婉玲不自覺地暈開一臉感動的笑意。
「你果然是白痴……」
染滿藥味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與此同時,看見他也被捂住了口鼻,而一直坐在另一頭的那對男女也走了過來。那個英俊的褐發男人俯身拍了拍她的臉頰︰
「鐘醫生你放心,我不會要你們的性命的……哈哈哈哈……」
沒有听完男人的狂笑,她就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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