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荼洗完澡,躺在床上,童安捷今天沒有出門,在小荼洗澡的時候,進了臥室,說了句今天會在書房辦公,就再也沒出現過。
小荼懶得理會,他是在書房,還是去了某個情婦那里,都與她無關。
當初定下協議,兩人當陌路夫妻,不會有性生活,童安捷愛養多少女人養多少,前提是不會有女人上門找自己的麻煩,也不能在外面胡說八道給她丟臉。等到這段婚姻兩人都認為沒有維持的必要時,便協議離婚。
這個協議對童安捷來說,只有好處,不僅能得到符家在經濟和政治上的支持與合作,還能百花叢中過,好不逍遙自在,他自是樂得答應。
也許是覺得對自己虧欠,童安捷最近呆在家的時間明顯比以前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打算改邪歸正,浪子回頭,只有小荼知道,他那是給她留些臉面,畢竟他還需要符家,不會讓外面的謠言惹惱符家人。
這一夜,小荼睡得並不安穩,太陽穴抽痛的厲害,服了安眠藥,依舊睡睡醒醒,總是會想到馮宇,想到他的話,想到當初兩人在一起的情形。
「我用我的鮮血做養分,來種植一棵樹,一顆叫做符小荼的樹。當她快樂,我的血液在她的體內鮮活,她哭了,我也哭了……」
「符小荼你看,從你十六歲起,我就把你當做女兒養,我們愈發相似,別人都管這叫夫妻相,像不像luo倫?」
「我以為我養了個小新娘,我在等她長大,她終于長大了,可是她再也不是我的了……」
她記得死去的聶牧澤這樣說過,她的魂魄里一定住著一個魔鬼,固執倔強,又軟弱淒涼,她自私無情,總是逃避一切會讓自己受傷的機會,看別人鮮血淋灕,她頭也不回的走開。
半夜,手機鈴聲在空曠的臥室里忽然響起,小荼一直在夢魘里掙扎,忽地清醒,有些失神的躺著,手機另一端的人仿佛在跟她較量,斷了又響起。
小荼拿過手機,看著沉寂了半年的號碼不停的閃爍,像她忘不掉的記憶。
猶豫著,接通,電話另一邊,馮宇低低笑著︰「小荼,我想你……」
華麗的大門打開又緊閉,將一切的喧鬧隔絕在外。屋內,是金碧輝煌,是衣香顰影,是浮華靡麗,卻,靜寂無聲。
人們端著精致的酒杯,故作鎮定的看著那個腳下有些偏跛的男人緩緩走來,男人俊雅的面容始終噙著一抹笑意,不經意又冰冷至極,冷漠的笑,銳利的眼神,他看著因他到來忽然寂靜的大廳,臉上的笑意更濃。
從侍者的手中端過一杯酒水,對著眾人示意,一派從容,仿佛偏跛的腳對他毫無影響,像個高傲的王。
「大家隨意。」
然後,一步步朝著二樓走去,背脊挺直。
待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底下頓時亂作一團,人們竊竊私語,滿是驚詫和八卦。
「之前听說馮大公子回來了,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
「看馮大公子的腳,半年前的車禍果然是真的,看這樣子,不會真的跛了吧,真可惜,像是徹底變了個人……」
眾人嘖嘖惋惜。
兩三個貴婦聚在一起,撇嘴不屑,又幸災樂禍,說︰「你們說,這馮大公子該不是回來復仇的吧?」
「估計是,雖然當初馮公子迷那個符小荼,可如今都這樣了,怎能不恨。」
又一女人捂嘴偷笑︰「我倒想看看那符小荼會是什麼下場,仗著自己的家世,又有馮公子的庇護,當年可是囂張得很呢。」
……
馮宇上了二樓,便有些支撐不住的癱倒在地,栗粟疾步過來,穩住他的身形,擔憂的看著他因痛楚而扭曲的臉,冷汗滲出額頭。
「小宇,還好吧?」
馮宇有些顫抖的伸出手搭在栗粟的肩膀上,撐起身體,搖了搖頭,看著下面的大廳,淡淡道︰「沒事,只是有些疼罷了……」
栗粟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卻終是說不出口,嘆了口氣,將他攙扶到一旁的休息室。
馮宇坐在沙發上,滿臉疲憊,揉了揉酸脹疼痛的右腿,視線落在栗粟身上,見他一臉郁郁,笑著問︰「有事兒?」
栗粟給他重新倒了杯酒,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眯著眼看著馮宇,半晌才說︰「你這樣做,是想讓她知道你回來了?」
馮宇笑著搖頭,垂著眼。
「不,我已經親自告訴她,我回來了。」
「我的小樹,不需要通過別人知道我的消息……」
栗粟看著他,嘆息,「小宇,知道麼,現在的你讓我覺得更加可怕。」
馮宇仰在沙發上,手肘撐著扶手,不在意的挑了下眉。
「以前的你,狂放,野性,甚至瘋狂,我覺得那樣的你至少還有生命。可現在的你,卻,更冰冷,殘忍,對自己更殘忍,你不像活著。」
馮宇將杯中的酒喝完,用力的按壓依舊脹痛的右腿,垂著頭,面無表情。
「以前,我有小荼,現在,沒有……」
「你知道麼,在法國的這半年,我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你去法國,他們都不讓你見我,因為那個樣子,連我自己都無法看自己。我將自己毀了,她還是不來看我,我就知道,她是真的不願回來了。媽媽說,我毀了自己,就更得不到,所以,我醒了,可我卻死了……」
「我把自己埋葬後,我決定回來,如今,拖著殘破的身體,還是回來了。」
他笑著,漆黑的眼楮里有霧氣,他指著自己的腿說︰「符小荼,欠我一條腿,我要她還給我,我來找她還給我……」
「我打電話給她,我說想她,她不出聲,可我還是興奮的想哭,我他媽的是不是下賤?我不是非她不可,不是非她不可的……」
馮宇笑著,他仰頭,將手放在眼楮上,栗粟依然看到,眼淚越過手指,滑落他瘦削的臉龐。
馮宇說的凌亂,一如他此時的心境。
栗粟靜靜听著,有些酸澀,他說不懂這是什麼樣的情緒。
符小荼之于馮宇,是個劫難。馮宇之于符小荼,是個噩夢也是毒癮。
馮宇教她抽煙,教她喝酒,兩人逛遍了上流社會的**派對,看盡衣冠楚楚褪下後的丑態,他帶著她跑到洪幫老大的家里,炸了老大情婦的臥室,他帶著她吸毒,又冷酷絕情的逼著她戒掉,他曾差點將她溺死,因為她不想活下去……
太多了,多到栗粟想起來,仿佛那是三生三世的記憶。
栗粟的記憶里,這兩個人都不是好東西,他帶著她瘋狂,帶著她藐視一切的禮教,他用血液澆灌著那棵帶毒的樹,她恨他,也怕他,卻是真的愛他。
栗粟那時候可以確切的說,符小荼愛馮宇,愛那個將她寵上天,也將她帶進地獄的馮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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