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小荼能不知道符靡的心思？是個人都會有這樣的想法，你喜歡上一個人，就會希望她或他完全屬于你，小荼欣喜與自己是他的唯一，自然也沒想過要去招惹誰，她是隨性，可不是隨便，更何況，男人是個麻煩動物，你招惹了還能月兌得了身？她何苦去找罪受。
她是這樣想沒錯，可有些人不這樣想，就好比彼時正窩在馮家客廳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馮諾馮小少，還有冷著臉坐在一旁的馮大少。小少手里捏了個小瓶子，瓶子里是一種褐色的液體，乍看之下，與紅酒無異。
「哥，你最好幫我早些拿到那死婆娘的血液樣本，我的試驗周期是三十五天，她服用這藥已經快四十天了，要是因無法掌握她身體的具體情況，出了問題你可不能怪我。」
小少說的輕巧，無半點焦急緊張，反正他看那婆娘挺不順眼的，他可沒那麼好心給她搞好，不治治她，還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馮宇沉著臉盯著他手里的那小瓶子，皺了皺眉，「你那手里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小少看了看手里的小瓶子，笑得挺得意︰「在脊椎動物中有許多種類動物用氣味作為種的辨認，但一般說來只有哺乳動物是用氣味作為性的引誘，經過研究發現，它們體內含有一種原始生殖細胞，特別用于感知異性氣味。當它們準備交配、動情或在」青春期「的季節，都會發出一種香氣並用它來引誘異性。這種原始生殖細胞，哺乳類動物體內大約有22億個，人類卻只有500萬個，我從狼的體內提取了一些樣本，經過培植改善，這類細胞已經能夠在人類的身體里存活繁衍，但還需進一步觀察，才能做出最終結果，這個試驗要是成功了，這類細胞最終在人體只需一億存活量，聖女也能變蕩fu，她們將會被細胞指示，尋找適合她們的氣味，倚靠荷爾蒙契合度來選擇伴侶。」
馮宇听著听著，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深吸了口氣，命令自己冷靜，再次開口，卻有些咬牙切齒，「那麼你知道這個世界上適合她的氣味有多少？！」
小少一怔，抓了抓頭發，咳，這個問題他還真沒考慮過，可他想，狼奉行一個伴侶政策，那麼符小荼也只會迷戀一種氣味吧？！
「更何況，你明明可以直接用普通治療性冷感的藥物，加上心理催眠治療就可以治好她，可你偏偏搞了這麼個試驗，你可真能耐呀！」
馮宇眯起眼，唇角勾著冷笑，最讓他生氣的是，如果小荼真如小諾說的那樣，依靠氣味選擇伴侶，如果他的氣味不是她想要的——
馮宇揉了揉抽痛的太陽穴，有些無力，卻又苦笑，他不是早該知道，他們家這小兒子靠不住麼。
小少心里又開始酸的冒泡，看看，看看，他哥這找虐的德行，他又不傻，當初正愁著找誰來試驗新藥，符小荼這個東西就被他哥送上門了，他傻呀，這麼個現成的小白鼠不用白不用，當然，這樣的話他可不敢擱他哥跟前說。
「哎，總之，你不想她出事兒，就盡快幫我搞點她的血，我才能決定是給她重新加一些新細胞還是該給她注射抑制細胞繼續繁衍的藥物。」
唔，如果存活量大于或小于一億太多，可都不太妙。
小少垂著眼掩去眼底的毒氣，無聲地笑，試驗周期已經超過五天了，只能看那死婆娘自己的造化咯，是好是壞，可都不能怪他，他那日倒是想幫她，可卻被她壓在身下一頓狠揍，抓的他一臉血——
想到這里，小少笑得更陰毒了，卻不想，他這個小小的報復，日後成了多少男人的夢魘，也包括他自己的。
馮宇抿了抿唇，盡管生氣，卻也無可奈何，可他要如何才能取到她的血？那丫頭如今很不待見他，以為他是讓小諾去報仇的，怕都要恨死他了，想到那日醫院里她的眼神，馮宇覺得心里滋味莫名，作繭自縛，可不是他這樣的。
他垂頭看著自己的腳，神色復雜，馮諾自然也注意到了，盯著他的右腳，笑得譏諷，「哥，你真要拿一條腿來博取那女人的同情？你是馮宇呀，你的驕傲呢，你該比我更清楚，那是個多麼沒心沒肺的東西，她不會因為虧欠就一直陪在你身邊，或許她會覺得歉疚，可也會轉臉就忘得干干靜靜，或許哪天又忽然想起，可你真要等她偶爾的良心發現麼？你的身邊不乏比她更出色的女人，怎麼就偏偏在這麼個歪脖子樹上吊著自己？！」
這個問題馮小少是如何都想不通的，那死婆娘是長的不錯，可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那東西脾氣古怪人又自私涼薄的很，真是找虐才會看上她！彼時的馮小少就像符小荼不待見他一樣，他也很不待見符小荼，簡直要嫌棄到泥土里去了。
「卡夫醫生跟我說了，你必須開始復建治療，媽也同意了，如果你不同意，我會去跟那死婆娘談談，我想，她應該會很高興。」
馮宇猛地抬頭，瞪著小少，卻又有些喪氣，小諾說的沒錯，如今這樣的自己連他都不待見，他喪失了太多，包括驕傲，他很想在小荼跟前瀟灑驕傲的轉身離去，告訴她，他已經都放下了。
可事實卻不是如此，他知道不該如此卑微，用欺騙她的方式挽回她，可他不知道，要該如何才能讓她回到他身邊，他了解她，如果對他曾經有過留戀，她就不會走的那麼決絕。
她不是個戀舊的人，而如今，他就是她早就決定放棄的過去。有時候，馮宇甚至對她有些恨意，恨她的養不熟，疼她照顧她四年，陪伴她最消沉低落的那段時光，他自認為對她很好了，可她怎麼就比他這個大男人還要瀟灑？！
或許，真的是對她太好了，才讓她以為，他不具絲毫威脅性。馮宇忽地笑出聲來，輪廓鮮明的臉有些冷意，也許他真是將自己放的太低，在這段男女的較量里，他幾乎低到塵埃里，失了他的驕傲，不能再寵著她，不能再放任縱容她。
「讓卡夫醫生過來吧，我會在國內接受復建，告訴媽不用擔心。」
他忽然覺得豁然開朗，想到先前故意不做復建，為了讓她內疚，那個自己多麼愚蠢，他，應該做回從前的馮宇，即便要得到她，也該是那樣的馮宇，而不是低到塵埃里的他。
「姐，怎麼了，你好像很冷？」
符靡坐在駕駛座上，看著打著冷顫的小荼，時節已經接近深秋，是有些冷。小荼搖頭，搓了搓手臂，只覺得從體內冒出一股冷氣，頭皮發麻，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車里充斥著符靡的味道，讓她貪戀卻又有些煩躁，
「我不知道，我，我要下車，我有些沒法呼吸——」說完，不顧符靡的呼喊，跌跌撞撞的沖下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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