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踹,直接把大少踹進了醫院里!大少的傷勢頗為嚴重,畢竟右腿本就受傷,傷到了骨頭,梵音那一腳力道不輕,傷上加傷,這下好了,小荼開始糾結了。
她就想,馮宇當初因為我傷了右腿,如今又是因為我,老子這下想賴都賴不掉——
她神色苦惱,眉頭緊皺,一臉愁容的坐在急診室外,栗粟站在她身旁,神情難得嚴肅,盯著小荼的目光十分嚴厲,搞得小荼心虛得不得了。
梵音呢,自然也跟了過來,他倒不是擔心馮宇的傷勢,反正人都揍了,現在說什麼都矯情,再說,這又是馮大少先動的手,梵音頂多算自衛,這兩家的家世地位,這事兒被家里的老頭子知道,挨訓是免不了的,可梵公子真沒什麼愧疚感,情敵相見分外眼紅,打死一個是一個。
梵音坐的離符小荼有些遠,眼神時不時的朝她飄來,心思挺復雜,他這一腳踹下去,只怕把他和符小荼距離踹的更遠了,這女人肯定更不待見他了,他挺煩的想,何必呢,天下馴服難度高有意思的女人多得是,大不了老子換一個——可那心里說不出的別扭,煩,真煩!
他抽出煙剛想點燃,就被她一個鋒利的眼刀劈過來,她也不說話,就那麼眼神陰陰,咬牙切齒的盯著他,盯得他渾身發毛,極度不自在。梵音清了清嗓子,將抽出的煙若無其事的又放了回去,模了模鼻子,唉,你說他剛剛心虛啥呀!
這又不是他故意的,打起架眼紅的時候,誰還管下手輕重,這馮大少都那樣了,不在家好好呆著修養,跑來壞他好事兒,能怪他?!她那眼神,那臉色,給誰看呀!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可他又沒了先前在‘後宮’的那霸氣十足的勁兒,只能坐的遠遠的玩他的打火機,暗自誹月復。
急診室的門開了,小荼緊張的站了起來,滿眼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盯著那大夫瞧,給人家大夫看的都不大好意思。
「咳,你們得做好心理準備,病人原本腿骨就受了傷,還沒完全康復,這回傷上加傷,受傷的腿骨有些開裂,具體的還要拍完片子進一步研究才能確定,不過不容樂觀就是了。」
小荼有些呆愣,雖然早就有了最壞的心理準備,可听醫生親口說出來,心里挺難受。
栗粟站在一旁,盯著她看,終于忍不住開口︰「你知道他的腿原本是有機會徹底康復的麼?他前幾天剛答應做復健,本來早就可以治好的,可因為你,他拒絕接受治療,現在,還是因為你,他可能一輩子都要這樣了,符小荼,他都沒責怪你一句,我身為外人更沒資格責怪你,但是,我不得不說,你真夠冷血,如果對他無意,就遠遠的離開,不要讓他找到你,你愛跟誰跟誰,不要再招惹他。」說完,直接推門進了病房。
小荼怔在原地,呆呆的,半天沒反應,她是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向來溫文的栗粟都說出這麼嚴重的話,足見她是個多麼混蛋的東西。可一旁的梵音听了挺替她不平,什麼叫離開的遠遠的,不要去招惹他?他可看得清楚,明明是馮大少纏著小荼不放!
梵音對栗粟的話嗤之以鼻,見她還傻愣在那兒,像個被人欺負的可憐孩子,心里難得有些憐惜,他就想,這東西我可以欺負,別人還輪不上!
他將小荼摟進懷里,又恢復了那個雅痞的風流公子樣兒,抱著她安慰,「你別在乎他說的話,都是放屁,這事兒跟你沒關系,又不是你的錯,誰讓那馮宇沒事兒吃飽撐的——」
「松開!」
梵音被她吼得一愣,呆呆的盯著她看,心里可火了起來,這沒心沒肺的東西,老子才是吃飽了撐的!
氣呼呼的松開她,指著她就罵︰「你有種,我還真他媽的犯賤了我——」
可人家根本不鳥他,瞥都不瞥他一眼,直接轉身推門也進了病房,剩他一個人在那里,氣得不得了。梵音忽然就有些泄氣,朝椅子上一坐,盯著緊閉的房門不說話,眼底波濤洶涌,不知在想些什麼。
小荼進了房間,栗粟正跟馮宇說話,見她進來,兩人忽然就都看著她,挺有壓迫感。小荼絞著手指,咬唇,充滿愧疚的眼神就盯著馮宇的右腿,有些怯怯的,想上前,卻又抬頭看了看栗粟,最後站在門口,離得遠遠的,有些可憐的問︰「小宇——你,疼麼?」
馮宇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疲憊,看著她那沒出息的樣兒笑出聲,可又止不住一股酸澀涌上心頭。
他側著臉,帶著淺笑,沖她伸出手,「過來我這里——」
小荼想上前,可又看了看栗粟,她是被栗粟剛剛的話嚴重打擊到了,雖說以前跟栗粟不是那麼熟悉,但也算不得壞,可他剛剛那話說的真有些狠,讓她都開始懷疑,自己在待人處事上是不是真的太冷血,太無情。
「我有些事兒先去咨詢一下醫生,有什麼需要就喊我。」說完,裝作沒看見小荼,直接開門出去了。
馮宇看著她笑,這東西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你還知道心虛內疚吶?我這條命都快沒了,才讓你有些良心發現,我可真不容易。」
這話小荼听了可更不是滋味兒了,他都這樣了,她要是還沒良心,那還是人麼!
撅著嘴,她自己一個人在那里咕噥,一步一步的蹭到他跟前,手被他握住,暖暖的,就像以前的四年時光里,他總是這樣握著她,帶著她到處瘋,任由她到處鬧,卻在她快要迷失的時候,用力的將她給拉扯回來,防止她把自己給弄丟了。
這馮宇畢竟是她輕狂歲月里最濃重的一抹色彩,她抹不去,他的許多東西都深深地嵌進了她的骨子里,靈魂深處。她確實難過,確實心疼,他像朋友像丈夫像父親,扮演著她生命里缺失的角色,所以為他心動,甚至最後發覺自己愛上他,都不驚奇,可抵不過她想保護自己來的重要。
其實,符小荼缺乏安全感,她很難信任一個人,很難將自己的所有交付給另一個人,她怕,自己最後像她媽媽一樣,落得淒慘下場,她看似強悍的內心里住著一個充滿不安感的靈魂,所以,一旦她發現情況對自己不利,她就會迅速的給自己找到最不會傷害自己的路,然後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就像對待馮宇這件事兒一樣,即便當初她舍不得,會留戀,她還是舍棄了他,要保全自己。她認為,愛了就很危險,更何況馮宇這樣的像風一樣抓不住的公子哥,且她又發現自己性冷感。
這東西一旦鑽進死胡同,她就完全會按照自己的想法來過日子,別人的想法,別人的好壞,她會管才怪。她就是這樣的性子,有些偏激,仿佛看透了人世,她堅持自己認為對的,總是給自己選擇錯路,然後頭破血流的走下去。
而她之所以會接受符靡,不排除親情這層關系,畢竟符靡跟她有親情這層關系在,她覺得靠得住,更何況符靡又是跟她一起長大的,她了解。
馮宇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緩緩的閉上眼楮,感覺掌心貼著肌膚的溫度,疲憊的開口︰「我還以為真的把你弄丟,再也不能把你給找回來了,還好,你沒跑的太遠。小荼,以後,不能跑的太快了,我怕自己再也追不上……」
「小宇,對不起——」
小荼鼻子一酸,就要哭出聲來,這一語雙關的,可不是正巧擊中了她此時的心底的那根愧疚的弦?!
她的指尖輕觸著他的臉,下巴淡淡的青痕,有些刺手,卻真實。誰能想到他會對她如此執著?那四年里,他從沒說過喜歡她的話,他依舊過的瀟灑自在,她以為,他是不在乎的。
咳,好吧,事實證明她又一次預測錯誤,可如今,很多事情已不似當初,大有‘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的感慨。
馮宇睜開眼,就看見她眼淚一滴滴的滾落下來,他伸出手去接,眼淚掉到了他的手心里,有些燙,之前的很多怨懟憤懣,對她的惱恨,這一刻忽然都覺得淡去。他想坐起身子,右腿卻疼的厲害,只能伸手拉住她,將她拉進懷里,緊緊抱住。
「想得到你的一滴眼淚真艱難,可我不喜歡看你哭,符小荼,我現在只想說,不管你心里是怎麼想的,我這輩子算是毀在你手里了,你得對我負責啊,你看我現在這樣子,還有誰願意要我呢?」
雖然此刻該是煽情的時候,可小荼卻非得從他懷里掙出來,皺著眉頭,臉上還掛著淚,不滿的說︰「要你的人多了去了,更何況,你不還一未婚妻呢麼,哪里用得著要我負責呀。」
她剛剛那一哭,那一煽情,對他表達完了遲來的歉疚,這本性就又暴露了,自私,凡事以自己為優先考慮!她就想,這要真對他負責那還得了?!符靡還跟她置氣呢,真跟馮宇攪合在一起,她的前景堪憂啊——
這麼個好的機會,能徹底翻盤的好機會,馮宇怎麼能放過?!直接將葉天藍那事兒跟他說了,當然,最有力的武器就數他這為了她再次負傷的腿了,咳,還是得使損招兒,他算是模透了她心思,她對他有愧疚,有心疼,這就足夠了,翻盤有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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