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從十年前說起,那時大哥二十年紀,我十七,你也只是個毛頭小兒,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但你應該記得山寨里有個叫素素的姐姐吧?那年素素姐十九,是前寨主的獨生女兒,與大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大哥的性格本不是這般冷漠的,一切皆因素素姐的離去。
那日我記得是大哥與素素姐訂親的日子,听大哥說是要到山里給素素姐摘那百年一開的奇扇花,不想大哥竟出了意外,花是帶回來了,可大哥卻中了蛇毒,命在旦夕。當時是素素姐舍了自己的性命為大哥吸出毒液,大哥才得以保命,可素素姐卻因此離開了人世。大哥很自責,所以無論老寨主提什麼樣的要求,大哥都會義無反顧的去完成。直到老寨主死去。
從此,大哥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對什麼都不關心,只一心為著別人著想,他說自己的心早已隨著素素姐離去,這身軀只是為著別人。因為素素姐是個善良的人,她希望天下的人都能和山寨里的人一樣幸福的生活,所以大哥才劫財救濟百姓。」
「可是這跟四妞有什麼關系?」
「也許你忘記素素姐的模樣了吧!」
「二哥是說四妞長得像素素姐?」
「正是,而且大哥也對四妞動心了,因為四妞,大哥把胡子剃了,因為四妞,大哥這十年來第一次再吹了那管簫。而且你沒有發現嗎,大哥這幾日的變化?」
「大哥的變化?大哥有何變化!」陳天青一臉糊涂,這幾日他大部分時間跟梨畫她們在一起,也不怎麼注意到大哥。
陳天遙瞪了這弟弟一眼,也不怪他,「總之,四妞是必定要嫁大哥的,無論她願意與否。」
只有她能讓大哥生活有血有肉,他不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陳天青看二哥,他要不要把四妞的真正身份告訴他呢?
若二哥知道了,只怕四妞小命不保,可如果不說,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大哥麼?
陳天青徘徊在說與不說之間,心中甚是煎熬。
蕭雅則是在房里擔心了一整晚,也不見陳天青來告訴個結果。
兩天了,梨畫被軟禁在這房間已足足有兩天,這兩天時間夠她看清楚二當家的決心了。
期間有大媽大嬸不斷的來此,要麼為做嫁衣的,要麼為梨畫講夫妻之道的,要麼為梨畫安排其它事項的,林林總總。而她試圖想見大當家,皆被婚前不能相見給推了過去。想見蕭雅更是難上加難!
她唯一能見到的人也就是陳天遙而已。
不知是出于什麼原因,大當家終于還是出現在她面前了,違了那些婆嬸的叮囑,婚前不能相見的叮囑。
他其實是想親耳听到她說願意與自己成婚才來的,二弟說四妞是願意的,只是姑娘家害羞不好開口,周二嬸也是這麼說,可是三妞那邊又是另一種說法,他也是在見到三妞的時候才開始矛盾的。
一方面想與她長相斯守,另一方面怕委屈了她。
他向來是個果斷的人,但是踫到女人的事情,就會如此。四妞也許是素素派來自己身邊的吧,素素就是看不得孤獨的樣子,所以才會找了和她相似的四妞來。
「四姑娘,這幾日過得可還好?」
「大當家?你怎麼會?」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明天便是他們的大婚之時,本以為要等到明天才能見著他呢。
「明日便是我們大婚了,所以想過來看看四姑娘。」四妞其實比素素更美上幾分,而且更有靈性,這是他之前沒有發現的。
「大當家,其實我……謝大當家的抬愛,也謝大當家近日的照顧,我……」
「四姑娘有何事?但說無防。」陳天桐雖然像個莽夫,但他並不是真正的莽夫,看到一個姑娘家欲言又止的樣子,他自然明白姑娘有話要說,而且是難以啟齒的話。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天的四妞有些不一樣,不是那個膽小怕事的四妞了,更像素素的樣子。
他也知道自己對她的喜歡是因為素素的關系,可是他當真希望她留在身邊。
看了陳天桐一眼,梨畫終于是鼓足了勇氣,「大當家的,我……我不能嫁給你!」
說完,梨畫將頭埋低,不敢看他,許久也不見動靜,她也是大氣不敢喘。
陳天桐沒想到她會這麼直白地告訴自己,以她那柔弱的個性,是不會輕易敢拒絕他的。想來她也是鼓足了勇氣。
「為何,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小女子敬重大當家是個英雄,也很喜歡和大當家一起吹曲,可是,談婚論嫁並不合適我們,如果大當家不嫌棄,我願與大當家以兄妹想稱!」
「你果然是不願意的!呵呵,如果我硬要你嫁呢?」
「大當家不是那種人!」
「我是哪種人你知道嗎?你才與我相處幾天,你能知道什麼?」她就像當年的素素,一樣絕決的拒絕了他。哪怕他以生命要挾,也得不到她。
「我知道你是個大英雄,我知道是你一直在救濟因戰亂而無家可歸的百姓們。能做到這點的沒有幾個人,可是你做到了,所以你在我心中是個大英雄。」
「哎,為何你和她當年說的一模一樣的話?罷了,罷了,如果你真的不願意,那明日一早你就下山去吧。當年我已經對不起她,今日不能再對不起你!」
陳天桐說著一些梨畫完全听不懂的事情,但她知道,他願意放她回去!
「可是二當家那邊……」
「二弟那里我自會與他解釋,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吧。」說完,陳天桐頹然地走掉了,仿佛像失了生命的軀體。
「送大當家!」
陳天桐沒有發現,今天的四妞有多麼的不同,四妞向來是怕他的,可是今天的她不但敢與他提不願成婚一事,更是敢在他面前說些不可能從她嘴里說出的話。
梨畫雖然得到大當家的首肯,同意她回容縣。可她將面臨著更大的難題,誰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縱然有所預料,卻無力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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