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夢外都是夢 第八章 雷雨

作者 ︰ 肖憶

雨漸漸模糊了眼,我已分不清路,是否還在前面。

如果注定人生只是命運主宰的一場盛宴,人去後,夢亦散。

我听不清背後,是誰的哭泣,還有誰的呼喊。閃電的光像一把把利劍,刺穿著我的眼,零碎著我的心,嘲弄著我的夢…

背後,她突然緊緊地抱住了我,「志哥哥,我求你了!別這樣!」…我能听到她的哽咽,帶著悲傷。

我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她。雨水早已浸透了她的衣服,一滴滴的順著她的發梢流了下來。我笑了,就那樣傻傻地對她笑著。我模著模她淋灕的頭發。

這時阿儉就追趕了上來,把手中的傘遞給了韓曉莉︰「曉莉姐,快打上吧,別感冒了!」。然後抬頭看著我,「阿志…」我攔住了他的話。「別說了,最少,我還有你們!不是嗎?」。

阿儉看著我,凝重的眼楮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做兄弟的相信你!」。

我用力地錘了一下阿儉的肩膀,這一會,我的眼楮終于忍不住眼淚,熱熱的。我也第一次看見阿儉的眼紅紅的。

「曉莉姐,照看好阿志,我先回去了…」。我看著阿儉在雨中一走一跑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了雨中。

我拿出一支煙,卻找不見了打火機,就把煙叼在了嘴邊。

「志哥哥,給你」,說完韓曉莉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紫色的zipoo打火機遞到我面前。我接過打火機,只見上面是祥雲的花紋,還有一行英文的字︰ILOVEYOU,FOEVER!」.

我打著打火機,看著閃動的火焰,心底竟微微地感到一點點暖。我剛要點著煙,突然又把煙扔在了地上。

韓曉莉看著我,過了好一會,突然說︰「你怨華子嗎?」,我微微笑了一下,卻沒有說話。「其實,我覺得你這樣只是在懲罰你自己。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無論她最後怎麼選擇,你都應該祝福她!不過如果我現在看到他,我想我也會上去打他兩巴掌!」。

其實,我又何必怪怨他們那,如果她能夠幸福,哪怕這份幸福里已經沒有了我。

「我不怨他,但我永遠也不想再見到他!」,「那她那?」,「我只想忘記…」。

雨到了傍晚漸漸地停了下來,西邊的天空突然映出了晚霞。雨後更顯得那麼絢麗,去除了幻想的色彩,摒棄了夢的神秘。

回到家中,老媽看到我被淋濕的樣子,趕緊催促我去換衣服。還告訴我說一個女同學打了好幾次電話,問我到家了沒有。

老爸依舊在一旁坐著抽著煙。「也好,去遠點的地方讀書,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不是壞事。」其實我知道老爸是失望的。錄取通知書下來的那天,老爸一天沒有說話。

不過老爸還是給我買了一個新的MOTO的傳呼機。

接下來的日子,每天大部分時間我就一個人就呆在屋里。偶爾韓曉莉就會打電話來跟我幾句玩笑的話,講一些她踫到的有趣的事。我的心情也似乎慢慢平復起來。

如果說巨大的傷痛隨著世間的流逝而有所減輕的話,那取而代之的則是永久的憂郁了。

慢慢接近開學的時間,臨行的頭一天,家里來了好多親戚。囑咐了一些話,還給了一些錢,告訴以後要離開了家了,學會照顧自己。那天老爸喝了很多酒,說了很多的話,老媽就在旁邊叨叨老爸說不喝酒也不說那麼多話。我能感覺到家里人的不舍。

那天晚上,我怎麼也睡不著,直直地望著天花板很久。我翻開我的日記本寫了最後一篇日記︰

不是每個銘心的痛都是有流血的傷,也不是每個失望都帶著轉身而去的迷茫,我把眼楮交給夕陽,夕陽把夢交給晚上。

仍不時徘徊在你的身旁,曾希望,在有星星的晚上,能給你最終幻想。當你說你只喜歡月亮,那時,我才知道,其實。每天,都有流星隕落在我的身旁。

把這個秋的季節當作一場難忘,自己看花,自己埋葬…

然後我就把這本日記本永遠地放到了書櫃的角落…

想著明天就要離開家鄉,一個人將要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那兒又有什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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