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分手
遲唯一喘著粗氣以調整氣息,想要替衛遇見穿上衣服,卻被她一手推開。
衛遇見的淚一遍遍地滑過臉頰,沖刷著殘留的淚痕,無力的做起,桀驁地將衣服拾起,從容不驚地穿上,看也不看遲唯一。
而後忍著身下的疼痛,走到了餐桌前,將之前倒好的一杯KISS一干而盡。
「對不起,遲總,我要吃晚飯了,您請自便。」冷淡的語氣里沒有一絲溫度。菜已經涼了,反正食不知味,又何必在乎其冷熱呢!再冷,也沒有他唇上的溫度一般駭人,即使菜再難吃,也不會讓自己有那種身心俱裂的痛感。
遲唯一望著她的淡漠,竟不知該如何面對她。的確剛才是自己的憤怒沖昏了理智,但是她怎麼能這般若無其事。「你到底想怎樣?」控制住想要揍人發泄的沖動,遲唯一刀鑿般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慍色。
「這句話我也想要問遲總,不介意的話一起吃吧!」衛遇見實在沒有力氣跟他辯駁,原本瘦削的臉上有些蒼白,但卻一點也沒有削弱她的孤傲。忽然發現,某種程度上她和他真的很像。「就當是Game*over吧!」衛遇見的有些紅腫的唇微微發抖,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來詮釋這段話。用一個明確的結束來緬懷這段短暫愛戀,用一個漂亮的表情來形容這場被掠奪一空的愛情。
「你說什麼!」遲唯一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覺,目光犀利,聲色凝重的問道,攥緊的拳頭以及血液的空前膨脹讓他有種殺人的沖動。
「我說我們分手!」論成敗,人生豪邁不是嗎?既然賭輸了,那就認輸吧!衛遇見又倒了一杯,猛灌。酒的冷香似是最漂亮的押韻,比喻著她不堪的愛情,如同紅酒般艷麗和迷人,但終究只是醉夢一場。
「你……想清楚了嗎?」遲唯一黑瞳如炬,絲毫不允許她逃避,卻也如凌厲的芒刺,刺痛了她。
衛遇見倔強的仰起了臉,霧氣朦朧的眸子盈盈閃動,如寒雪里綻開的一朵梅花,冷而傲寒,「我決定了!」左手在桌下將衣服扯的褶皺不堪,卻鎮定自若地對望著他嚴寒到極致的墨眸。
一秒,兩秒,三秒,
是時間的節奏,亦如心跳與呼吸的節奏
像是等待了千年之久,遲唯一微顫的低啞地聲音才如黑夜的幽靈般飄出,「好!如你所願!」胡亂的整理了身上的衣服,憤然離去!
要說的話都還未說出口,卻已經沒有說的必要了,遲唯一回到了車里,望著八樓亮著的窗戶,狠狠地吸著雪茄。因為過于急促,一陣咳嗽,卻還是使勁的將雪茄往嘴里送。扔出了煙頭,猛踩油門離開。
衛遇見趴在桌上狠狠地哭泣,門被甩上的一瞬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泛濫的淚水,坍塌,一發不可收拾。以前那麼堅強,這些日子以來卻如換了個人一般,淚腺陡然變得發達起來。一遍遍地擦拭,卻還是抵擋不住它的崩潰,干脆任由著淚流滿面,一直到筋疲力盡。
接下來的幾天,衛遇見把自己關在家里三天三夜,瘋狂的在鍵盤上嫻熟地操作著。把自己完全埋進了一個虛幻的世界里。她需要一點時間去適應,她需要一點時間去讓自己忘記。遺忘,總是比記住更加艱難。
或許是將自己悲傷的情緒也帶到了故事中,于是收到的反饋也都是讀者們的關懷與贊嘆,「恨晚大大,你又騙了我們不少眼淚——」「恨晚,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有人也會這樣直截了當地問她。衛遇見微微一笑卻傾城,她表現地有那麼明顯麼?
直到第三天晚上,是蘇雲澤的生日。所以衛遇見是怎麼也逃不掉的了。到達蘇雲澤公寓的時候,莫寧和蘇雲澤已經將準備工作都就緒了。知道衛遇見失戀,所以彼此之間都心照不宣,誰也不談起這件事。
「雲澤,生日快樂!」衛遇見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這是她對于好朋友的饋贈。認識了這麼多年,可以說是青梅竹馬。有這樣一個朋友,實屬人生之幸事。
「謝啦!我們三個就不用客氣了。我也不喜歡什麼復雜的儀式,這樣簡單的過個生日我就很滿足了。謝謝寧子、遇見!」蘇雲澤舉起了酒杯,敬道。
「剛還說不客氣呢!這又客氣了不是!」寧子糾正道,但還是舉起了酒杯踫了一下。
「點蠟燭許願吧!」寧子將一根根蠟燭插上,並讓蘇雲澤點上了火。
不管是誰的生日,三個生日願望,總是一人一個。以前是,這次還是。其實每次三個人的願望都是大相徑庭,就是希望三個人都能夠快樂!這樣的一份友情,應該是能夠長久保持下去的吧。
衛遇見喝了一點酒,頭腦還算清醒,所以當蘇雲澤說要送她回家的時候,衛遇見趕忙以不耽誤他們的二人世界為由,一個人離開了。卻沒有注意到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怔忪。
蘇雲澤想要追出去,卻因為莫寧從身後擁住了他而擱淺了步伐。莫寧接著微微的酒意,側著臉靠在他的背上,「雲澤,這一次你可不可以不要去?」還記得去年,衛遇見也說一個人回去,蘇雲澤就默默地跟了她一路,直到看到她到了家,才放心地折回來。「遇見她不再是小孩子了,她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蘇雲澤的身子微顫著,「你知道我……」
「我知道你心里有她,只有她,可是這麼多年,難道我都不能讓你在心里騰出一些空間給我嗎?」一滴無聲的淚滑過臉頰,潤濕了干裂的唇,卻嘗盡了苦澀的味道。抿著唇,睜大了眼楮,想要證明自己足夠堅強,卻是一場徒勞。每天都自欺欺人是那麼辛苦,第一次明白,原來不是所有的努力都可以得到相應的回報。這麼多年,一直那麼要強,卻惟獨輸給了感情,輸給了你,輸給了最好的朋友。
「寧子,對不起——」除了這句,這句重復了無數遍的話,蘇雲澤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