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歡喜,又是氣急。
然而,方才心中被抽空的一切一下子又被填滿了,暖意融融的,如同午後的陽光一般,叫人沉醉。
「你剛剛是在為我而哭?」伍皇望著她臉上的點點淚痕,又是心疼,又是滿足。子彈只不過是從他的胳膊上擦了一下,傷勢並不嚴重。雖然醫生叮囑還是觀察幾天為好,以免傷口感染。但看她嚇得昏迷過去他心中也很是不放心,于是醫生替他包扎好之後他便想去看她。卻看到她的病房里空空的。一下子叫他好生擔心。詢問了醫生和護士之後,才知道她是來ICU加護病房了。
雖然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剛剛莫寧給了他一個奇怪的眼神,現在又看到衛遇見那楚楚可憐、盈光滿滿的樣子,他也大抵上猜到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才不是。你好好的,我干嘛為你哭。」衛遇見死鴨子嘴硬。心中已然認定了他和莫寧是一起商量好了騙她的。別扭地一轉身,便氣沖沖地要離去。
伍皇心中一急,忙跟上她。卻因步伐太快,又牽扯到了手臂,惹出一片疼痛,不禁「嘶」地一聲叫出來。
「你沒事吧?」衛遇見听到他的呼聲,連忙又跑到他身邊,關心地檢查著他的傷勢。看著他的手臂被繃帶一層又一層的纏繞著,衛遇見的眼中又泛出了淚花。她想去看看他的傷口,可是手卻逡巡在他傷口的周圍,踫也不是,不踫也不是,甚為掙扎。
被子彈穿入應該是很疼的吧,應該是流了很多鮮血吧?當時的情景仿佛重又再現,惹得衛遇見的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我真的沒事。別擔心我。」伍皇心思縝密,看出了她的擔憂,于是柔聲安慰道。
「你怎麼還沒走啊?再不走我喊醫生了啊?人本來好好地沒事,都要被你哭得觸霉頭了。」ICU病房里的家屬跑了出來,看到衛遇見還在門口晾著,心中甚是不快。又咒罵了幾句。
衛遇見忙點頭哈腰地說對不起。羞愧得她簡直要挖個地洞鑽進去。隨後悻悻地拉著伍皇離開了這里。
「你剛才把ICU病房里的人當成是我?」伍皇很得意地戳穿了她剛才的窘迫,心中甚是愉悅。原來她哭得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竟是為了自己,她應該是擔心自己,害怕自己出事的吧。
「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不是你和寧子串通起來騙我的麼?」衛遇見憤憤地說道,一副愛理不理地樣子讓伍皇在心中大喊冤枉。他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我沒有。」伍皇舉手對天發誓道。那認真的樣子讓衛遇見不得不信。
「看來我也只有身受重傷進ICU重癥加護病房才能看到你到底怎麼樣為我哭泣?」伍皇一個人低低地說著,但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地落入衛遇見的耳府。
「我——」衛遇見啞口無言地看著他。他很高,她165的身高並不算矮,卻在面對他時總要以仰望的姿態。可是很多時候,都是他彎子,或是坐在她面前,甚至蹲在她面前仰望著她,仿佛她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一個。
每一次她迷失了自己,都是他跋山涉水地將她找回來。不遠千里,他丟下了公司的事物跑到了清溪,找回了流浪的她。當她在迪拜的街頭沒有了方向,也是他憂心忡忡、心急如焚地將自己找到,帶回了安全的地點。
當她需要懷抱的時候,他便慷慨的敞開懷抱,當她需要溫暖的時候,他便毫無怨言地給予她溫暖。當她餓的時候,他總是帶著食物適時地出現在她面前,當她疲憊的時候,他總能給她提供休憩的空間。當她無良時說狠話將他推開的時候,他也只是默默地退回到原地,不敢再往後退半步,生怕哪一天她將他召回,他會稍遲半步。
就連她幾乎失去生命的時候,也是他不顧一切地替她擋下了一槍,是他給了她一切,她還有什麼理由去拒絕,還有什麼理由再去幻滅他的希冀。
看到衛遇見陷入了一片怔忪的深沉中,伍皇忽然又有些不知所措。
伸手習慣性地摩挲了一下她的干淨利落的頭發,「這里涼,走吧。」他還是太急了是不是?她還是沒有做好準備是不是?
「在你眼里,我是多麼不知好歹的人,就連你這樣的好也能夠視為不見?你明明為我做了那麼多,那麼多,你為什麼還任由我自私妄為,你難道不怕你所有的付出都是一場空,你難道不怕我狼心狗肺只會平白無故的接受你的好,你難道……」
所有的多余的話都被堵在的檀口,他的唇覆上了她的,他已經不需要再等了。因為是她,所以他不怕。因為是她,所以他心甘情願地等她。
一種蓊郁的芬芳自她柔軟的芳澤源源不斷地沁出,刺激著最美好的味覺與嗅覺。伍皇在她的唇上迂回細致的描繪著,一遍又一遍,無比地溫柔,無比的深情。
健康的手臂摟住了她盈盈的腰肢,是一種柔軟的觸感,舒服的感覺一直綿延至心底。就像偶爾仰望藍天,那天空里綿柔的白雲,是軟軟的棉糖,裹挾著年少時純真的歲月與夢想……
他想,他沉淪了,他淪陷在她所有的美好里,再也不想掙扎。
她的味道總是比想象中的更加誘人,讓人一旦觸及便再也停不下來,再也不想放開。伍皇的舌尖一點點誘惑著抵入她香甜的檀口。
明明彼此都清醒,卻又仿佛帶著幾分醉意,伍皇真的被她的甜美蠱惑了。那樣美好的滋味,軟軟的,甜甜的,如同游弋于春天雲蒸霞蔚的原野上,遙望著海天處那片駕馭靚麗羽毛的熾熱,陽光的翅膀之下,一羽安逸飄然的田園曲調緩緩撥出……
長舌溫柔嫻熟的勾弄著她的甘美,她的甜美和清香,真的讓他舍不得放手,只想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