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那里發了好一會兒呆,才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去。
路上有好多人都詫異的看著她,沒有傘的人,都拼命的在跑,只有她一個人,走在雨里也不慌不忙,好像是在享受一樣。
她確實是在享受,至少走在雨里,沒有人能分辨的出她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其實這沒什麼不是嗎?端木凌風的身邊什麼時候沒有女人過,他陪著別的女人不回來也不是第一次,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何況他回不回來又怎樣?他們本來只是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兩個個體,就像合租房子的房客一樣。
可是端木凌風,你為什麼要特意打電話來告訴我,為什麼不能像過去的每一次一樣,跟誰在一起,去了什麼地方,完全不用理會我的感受。
我們本來就是這種互不相干的關系啊!
可是你為什麼特意的告訴我,還用那種委婉的,怕傷害到我的方式?
你這樣做會讓我覺得,這一次跟過去不一樣,林微微跟以前你的那些情人都不一樣。
是啊,怎麼會一樣呢?她是跟你愛的女人有的七分相似面容的人,這本身就注定了她對你來說跟別的女人是不一樣的。
何況她為你那樣低聲下氣不說,甚至不顧性命。
就算你再怎麼鐵石心腸,面對這樣的她,你狠不下心來吧!
其實我知道你想說的不是最近不能常回來,因為我們都知道心髒病是沒有痊愈的一天的,即使她身上的傷完全好了,可是她依然不能受刺激。而現在對她最大的刺激,無疑就是你離開她,不再理她。
其實我該對她感恩的,因為她救了你的命。如果沒有她,躺在那里的人可能是你。
即便沒有這一層關系,你跟她在一起,陪著她,守護著她,我也不應該有這樣心情,仿佛被拋棄的心情。
可是為什麼你要對我說那樣的話,「如果有下輩子,請早一點出現在我面前」,為什麼今天你又要特意告訴我你要怎麼做,用那樣艱難的語氣,好像是在告訴我,就算你不得已守在她旁邊,你的心理對我也是有愧疚的。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呢?
你若跟從前一樣,不在乎我的感受,那麼我會更瀟灑,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理性上完全理解你的做法,可是心里卻那麼的難過。
終于等到她晃晃悠悠的走到樓下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半夜了。她站在外面,看著樓下的大廳里燈火通明,里面的保安認真的執勤,她根本就不想進去。
可是她剛一轉身卻撞上一個人。
「不好意思,抱歉!」她看了也沒看對方一眼,只是下意識的道歉,然後轉向旁邊。
那人一把拉住了她,「許老師,你是不是很喜歡淋雨?」
許安然這才發現,羅浩源撐著傘站在自己面前。她覺得自己挺丟人的,這兩天老是在自己的學生面前,這麼的失魂落魄。
她訕訕笑了笑,招呼道︰「是你啊,這麼巧,這兩天老是遇到你!」
羅浩源秀氣的眉頭不悅的皺了起來,「你怎麼回事啊?怎麼每次看到你都這幅模樣?該不會失戀了吧?」
許安然嘴巴大張,驚訝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羅浩源,有你這麼跟老師說話的嗎?大人的事情少管。小孩子這麼晚還不回去,在外面瞎晃悠什麼。快回家!」
說著她自己先轉身往里面走去。
也是啊,她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每次都這個樣子?
就算在端木凌風的心中,真的有她的一席之地,可是他們終究還是會在未來的某一天,互不相干的。
那麼她到底有什麼好難過的呢?
他現在每天回來,跟她安安分分的假扮夫妻,還是天天守在別的女人身邊,結局是不會改變的不是嗎?
羅浩源跟著她一起進了電梯,「喂,不會是被我說中了吧,真的失戀了?」
許安然白了他一眼,「小孩子別多管閑事!」
羅浩源上下打量著她,「你好像也不比我大多少吧?別再我跟前擺出師長的樣子。我不吃那一套!」
許安然不理他,她多少是覺得有些丟人的,兩次這麼落魄的時候竟然都被同一個人撞見了。而且羅浩源雖然沒怎麼上過她的課,也沒有一點學生的自覺,但是她是他老師的事實是無法改變的。
為人師表,自己卻有一堆的問題解決不了,只能在這里選擇自虐,她還真的不是一般的丟人呢。
所以她只想電梯趕快到,好不用去面對羅浩源那種探究的眼神,而且因為她今天的**,早上沒有好的發燒好像更嚴重了。她的視線開始變的模糊。
只是她發現今天的電梯運行的時間比平時長了很多,等到電梯終于停下來的時候,她匆匆走出去,卻發現,根本就不是她家,而是頂樓。
她後頭盯著慢悠悠的走出來的羅浩源,就算她現在眼楮有點花,但是腦袋還是很清楚了,她分明記得,自己剛才上電梯的時候,因為知道羅浩源跟自己要上同一層,所以就沒有選擇樓層,等著羅浩源。
誰知道他竟然自作主張的帶著她上了頂樓。
好在這棟樓設計的還算人性化,頂樓的電梯出口設計了一個不算小的玻璃房,所以就算現在下雨,他們站在這里也淋不到雨。
可是羅浩源從電梯出來後,竟也不止步,徑直走出了玻璃房,也不撐傘,就那樣站在雨里。
「淋雨的感覺其實不錯,有一段時間我很喜歡,因為站在雨里,就算你哭了別人也發現不了,對不對?」
羅浩源這樣說。
許安然站在他身後的玻璃房中,看著他的背影,一米八朝上的個頭,加上長期打籃球的結果,他的身材很棒,有著不同于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的偉岸。
可是他那樣站在雨中,仰著頭,任憑雨水打在他臉上的樣子,讓人不由得就會覺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