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已經死了,胸口處一道細小的劍傷,鮮血甚至還未來得及噴涌,他的呼吸便做停止,凌如錦縴長的指節自他的臉滑下,明月邁步走到他身邊,不出意料,殺手的相貌陌生,根本得不出一絲線索。
「相末,這個人你認識麼?」雖然心中明白,但明月還是禁不住問了一句。
凌如錦搖頭,緩緩地將目光落向同樣倒地不醒的朱砂,這個瘦小的內侍打亂了他原本的計劃。
凌如錦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怎麼了,就在她呼喊「救命」的那一刻,竟然出了手,他听到心底憤怒的聲音,好像這個內侍的命有多重要一般,他竟抽出隨身的軟劍,將危及她生命的人殺死。
盡管這本來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那這個內侍……」明月說著走到朱砂旁邊,「相末,他是你的心月復麼?」話音剛落,女子的手即向朱砂的鼻端探去。
如若不是心月復,皇上他何苦將這人救下?
「不,他今日剛進宮。」凌如錦言罷回身。
「皇上?」明月投來驚異的眼光,剛進皇宮?既然如此,那讓他死了不是更好,這下子為了救他的命,剛有點眉目的線索似乎又斷了。見凌如錦不曾答話,明月只得移回了手︰「他沒死,大概只是嚇昏了。」
朱砂氣息平穩,使得明月疑心更甚,明明看到刀子落在這內侍的胸口,怎會連絲血跡亦見不到。
想到什麼一般,明月猛地伸手沖著朱砂胸口處模去。
「明月,你做什麼?」
「相末,之前那一刀你應該也看到了。」明月說著手入朱砂衣袍內懷,「有什麼東西擋了那一刀……」
「啊!」明月突然尖叫了一聲,滿臉狐疑地望向凌如錦。
凌如錦眼光在朱砂身上一掃,似乎亦明白些什麼︰「手拿出來,他一個內侍,你這像什麼樣子!」
「明月知罪。」慌忙將手從朱砂衣領處抽出來,但有件事情,明月與凌如錦已然心照不宣。
手掌中握著一枚玉佩,明月將其呈上凌如錦面前︰「想必是這東西救了他一命,那一刀砍在這玉佩上了。」
凌如錦隨之垂眸,張手接了過來,這枚玉成色通透,是為極品,就是在他的皇宮里亦算個稀罕物,倏然想起路連喜的話,這個名為朱砂的內侍是長樂公主凌綺玉帶進宮來的。
能擁有此等玉佩之人,必然不會是尋常百姓,這玉佩價值連城,凌如錦豈會看不出來,不過可惜了,這塊玉被刀砍掉一角,已經殘缺。
凌如錦命駕車侍衛將殺手的尸體隨意埋了,之後便帶著明月離開帝陵,馬車上,明月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卻刻意注意著朱砂的動靜。
剛才她以為這個內侍撿回一條命,定是因為身上有什麼東西擋住了刀鋒,故而她伸手入了她的懷,結果她的猜測不錯,果然是一枚玉佩擋了凶徒那一刀,可是她沒能料到的是,這個內侍,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