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陵建在清幽的山谷之內,四面環著青山,凌如錦獨自在山路上走著,他步子邁的快,朱砂需要小跑才能將其跟上,未走多遠,山路便到了盡頭,一間木制的房屋就出現了眼前。
凌如錦並不是來祭掃,朱砂顰眉,看來她之前的猜測不錯,這間屋子里八-成住了什麼人,而皇上專門出宮,就是來見這個人的。
「你在外面候著。」凌如錦吩咐著朱砂,「記住,一旦有人靠近,即刻進來稟報。」
朱砂愣了愣,繼而頷首,凌如錦就在她的目光中轉身,揚手推門,進了那間屋子,門被關上的一瞬間,朱砂听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喚著「相末」,緊接著是凌如錦的一聲「明月」,低沉且溫柔。
明月。
這間屋子里面住著的,是一個叫「明月」的女人麼?那麼這所謂的「相末」……朱砂猛然想起來,南越國君凌如錦,表字「相末」。
那個女人居然可以直呼皇帝的表字。
朱砂忍不住靠在門邊,其實她也不是多麼的想偷听,只是詫異,她很想弄明白發生的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皇帝出宮竟不過是為了會一個女人,那帶她出來做什麼?把風?抑或是守門?有這種必要麼?他是皇帝,想要什麼女人,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不過又好像目的不單為此,否則的話,帶自己的心月復出來豈不是更合情理。
不知何故,竟又想起那個艷靡的夢來。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一時之間,朱砂接受不過來。她現在在給「會情人」的皇帝守門,而一旦有人接近,她便要在第一時間通報,可是這里是帝陵,墳地這樣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人來?
「相末,你太久不過來,我都悶死了。」明月嬌笑,說著回身,自木桌上拿起一只青花瓷碗,默默地為凌如錦倒好清茶。
她計算著時間,茶是剛剛沏好的,還很燙。
「最近宮中事多。」凌如錦露出笑意,接過女子手中的茶,「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綺玉公主今早曾到這帝陵來過,轉了一圈便走了。」
「你懷疑綺玉?不可能,行刺之人絕不會是綺玉。」
「相末,年前的祭祖大典,當初你的行蹤本是秘密,可你卻在這里遇襲,那件事情公主也是得知的。」
屋內兩人談話的聲音很小,朱砂費了心思但仍舊听不清晰,想來無非是些兒女情長吧,朱砂忽然覺得自己很無聊,若真如此,她有什麼可听的,抬手揉了揉眼楮,既然讓她守在外面,就好好的守著吧。
「相末,什麼時候讓我回宮?」女子淡淡地問了句,她待在帝陵這邊已有一個月的時間了,總在這跟些「先人」共處,懼怕之情在所難免。
「再過三天,朕派人接你回去,今日恐怕不安全。」
「相末?」明月幽黑的眸子望著身邊的男人,听到他說「不安全」,整顆心當即揪了起來,是他的行蹤被宮里的人發現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