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修煉的可是化元無極?」突然,若傾城的傳音落到寧封耳中,讓他吃驚不已,自打自己修煉化元無極以來,若傾城還是第一個敢如此肯定他修煉此心決的人。
「前輩見識果然廣博。」寧封回應著若傾城,根本沒有發覺得到肯定答案後的若傾城眼中有一絲悲傷。
「呵呵,老蠻牛,這小子我帶走幾天,如何?」
蠻方奇怪地看著若傾城,見寧封點了點頭,當下也沒有猶豫,「我又不是他爹,只要他願意,隨你離去又何方?只要別打輸了,害我把這才到手的「龍涎芝」拱手送出去就行。」
「那傾城就在此謝過了!」說完,招呼了一聲,率先飛了起來。
寧封朝嘯月和新月等人道了聲別,行了一禮,匆匆追了上去。
「前輩,他不會有事吧!」
蠻方看著遠去的若傾城,嘆了口氣,「那是她的心結。」
一干妖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解地看著蠻方,是他還是她?這話說的無頭無腦的,該怎麼理解?見蠻方沒有解釋的打算,眾妖族也只能將疑問埋在心間,各自道別,回自己的族群居所。
洛魔域深處,鳩山之頂有一間很平常的屋子,里面的生活設施一應俱全,一個素顏神情平靜的二十出頭的女子著一身樸素的衣衫,靜靜的烹飪著。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式抬到桌子上,之後三副碗筷被她擺到桌上,朝著寧封說道︰「嘗嘗我的手藝。」
寧封奇怪地看了一眼那副沒人使用的碗筷,夾了一點菜放到口中,細細品味。
「如何?」若傾城用期盼地目光看著他,這樣子哪像一個修為高深的修士,分明是一個農家女子,在招待客人。
「前輩這手藝若是去凡間開一家酒樓,恐怕真是四海聞名了。」寧封笑著說道,卻見若傾城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原本微笑的嘴角也抿了起來。
「前輩,我……,對不起,晚輩說錯話了。」
雖然寧封不知道是為什麼讓若傾城不高興,但他還是趕緊賠禮道歉,畢竟是因為他的話讓若傾城的心情一落千丈。
「這話,他也說過。」
他?寧封又看了一眼那副碗筷,回過目光,若傾城的眼里已經噙滿了淚水。
「未曾想,他這一走,竟天人永隔。」若傾城說著站起身來,呆呆地看著窗外出神,似乎窗外有著她不一般的過去。
寧封放下筷子,看著滿桌的飯菜,嘆了口氣,模了模自己的胸口,山河玉碑里,紫曦的氣息極弱,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他,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雲熙,化雲熙。」
寧封吃驚地抬起頭來,看著若傾城的背影,難道若傾城口中的化雲熙是指化空空前輩?
沒等寧封發問,若傾城轉過身來,輕笑了一下,「他就是你們口中的化空空。」果然,化雲熙就是化空空前輩,難道化前輩與若前輩是情侶不成?
「我想知道,你的化元無極是從何而來?」說到化元無極這四個字時,若傾城的眼神變得無比溫柔,與平時的她簡直若判兩人,恐怕就算修魔界與她親近之人都不敢相信若傾城能有這樣溫柔的一面。
「靈崖。」
「果真如此,此地他與我說過,當我知道你是三聖傳人的時候,我就猜到了,為什麼?他死了都不來見我一面,反而去靈崖留下傳承,難道傳承真比我還重要麼?」一滴晶瑩的淚珠從若傾城眼角流了下來,言語之中充滿不解,卻沒有半點恨意。
「情人,總想將最完美的一面展現給對方,化前輩恐是怕你傷心。」
「真的嗎?他為什麼那麼傻?他可知,我在渡劫時突然感受到他已魂飛魄散,我本想徹底放棄隨他離去,但是後來卻堅持了下來,因為,我要親手滅殺那些殺害他的狠毒之人。當初我應該更狠心一點將他留下,這樣我和他就可以做一對平凡夫妻了。」若傾城撫著桌緣,那上面有她和化空空無法泯滅的痕跡。
寧封看她失神的樣子,心中不忍,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想做對平凡夫妻,談何容易,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修士想平靜的生活,卻無奈的被卷進血腥的世界,落得個神形俱滅的下場。別說若傾城前輩,就連自己的師尊紫極雲夫婦又何嘗不是,他們與世無爭,到頭來還不是因為一塊山河玉碑,就淒慘的隕落了。
「他可曾留下什麼遺言?」若傾城看著寧封,迫切地想再知道一點關于化空空的事情,斯人已逝,只有這種方法才能讓活著的人不會忘記他。
「天地視我如蜉蝣,大道無望心悲留。成敗榮辱皆泡影,空空一笑泯恩仇。」寧封靜靜地將這首詩念出,放佛看到一個偉岸的身軀,仰天高歌,那種對天道的不甘,那種闊達的胸襟,
那種無與倫比的氣勢,讓整個世界都為之哀鳴。
「好個空空一笑泯恩仇,到死了,他都不曾恨過麼?你說,為什麼?為什麼這樣的人反而要慘死在所謂的正道手下,為什麼這樣的人不能平平安安的邁入仙途?為什麼?」
寧封無言以對,是啊!這是為什麼?難道是這個世界的規則麼?不,不可能是因為這個世界,世界恆古有之,產生這樣的原因是因為人心,這個世界最具毀滅的力量便是人心,人心所向,毀天滅地,甚至毀滅人自己。
「是人心!」
「是啊!是人心,人心,人心……。」若傾城坐了下去,不斷地念著這兩個字,寧封不再說話,而是悄悄地離開了屋子。
在離屋子不遠的地方,寧封深吸了一口氣,壓制住心中的仇恨以及對紫曦的思念盤膝坐了下來,審視著自己的身軀,他需要了解自己,只有更好的了解自己才能在這個世界中存活下來。
寧封體內丹田處,一個頭頂有淡淡印記的三寸高小人微睜雙目一動不動的吸收天地間的靈氣,此刻,寧封才發覺,那淡淡的印記是四塊殘玉拼合後的樣子,既然是殘缺的印記,那說明還有其他的殘玉存在,只有將那些殘玉全弄到手,才有可能將元嬰額頭完整的印記展現出來。
修成元嬰後,最值得寧封高興的就是他能夠控制元嬰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了,元嬰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本就比金丹快了數倍,若是還像以前一樣無法控制,那麼以目前三十六泉的修為,根本不可能避免爆體的下場。
三十六泉在寧封的運轉下發出巨大的引力,這是修成元嬰後質的飛躍,如果說以前的三十六泉需要觸及生靈才能吸收其精華,那麼現在的三十六泉隔著百米,就可以吞噬一切生靈的精華,當然,前提條件是被吞噬者不會躲避,或者是寧封偷襲,更或是重傷之軀。
經脈和的強度因為雷霆力量洗禮的關系也提升了不少,現在的肉身,已經可以硬拼中品法寶,更可以單靠肉身與同階妖族一較高下。寧封滿意地點了點頭,等到與飛鵬族人打斗的時候,這可是最大的依仗,因為不可能將靈器祭出,那樣不但有失公平,而且無法對自己的戰力做一個正確的評估。
一道雷光從寧封體表彈起,以目前對雷銘文的掌握,寧封有了超越普通修士控制雷霆力量的能力,血液之中的雷霆力量源源不斷,與寧封成為一體,只要寧封能夠不斷地領悟雷銘文,那麼雷劫不但不會成為他踏入仙途的障礙,反而會幫助他一步步登上那遙不可及的仙界。
一團火球時而幻成火鳥,時而幻成一道火箭在空中來回穿梭,這是寧封對「控火式」的掌握,可惜除了三味真火外,另外兩種存在于體內的火焰根本無法調動,說起來也著實恐怖,那兩種強大的火焰竟然已經跟寧封的靈魂融合在一起,要是一個不慎,被這兩種火焰將靈魂燒沒了,那可就死的冤枉了。看著兩道火焰種子,寧封心中好好地安撫了它們一番,對于它們,寧封可沒想把它們當死物存在,要是能弄走,那就再好不過了,可惜請神容易送神難,無法調用,只能用「控火式」中的法決將其禁錮體內,唯有等到修為精進,才能拆除這個不穩定的炸彈。
另外,符、丹、陣三道也因為寧封對天地的感悟,使得他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至于器道,也終于在進階到元嬰期後讓寧封模到了一點點門道。所以,寧封打算等手邊的事解決之後自己鑄造一樣趁手的兵器,狼牙之中兵器雖然不是很多,但也不少,可惜用起來就是不太習慣。造個什麼樣的兵器呢?寧封剛有這個念頭就將其拋到了一邊,還是等弄齊材料的時候再考慮這個問題吧!
「咳……。」若傾城輕咳一聲,將寧封從沉思中喚醒。
「這是「無上魔令」,佩在身上可以釋放出魔氣掩蓋渡劫期以下修士的探查,讓別人以為你是個地地道道的魔修,有了它你在修魔界行走也要方便些。雖然魔道沒有明顯的區分,但是魔氣確是大部分魔修特有的標志,可以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寧封道了身謝伸手接過「無上魔令」收了起來,冰涼的魔令一到寧封手中,他就感到一股不舒服的氣息籠罩了全身,在他將其收進狼牙後,又恢復了原本的狀態。
「好了,我讓鬼懼送你出洛魔域,與飛鵬之戰不要落了化元無極的名聲。」若傾城說完,折身進了屋子,又變回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寧封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看到鬼懼已在不遠處等候,便從狼牙中模出「無上魔令」佩在身上,下了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