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停止了打鬧。
我對關玲說︰「這錢我不能要,你看能不能去退了,把首飾拿回來!」關玲猛地就說︰「什麼啊,你拿著,本來你的事情就是因為我而起的,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就不會去得罪那個混蛋,這是我的事情,你明白嗎?所以這錢你一定要拿!」
我把錢放到了桌子上,心情有些不大好地說︰「如果你認為我們之間的關系需要這樣生疏,那我跟來要錢的那些人有什麼區別,總之,說一千道一萬,我都不可能拿這個錢,你收起來!」
「我說吧,表姐,生子哥根本不會要的,你懂不懂愛情啊,愛情是無價的,男人愛一個女人怎麼可能要她賣首飾給換錢給他呢?男人會很傷心的,會很心疼這個女人的!」說著,婷婷就高呼朗誦著︰「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關玲似乎也感覺自己這樣做有點讓我不開心,其實我不是不開心,我很感動,但是我想到她賣了首飾,我很心酸。
「好的,好的,那暫時不要,先放姐這,你需要了,就到姐這拿,好了吧?」她對我做了個鬼臉,然後就說︰「哦,對了,你身上錢都沒有了,一年到頭,你不給你爸媽錢嗎?這樣——」她拿出一萬說︰「這一萬你拿著回家過年,你不拿我生氣了啊,就全當姐借給你的好不好?我現在又不要用錢。」
婷婷也說︰「哥,你要拿的,你錢都給人家了,你怎麼回家過年啊,趕緊的,你不拿,表妹我也生氣了啊!」
我說︰「我拿一千吧,你們別說了,你們再說,我生氣了,本來大過年心情挺好的——」
關玲說︰「五千,你拿一千夠干嘛的啊?你一個大老爺們的,大過年的,身上就一千塊錢,給過父母,你佷子佷女什麼的有吧,人家問你要壓歲錢怎麼給,再說了,你不抽煙嗎?男人身上怎麼能沒有錢呢?」她皺起眉頭對我說。
她說男人身上怎麼能沒有錢呢?這句話挺讓我感動的。
我不想推來腿去,就拿了錢。
然後,我跟她們一起貼了對聯,看著那毛筆字,簡直太佩服了,這女人真不簡單。真不愧是一個書香門第出來的女人。
貼完對聯後,我就要回家去,關玲匆忙地跑回屋里,然後拿了一個床上用品三件套,拿給我說︰「帶上,姐沒有什麼好東西,原來廠子里生產的毛毯子,床單,被罩,你帶回家給你爸媽用!」
我看到那個包裝上寫的是「相思夢家紡用品」,這是她曾經的廠子生產的,現在廠子沒有了,留下了這些東西,我感覺很溫暖,很感動,我把包拿到摩托車上,站在她面前對她說︰「等我回來,我明天就回來看你,你好好的,相思夢真好听,就跟你一樣美!」我深情地對她說。
她害羞了,潔白的牙齒一露,淺淺一笑說︰「你好會形容,姐跟被子一樣美啊?」
我說︰「跟被子一樣溫暖,寒冷的冬天,一想到你,不穿衣服都暖和的!」
她呵呵地笑了,聳了下肩說︰「傻樣,那你回來,我讓你站雪地里,不穿衣服,看著我,非把你凍僵了不可!」她這樣說,但是我知道她心里是開心的,幸福的。
我笑著上了摩托對她說︰「回去吧,回來,我就光著身體站在這里,你等著!」
她點了點頭,樂的不行。
我回了小海,路上給我爸媽一人買了件衣服,又買了些年貨。我剛離開她那就想她了。
小海離南城特別近,就在南城邊上,我開摩托只要二十多分鐘。
那個年是我見到我爸媽最開心的一個年,五年當兵沒有一年回家的,我幾個叔叔都來我家吃飯的,都夸我有出息了,等等,他們還不知道我店的事。然後就喝酒,我剛出院怕他們多想,自然也就什麼都沒有顧,喝了些酒。一直喝到八點多鐘,叔叔們才走。
春節晚會開始了,我們一起看電視,我媽就一直問我找女朋友沒有,我說沒有,我媽就說我小時候一起玩大的,這家的孩子也結婚了,那家也抱孫子了,就開始催我這個事情,這個時候我自然是一直在想關玲的,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告訴他們我有女朋友了,她結婚過,而且還帶了一個孩子,我爸媽會怎麼想,當然那個時候,我還不去想那麼遠,似乎是沒有這個意識,想的很簡單,就是喜歡她,我愛她,這是我的事情,我大概從小就沒有那種封建傳統的觀念,因此也沒有去多想。
我跟她一直在發短信,我特別想她,尤其喝過酒後。
我媽說我沒有談戀愛,跟誰發短信呢,我說跟戰友,不過也確實是,不光有她的短信,還有好多戰友的短信,都是春節祝福的。
我在短信里問她吃過了沒有,她說吃了,她問我吃了嗎?給爸媽錢了嗎?家里還好嗎?等等,我一一回答,後來我就忍不住問她說︰如果以後有可能,你願意不願意跟我結婚?
她過了老一會才回,我很著急,春節晚會都沒有怎麼看,以前在部隊里的時候,春節晚會可是一年到頭的企盼啊。
她回了過來說︰「姐真的不敢去想的,生子,如果姐今天是婷婷這個年紀,我立刻就跑你家去了,什麼都不管的,你明白嗎?」
我回︰「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你的顧慮,你這樣說,我特別開心,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了,這就已經夠了,我感到很幸福。」
她回︰「恩,姐也幸福,讓我們好好地守著這種幸福,一起加油!」
我停了下,回過去說︰「我想你,我想去你那!」我發過短信後,又是不安地期待。
她回︰「生子,姐也想你,婷婷說我瘋了,我也想見到你,不知道是怎麼了,姐不是那種意思,就是想見到你,看著你,跟你說話,姐就會很開心,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也許姐真的瘋了吧!」
我看著她回過來的,很激動,心里開始發慌,那刻,我的手都在抖,我想去見她,我想她了,我想跟她在一起,猶如中了魔一樣。
那個時候已經到十點多了,我媽睡覺了,她不怎麼看春節晚會的,我爸去我叔叔家跟人家打小紙牌了。
我回她說︰「我現在去見你好不好?我們說說話!」
她回過來說︰「你好出來嗎?你陪陪爸媽吧,不要出來了,姐也想你!」
我說︰「沒事,我媽睡了,我爸不在家,我可以出去,我去你那,你等我!」
關玲回過來說︰「那這樣吧,反正很近,我們就到前面的公園見吧,你路上開車小心點,婷婷也睡著了,我們說說話,姐有好多話想跟你說,但是你來,你可不能再欺負姐了啊,知道嗎?」
我回過去說︰「恩,好的,等我!」
她回了我一個笑臉,我激動了,我出去後,開著摩托就去見她。
我期待見到她,見到她,我一定會緊緊地抱住她,訴說我對她的思念。
相思夢……
我希望那不會是一個夢,而是一個果,是相思果才對。
後來她真的把那個名字給改了,不過是改成了相思樹,有了樹在,就不怕沒有果實了對不對,而且還會一樹花開,繁花似錦了。
那夜,在公園里,她跟我講了好多她以前的事情,幾乎從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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