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不動聲色地說︰「星星,听那首歌又能怎麼樣?听完之後還不是一樣要分開。」
我垂下頭︰「就算和你在一起只有一首歌的時間,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溫月不再說話,默默地從CD盒里拿出一張CD,放進CD機。
音樂響起的瞬間,我的眼淚終于再也無法控制,如泉水般涌了出來。
侯曉禾走的那天晚上,我和黎水、瘟豬在河濱公園附近的一個露天食坊里喝酒。他們才喝一杯不到,我就已經灌了將近一大扎。我拼命想把自己整醉,可是偏偏我怎麼喝都不醉,一趟趟地上廁所,腿都快跑斷了,腦子還是清醒得很。結果,我們三個人在河邊吹了一晚上的風,一遍接一遍地唱《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還邊唱邊往河里尿尿。
然而今天晚上,對著酒,我卻怎麼也不想喝,反倒是黎水和瘟豬一杯接一杯地干。
迪廳里狼煙四起,音樂聲將人耳膜都快震破了。我雙手平放,墊著下巴,目不轉楮地看著台上盡情賣弄風騷的跳舞女郎。其實,就算那跳舞女郎跳得一雙豪乳月兌衣而出,我也無動于衷,因為我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我腦子里早已影影灼灼,熙熙攘攘,全是溫月的影子。
忽然,眼前「 」一聲響。我定楮一看,原來是瘟豬將我的酒杯狠狠地往我面前砸。「星星,你叫我們來喝酒,自己卻不喝,也不說話,到底是怎麼回事?來,是兄弟就把它干了!」瘟豬大聲說。
我苦笑著和瘟豬踫杯,一飲而盡。然後我將杯子放到桌上,推了他一把,說︰「是兄弟就快過去和老黎喝酒,別來煩我,讓我好好靜靜!」
過了幾分鐘,黎水又湊了過來。
「小子,是不是又在為女人煩心呀?」黎水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說︰「去你的!你看我像是那種輕易為女人煩的人嗎?」
黎水換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說︰「裝!你就繼續裝吧你!可惜呀,你的眼神早已把你出賣了!你以為這麼多年兄弟白當了?靠!你小子一翹,老子就知道你要拉屎拉尿!」
說實話,我不是想故意要瞞著黎水和瘟豬他們有關溫月的事,實在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更不知道說出來還有什麼意思!
一彎新月,掛在半空中,幾把清輝,寒了寂寥的夜空。
我和黎水、瘟豬,並排坐在黎水他們小區的一張長條椅上。大學的時候,在那些無心入眠的夜晚,我們也經常這樣並排坐著。只是當時我們多是暢談對未來的憧憬,對愛情的期待,而現在,我們除了感嘆人生的種種不如意,更多的是對愛情近乎絕望的「血淚控訴」。也許,經過了這幾年的磨礪,我們才知道,原來社會是如此殘酷,所謂理想,只不過無聊得發慌的時候胡亂想想而已,而所謂愛情,只是別人面前飯桌上的牛排,幾成熟,味道香不香,都與我們無關。
不過,現實既然已經如此,我們也只好把苦悶當成橄欖,吃著吃著,總能吃出點別的味,貧著貧著,總能貧出點樂子來。所以,很快,我們的「真情告白」就變了調。
瘟豬說︰「老天,你為什麼如此不公平?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像我們這麼優秀的男孩,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談情說愛的女孩!」
黎水表情夸張地說︰「是呀,老天,你為何如此殘酷?你說瘟豬長的像頭豬沒人愛也情有可緣,為什麼酷如星星,帥如在下,依然無人識?」
瘟豬雖然酒有點多,可也不含糊,捶了黎水一拳,說︰「去你的!你才像頭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