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資當天,我欣喜若狂的拿著工資卡去某某商場欲用一雙靚鞋彌補一下我這個月來所受的所有委屈,大部分委屈來源于女同事們在背後對我的指指點點,線索來源于我每天打噴嚏的頻率。其實我只是想給自己敗家找個理由,不合理不正當的也成。正當我心如刀絞的付款時,卻意外的發現自己的工資鬼使神差的多出一位數,料事如神的我斷定這為袁士武試圖潛我的又一卑鄙手段,潛規則就像龍卷風來得不擇手段。他還真別傻乎乎的認為我會傻乎乎的沒發現或假裝傻乎乎的沒發現,我刻不容緩地離開了商場,打算跟他挑明。
就在商場門外,我洞察到一處是非之地,中國人很有意思,看熱鬧像買過票了似的,看得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尤其是佔據有利地形的前排觀眾,你一不小心踫他一下,他還會橫眉怒目地用眼神譴責你。我本來不想跟那些無所事事的家庭夫男婦女們湊熱鬧,但是從人群中傳出的哭泣與叫罵聲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迫使我不得不一探究竟。我奮不顧身地擠到了戰爭的最前線,若非我骨瘦如柴還真難以完成這項壯舉。我踮起腳尖,若隱若現中,看到一男一女正吵得不亦樂乎。突然,我眼前一亮,那個妝花得跟熊貓盼盼似的姑娘不正是咪咪的模特朋友盼盼嗎?!雖然只有一面之交,但上次KTV里的酒逢知己千杯少讓我對其有了知己般的感情。見知己受欺辱,我豈能袖手旁觀?
路見不平一聲吼,說出手時就出手,我打著正義的旗號,理所當然並理直氣壯地推開了擠在最前排正在討論劇情的一對夫婦,一副江湖中人的氣勢大搖大擺地走到男人跟前,雙手叉腰地罵道︰「欺負一個弱女子,你還算個爺們麼!我看你長得娘里娘氣的,一定是個太監轉世!」
「你……你是哪根蔥,敢來教訓我?!」男人火冒三丈地回復。
「我哪根蔥都不是,我是人,人跟蔥都分不清,還好意思出門丟人現眼。」
「我不跟娘們理論。」他擺了擺手,一臉不屑的樣子,試圖逃離現場,結果被手疾眼快,腿腳敏捷的我抓了個現形。我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咄咄逼人道︰「你不許走,除非你跟她道歉。」
「你有病!!!」他對準我的臉,肆意地噴著吐沫星子。
「你有藥???」
他愣住。在這場舌戰中,我顯然以一句扭轉乾坤之回駁令女方佔據了上風的優勢。洋洋得意間,我見人群中大部分都是女性,便呼吁群眾的聲音要求他向胡盼道歉。
「道歉,道歉!!」我的呼吁在人群中產生了共鳴。
他環顧四周,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尷尬局面。
「談笑,算了吧。」這時胡盼握住我的手,輕聲細語地勸阻。
「不行,不能算!!」我可不是那種弱女子性格,尤其是在廣大婦女同胞的撐腰下,我的女俠風範就越突顯。
「算姐求你了,算了吧。」胡盼的弱女子性格,就算是在廣大婦女同胞的撐腰下,也很突顯。
結果,我一時心軟手軟,到手的鴨子就讓他飛了。對于這個結局,現場的觀眾發出了憤憤不平的哼唧聲,尤其是那對深陷于劇情中的夫婦,簡直是把熱鬧當成武俠小說看了。
我拉著備受委屈的胡盼上了輛出租車往我家開,她無聲無息地流著淚,把小臉哭得特干淨,敢情跟洗了臉似的。為了安慰她,我把那男人的祖宗十八代全部罵了一遍,在慰問完他的家譜後,還不忘感慨一句︰「要是哪個女的跟了他不是眼瞎就是腦袋被門擠了。」
胡盼一听哭得更傷心欲絕了,上氣不接下氣地邊哭邊喊︰「我腦袋被門擠了。」
「恩?!」我瞪著大眼楮,呼扇呼扇地望著她,「他是……」
「我男朋友。」胡盼邊抽搐邊說。
噢買噶,難怪胡盼會淚如雨下,越下越大,鬧半天是我這一路上煽風點火所致。後悔,真是後悔,早知如此我就不罵語連珠,出口成髒了,小兩口床頭吵床尾和,他們兩口子要是和好如初了,還不得第一時間把我這個損友列入黑名單並加以封!殺與打擊?!為了將功補過,我一邊心虛一邊虛偽地說︰「你男朋友這人脾氣真好,你看我把他罵得那麼慘他都沒跟我急。」
「他就是個王八蛋!!」胡盼失聲痛罵道︰「他背著我跟別的女的……」
「這樣啊……對!他就是個王八蛋!你看他剛剛對我那態度,簡直就不是男人!」見義勇為時得學會見機行事並見風使舵,否則容易越幫越忙,我現在就在察言觀色,態度隨風倒。胡盼由先前無聲無息的流淚演變成了現在的痛哭流涕,司機大哥透過反光鏡嘆為觀止,就像這輩子沒見過女人哭泣似的,一看就是個好男人,老婆沒鬧過他。
到達後,我挽著胡盼,如同攙扶一個剛出院的病人般小心翼翼地往家走,知道的以為她傷的是心,不知道的估計得以為她傷的是腿。剛入大堂,胡盼便如大病初愈般,神采奕奕地左顧右盼起來。「談笑,這里可真漂亮。」
「據說是全北京最好的小區,肯定不賴。」我帶著她往我家大門處走去,此時的胡盼已經徹底雨過天晴了,當她踏入我家門檻的那一剎那,七色彩虹便浮現天邊了。她興致勃勃的把我家里的每一個角落都觀摩了一番,然後羨慕不已地跟我說︰「談笑,沒看出來你還挺有手腕的。」
真听不明白這是贊美之詞,還是貶低之意。
胡盼毫不客氣地走到沙發前坐下。「你這回可別傻了,一定得栓住他,女人就得學會栓住男人,比如不小心懷個孕,哦,對了,我知道有一家老中醫,保生兒子……」
「等等,盼盼姐,你真誤會了,他真是我老板。」我連忙打斷了自我陶醉中的胡盼。
她露出一臉的詫異說︰「那他干嘛對你下這麼大的血本?」
「他在追我。」
「我看他是個高人,這是在放長線釣大魚。」胡盼宛如一名久經情場的戰將般斷言道。
「可是我對他沒感覺。」
「傻妹妹!」胡盼在我的腦袋瓜上用力地推了一下,「有錢有勢就行唄,要感覺有個屁用!」
「我想跟我愛的人在一起。」
「但是你愛的人他愛你嗎?」
我被噎得啞口無言,咽了咽口水,酸的。
見我在聲勢上敗了下來,胡盼開始滿腔熱忱地對我進行長篇大論的思想教育工作,主要核心內容就是,要想栓住男人就得懷孕,還得假裝意外。她還親自向我傳授了一些少兒不宜的運動技巧與竅門,有點像某種特殊職業女性的入門教程一般,听得我哭笑不得。這時門鈴響了,我心想大概是pizza超人來解救我了。我心情激動地打開門,卻萬分意外地看到劉依曼手握一瓶香檳,面色泛白,瞪著一雙鳳眼與我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