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已經是個死人,渾身僵硬,心髒也停止了跳動。
那個男人,听了听我是否還有心跳,又模了模我的脈搏,然後就冷靜淡漠地叫手下人,將我的身體處理掉。
我知道,這種小事,他當然處理得很好。
然而我明明是個死人,卻能清楚地每每重溫那子彈穿過身體里的感覺,像是穿過一朵脆弱的玫瑰花。
當我穿梭過人流如織的中國城,當我眺望過高大威嚴的大本鐘,當我俯視過橋下的泰晤士河,我才發現,我已經記不得我當時妖嬈魅惑的面孔。
再一次從夢里驚醒,葉傾紅「啊」一聲尖叫,聲音久久回蕩在房間里。
睜開眼,她發現自己一切安好地躺在巨大無比的歐式公主床上,滿滿的田園風格,層層的蕾絲幔帳重疊拖曳著。即使是白天,房間頂棚的水晶燈也一直開著,那華麗的水晶吊墜反射著各色光來。
有些錯愕地打量著四周,盡管已經過去一個月時間了,但是她經常被自己的新身份嚇到。
她明明在倫敦的高級套房里中彈而亡,臨死之前還閉不上美麗的雙眼,那濃重的妝容掩飾不住她失血過多後的蒼白容顏。
是的,她是,艾米麗。費,一個在五年前移民到英國的中國女人,倫敦七鑽應召女郎。
但是現在,她不得不接受自己的新身份,葉傾紅,女,25歲,已婚,婚齡6個月。
艾米麗用了一整天的時間,才敢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這種平行空間,她真的從倫敦女郎,重生為帝都千金。
是的,千真萬確的,千金。
如果說現在還有貴族的話,那麼葉氏真的是最後的貴族--
葉家祖上曾是赫赫有名的慈禧西太後,老佛爺葉赫那拉氏家族的後代,到了清朝末期從帝都遷往天津大沽一帶駐守,葉家在百十年間曾經出過無數將領。
軍閥混戰時期,葉家的祖輩跟隨東北的民族英雄張將軍一起參與了「東北易幟」,到後來,更是在民族大義面前同張楊二位將軍發動「西安事變」,促成了抗日統一戰線的形成。
此後,葉家諸多男丁紛紛加入**,在東北領導和參與了為全國的解放勝利起到重要作用的「遼沈戰役」。
到了葉傾紅祖輩一代,更是不得了,葉傾紅的曾祖父葉博群便是開國元勛之一,在1955年被授予最高軍餃。他的獨生子葉立人,也就是葉傾紅的爺爺,僅用了十年就從少將晉升為中將,目前任某軍區副司令員。
如此貴不可言的葉家,卻唯有一點叫人扼腕,那就是人丁稀少,尤其在戰爭期間,葉家為國捐軀數十人,等到了葉傾紅這一代,她是唯一的一個孩子。
更為令人遺憾嘆息的是,葉傾紅的母親在她剛上初中那一年,在一次去美國洽談業務時,遭遇空難。她的父親葉照此後埋首于工作,甚至主動請纓到西藏工作,試圖用繁重的工作來麻痹痛失愛妻的內心。
從此後,葉傾紅與爺爺葉立人相依為命,葉立人更是將對兒子的疼愛全都轉注到了這唯一的孫女,唯一的心尖尖上。
此時此刻,葉傾紅因為做了這重復無數次的噩夢而大聲的尖叫,將樓下的工人都引了上來。
家里的這位專門伺候葉傾紅的女工人,是三十幾歲的當地人,大家都叫她「吳姐」。
吳姐面容姣好,性格溫順,听見傾紅的聲音趕緊上了樓,在門口站穩,敲了幾下門,溫和道︰「小姐,我進來了?」
葉傾紅抱著身上的蠶絲被,胡亂地抓抓長發,啞聲道︰「進來吧!」
吳姐進來,也不走得很近,就站在床邊笑吟吟地看著傾紅,一貫的溫言細語道︰「起來吃點東西再走吧,老爺子派來的車在底下等著呢。我跟司機說咱們小姐最近睡眠不好,就叫你多睡了會兒。」
傾紅點點頭,想了想,這才反應過來,這吳姐口中的「老爺子」,應該就是葉立人。
艾米麗,哦不,現在應該叫葉傾紅,她重生後唯一要感激老天爺的就是,她既沒有重生為一個完全失憶的人,也沒有重生成一個不得施展的小孩子,而是重生成一個和自己同歲的女人,甚至保留著她的一部分記憶。
之所以說是一部分,是因為,現在的葉傾紅,因為之前在舞會上扭傷了腳,在家休養了近一個月,前幾天剛好,而她還沒見到外人,無法驗證自己的記憶。
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一會兒,女人終究是女人,都會對自己的身體有著好奇和自戀,葉傾紅也不例外。
一面牆的大鏡子,將身體的每一絲細微之處都映射得清清楚楚,可即使在這樣挑剔的審視下,鏡中人也依舊是個美人兒--
小巧飽滿的酥胸,不盈一握的小腰兒,白皙瑩潤的肌膚,還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精致臉蛋。
怎麼看,都不應該是,一個不受丈夫疼愛的,棄婦。
是的,自從成為葉傾紅起來,她還沒有見到自己的丈夫,甚至對方只打來幾次電話,每次都是她午睡的時候,似乎對方是故意躲開她一般,只是例行公事地對吳姐交待幾句。
末了,這男人總是千篇一律的一句話︰告訴太太,我不回去,有事兒。
吃飽喝足了的時候,現在的葉傾紅偶爾也會想,這個以前的正主兒,到底做了什麼,如此不招丈夫待見呢?
可是,很快,她就懸起一顆心來,因為她怕那個男人,會發現,她是個掉包貨。
如此一來,兩不相見,反而甚好。
對著鏡子冥思苦想著,葉傾紅不禁露出些許艾米麗的媚態來,那是深入骨髓的,無法刻意模仿或者掩飾的。
「小姐!小姐!洗好了就出來,點補點兒東西再走!」
吳姐又從樓下回來了,端了碗豆腐腦兒,又拿了兩根短短的金黃色油條,催著葉傾紅。
「老爺子說了,少吃點兒,那邊兒來了新廚子叫你去試試,可也別一口不吃,胃該糟了!」
吳姐笑著解釋,知道自己家首長,風里雨里槍里彈里渾不怕,可就是這個寶貝孫女兒,比自己眼珠子看得還緊!
葉傾紅趕緊坐下,咬了口油條,喝了幾口豆腐腦兒,擺擺手不吃了,趕緊挑衣服,化妝。
說到見將軍爺爺,她心里還真是,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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