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把她開除了，我看著她就心煩，也不想她影響了我們清橋的情緒。」貴婦人光潔沒有一絲皺紋的額頭上擰出一個厭惡的表情，對著身後的劉清橋吩咐︰「清橋，听見沒有？」
劉清橋正在想什麼，有些愣，好看的眉頭微微的擰，旋即回話，很順從的︰「知道了，媽。」
「待會兒就去辭退，听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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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開始听說小薇跟清橋在一起，我就問過清橋的想法，如果是玩玩就讓他離小薇遠一點，他滿口答應以後遠離小薇，可後來還是一直在一起，我也再沒多過問過。他那樣的家庭，一切的喜好只隨著他媽媽的喜好而喜好，小薇恐怕很難被接受。」
「上午去拍照了，拍完覺得漂亮，就沒舍得卸，你看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看？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弄的，眼楮竟然可以畫這麼大。」君筱柔燦然的一笑，午後的陽光穿過她身後的蔓蔓青蘿照在她身側，映的她肌膚如玉。
「下午的時候我看見他了，就在這里，他從樓上下樓來，小薇也在，看見的時候他好像不認識小薇一樣，身邊還帶著另外一個女人，很親密的樣子。小薇說她不在意，都能放得下，是隨便玩玩，可是我知道小薇不是那樣隨便的女孩子，她對劉清橋應該是上心的。小薇匆匆的結賬走了，我有點放心不下。」君筱柔說。
「不用了，你在這里陪著你的未婚妻吧。」程小薇回話，一字一頓的。
「兒子知道。」
「葉南，跟她說這些做什麼！」貴婦人冷聲。
「嗯。快點吧。」
「嗯。知道，上樓去我就讓秘書草擬辭退信。」
「嘟嘟……嘟嘟……」辦公桌上的電話忽然響起來，程小薇清了下嗓子，掩飾掉嗓子里的哽咽，盡量平靜的接起電話︰「喂？這里是市場部。」
「她的支票，怎麼忘了拿。」耳邊傳來自己母親的聲音，卻原來，她把支票落在了桌上，方才看的開心，一轉眼竟然沒有帶走。
「好。」
「好。」葉南說。
「好的，董事長。」一身套裝的葉南點頭稱是，眉目之間很是順從。
「好，兒子會跟她講清楚。」
「如果他們兩個人都能看得開最好，劉家也不會容許小薇嫁進家門，如果只談感情，劉家一定不會有意見。」
「婚禮去國外辦。霍家那兩個兒子就弄的亂七八糟，我就不信，到國外去她還能怎麼樣！」
「小薇，上去就上去一趟，沒什麼的，感情的事情，兩個人說明白了比說不明白好，尤其是要錢！多拿點錢在身邊才是重要的。」頂頭上司又說了一些話，她有的听進去了，有的沒，好像周圍都有些虛幻，好像做夢，混亂而搖晃的夢境。
「就是要鄉下，否則看見那張臉我就憋屈！」程小薇喊。
「建東，你跟清橋是不是很熟悉？」程小薇攪了攪咖啡，想到下午見到的那個場面，于是問道。
「建東，小薇跟清橋就這麼不可能麼？就沒有別的辦法？如果兩個人相愛，門第之類的觀念就不能沖破麼？劉媽媽也不會完全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吧？小薇也很好，名牌大學畢業，性格好，工作也不錯。」君筱柔伸手搖霍建東的胳膊。
「建東，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君筱柔問。
「當面跟她說清楚，別給我耍心眼，听到沒有？」
「快回家？好啊好啊，快點回家繼續，這里我就注意點。」霍建東壞笑，刻意暗示。
「怎麼想起來問他？」霍建東反問。
「怎麼這副樣子，這麼狼狽，發生什麼事情了？」霍建東到了咖啡店，看見君筱柔一身盛裝的坐在咖啡店的落地玻璃窗前，問道。
「總有一點可能在一起吧？我們不是都在一起了？我們之間的問題難倒不比他們之間的問題多？既然我們可以在一起，他們為什麼就不能？只要兩個人都堅定一點。」
「總這麼躲著也不是辦法，你還打算躲一輩子？」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干脆利落的女聲一聲聲的重復，劉清橋有些失神，黯然掛了電話。
「拍照怎麼樣了？結束了？」霍建東忽然問。
「有。小薇自己去爭取，只要她願意拼盡全力，清橋可能會察覺自己真正想要的人是誰。」霍建東說。
「本來就是天差地別，人家豪門那麼好進的麼。」
「清橋家里跟我們家里又不一樣，他媽媽是女強人，清橋一直是什麼都不在乎的性格，什麼都听他媽媽的，他媽媽對于他來說是必須要听從的人物。清橋從小到大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媽媽處理。葉南在做生意上面的確有天賦，才被挑中的。」
「看看，還想飛上枝頭呢，人家正主都來了。」
「簡直太倒霉了！嘴饞太可怕，為了一杯牛女乃，我差點被女乃牛踩死！我嘰里呱啦的跟農場主講，說我要一杯牛女乃，麻煩你順便幫我打一杯。她指著女乃牛讓我自己過去，我剛一過去，一群女乃牛擠過來，我還捧著杯子摔在牛糞里……」程小薇在電話這頭指天指地。
「讓佣人送過去就行了，銀貨兩訖才干淨，橋橋，沒讓她懷上孩子吧？我雖然想要抱孫子，可是這樣的孩子太麻煩，她要是有了身孕未來還不見得怎麼折騰！」劉清橋的母親已經站起身︰「行了，事情都解決了就好，我下午飛機飛美國，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事情以後可別來麻煩我，葉南，你留下陪著橋橋，等結婚再一起飛過來，婚禮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找人處理好。」
「這里是支票，程小姐如果對數目不滿意，還可以再加。」葉南從包里取出一張支票來，越過桌子遞給程小薇，程小薇伸手去接過……
……
不得不笑，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都在等著看笑話，就好像瘋狂的小鳥里面那些揍不死的豬頭，只要你痛苦了，他們立刻就會扯出笑臉來在一邊等著，開開心心的看你的笑話……
不是她想要刻意這樣停頓，只是眼淚就快溢出來，只怕一個不小心就涌出，弄的一切都糟糕了……
聯們保我能聯我。不見，終于是變成了再不相見。
兩行眼淚落下來……
什麼風浪都不能一起面對，卻想要她誓死不變。
今天的霍建東，講了很多道理，大道理，說了很多甜言蜜語，讓她忽然之間發現，原來她是如此的幸運，原來霍建東在她的身邊，為她默默的付出了那麼多……沒有他的堅定，根本不可能一路走到現在……
從她邁入按下電梯的那一刻，電梯間里別人的眼神就飛似地射過來，她猜得到肯定又會成一場八卦。
從來不料到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一天，年紀這麼大了，還這樣……
他非要逼著她去面對，那她就不再躲了。
以前口口聲聲說要分手，說不在乎，到頭來才知道深入骨髓，痛不可當……
以前，每次被攆出門都用得上的……他的手機打過去她不接，他總要記得號碼，換座機打過去，騙她先接了電話，才好求她別關他在門外，並且發誓，以後洗衣做飯洗碗擦地當牛做馬來報答……
劉清橋一字字說︰「小薇，我送你出去。」
劉清橋在一旁的沙發上坐著，身邊是紅衣套裝的未婚妻，也沒看她，低頭不知道想些什麼，他的未婚妻面上也沒什麼表情，淡淡的。
劉清橋想要追上去，背後一聲呼喝︰「橋橋，你要做什麼？」劉清橋頓住了腳步。
劉清橋點點頭︰「我送你。」說著就站起身來。
劉清橋的心一緊。
劉清橋的目光也看過來，看著她，等她的答案……
劉清橋的目光終于轉過來，看她一眼，四目交接就那麼一瞬間，他的目光就匆匆的逃開，好像害怕什麼似的，又看向別處，右手卻驟然的握緊了幾分。
劉清橋的眼里驟然的黯了下去，嘴唇動了動，好像有什麼要說，終于是壓低聲音，低低說了一句︰「東西不用收了，早點回去，會有人送到你家。」
劉清橋的貴婦母親卻沒什麼太大的變化，開口說︰「程小姐，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家也不介意，多一個少一個的事情罷了，只要橋橋想留你，我不是太在乎。」
劉清橋看著手機，碩大的辦公桌前，他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顯得有點孤零零的樣子……
劉清橋說︰「好。」
劉清橋跟著自己母親，一步未落，先一步進了辦公室里去了，然而在貴婦人的身後，為不可聞的嘆一口氣，極輕，眉眼間有些黯然……
辦公室的門又和上，程小薇一個人頹然的到椅子旁邊坐下，伸手用紙巾小心翼翼的擦眼淚，不敢弄畫了一分妝容，又拿了化妝包出來，用眼線筆一分分的補眼線，在眼楮下面有些紅腫的地方按上粉底，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好很多了，才站起身來，把粉餅放進抽屜里，站起身……
原來是讓她走……
又想到方才的場景，劉清橋在那人群之中，出類拔萃，身形挺拔，可是在那個貴婦人之後，目光似有若無的從她身上掠過，假裝不認識的樣子，心頭又是一疼，疼的她難以呼吸……
又換了座機打過去，還是已關機，至少說明不是拉他進黑名單……
只是這笑，僵在唇邊……
可是又能如何？
可是她無法淡然，對于霍建東來說這可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道理很容易說得明白，她卻不能看著小薇這麼痛苦……
可是小薇該怎麼辦？
可能于這些富有的人家，這是莫大的恩賜也不一定。
葉南是個有效率的人，干脆快速的打理一切，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也難怪會被看上。
葉南點頭，說︰「程小姐，我和清橋馬上就要結婚，以後再見面也比較尷尬，不如給你一筆錢，算作是之前清橋打擾你給你補償，數目上面不會委屈了程小姐的，程小姐離開這里，你看怎麼樣？」
葉南的目光看向她。
葉南看向劉清橋，劉清橋沒什麼反應，于是葉南開口︰「程小姐，是這樣的，清橋從小是在阿姨手心里捧著長大的，難免有些隨性，如果有什麼給你添麻煩的事情我先說一句抱歉。」
嘆一口氣，君筱柔伸手拉住霍建東，攥的死死……
君筱柔低頭想一想，恐怕不止是劉清橋家，在霍家也是一樣，只不過霍建東將她保護的好，從來沒提起過這些。
君筱柔又想起程小薇的臉孔……那一瞬間程小薇眼底的痛，灼灼的，看的她都心驚……
君筱柔嘆一口氣……
君筱柔吃驚的看著霍建東︰「未婚妻？那小薇不是……」
君筱柔听了更窘，急忙說︰「還是再待一會兒，順便吃了晚飯再說，咖啡很好喝。」
君筱柔听的發怔……
君筱柔听的有些愣，霍建東說這些輕車熟路，就好像早已經在心里念了很多遍似的，順當的不可思議。
君筱柔听的笑︰「誰讓你跑那麼遠，語言都不通還去。」
君筱柔恍然才想起自己這邊還有事情沒有解決，訥訥的回答︰「拍完了。」
君筱柔知道她說的是劉清橋媽媽那張臉，偏偏太紅，總是到處都有，從歐洲到美國，到處到處，財經雜志總少不了這位女統領的臉孔。程小薇每每說起都想要毀掉全球的雜志的語氣。
唇角有些想笑，笑的卻苦澀。他跟她說話，竟然也有這樣硬氣的時候了，不容她拒絕，好像他不再是他，也對，他不再是那個小鴨子，那個沒地方容身，來她這里做牛做馬可憐巴巴的小鴨子了……
嘲弄和不懷好意的探究的眼神紛紛的掃過來，她只能笑著面對，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淚水早都吞回去，只是有些可笑……
女皇，你在哪里？有沒有人關心你，任你折騰也不發火，笑容滿面任你差遣？
她一驚，看向門口的位置，外面卻傳來頂頭上司的聲音︰「小薇？在吧？來，開門一下。」
她一直是扮演退縮的那個角色，認定對方是這個世界上自己獨一無二的那個人，少了對方，連生命都會失去色彩，呼吸都會痛，整個宇宙都是為了對方而生機勃勃……這樣的認定，她不敢說……
她其實不了解劉清橋，只知道是霍建東的朋友，看上去挺爽朗開心的一個人，跟程小薇之間的交往有多深，人品如何，她都不了解。家事大概是不錯的，有一陣子還听程小薇說是個鴨子，等等等等，到底是什麼情況，她全然不知。
她快步從辦公椅上起身，過去開門，頂頭上司對她一直都不錯，她的各種開小差都是頂頭上司扛著，剛才還安撫過她，此刻不知道為什麼又過來一趟。
她放下了听筒，什麼都不想做，俯身趴在辦公桌上，伸手抽了紙巾，擦干淚，心已經好累了，只想要休息……
她有些好笑的看著劉清橋︰「不用，我自己的東西我習慣自己收拾。」
她深深吸一口氣，進門去。
她的手有些抖，眼里的淚又涌出來，低聲說︰「不了，我不上去。」
她臉色一紅︰「這里是咖啡廳，你就不能注意一點，我們快回家。」
如果她點頭，那麼一切就煙消雲散，所以的不愉快好像就可以這樣就此抹去了，她當一個小三，繼續快樂的跟劉清橋在一起，錢也有了，人也得到了，只不過從此，就再也見不得光了……
孤零零……
對上她探究的眸子，霍建東解釋︰「早知道你會想問，早晚的事情，他們家的規矩在我們之間也都不是秘密，人人都知道。」
對面卻好像料到了她要說什麼，只補充一句︰「必須來。」
對面的劉清橋的目光挪到程小薇伸手拿支票的手上，對上程小薇的眸子，又快速的挪開。
小薇當時的眼神，分明就是痛，她經歷過所以格外清楚……
就當做是迎戰，總是要去的，那就去面對吧。
盡量平靜的下了電梯，前台早有秘書迎過來︰「是程小姐吧？董事在等著呢。」一路領著她穿堂過巷，走到最盡頭的辦公室去。
開了門，頂頭上司進門來，隨手就關上門，看她這樣子低低嘆息一聲︰「小薇啊，有些事情不需要強求，緣分到了就是緣分，緣分不到也沒什麼，你還年輕漂亮，就別太在乎了。」說著說著，話鋒一轉︰「橋少剛給我電話，讓我叫你上去一趟。」
得之，是幸……
心里很空，疼的極致，就好像心都已經不在了，只是疼，疼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疼，就好像是別人的事情，這張支票，眼前的這些人，都跟自己無關……
總不能讓上司為難，她也知道，董事局的人不是上司能得罪的起的，上司已經有家室，總不好害的人家離職，于是點點頭︰「我就上去，您先走吧，我收拾點東西，馬上就上樓。」
想她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忽然之間竟然如小女子一般細膩起來，還遇到這種事情，心里竟然是痛，痛的有些難掩，還得強打精神，好像小說里面的悲劇女主人公一樣，以前她最是瞧不起小女兒態的，此刻自己卻有幾分……
想起來，心頭更疼……
所有的快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惆悵，從一開始就知道的……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所以這個結局也沒什麼痛苦，及時行樂是他人生的格言，幸福，在他而言，是指間砂，曾經握住的一刻，永恆的留在記憶里……
手里握著這麼一大筆錢，感覺真的是不同。
拐進辦公室，甲乙丙丁的眼神好像飛刀，頂頭上司特意過來勸慰幾句，匆匆的又走，她也明白，于是關上辦公室的門，自己坐在電腦前面，目光卻不能集中，一無人，眼底的淚就又涌出來……
有些頭痛的樣子，他伸手撫上自己的額頭。
有些木然。
有些笑聲，毫不掩飾也壓抑不住的鑽出來，進她的耳朵里……
有這樣的一個男人在自己身邊，真的太好太好……
本來來這里是為了劉清橋，此刻更多的成了為了自己，為了跟全世界說自己沒事，自己很好，所以咬牙繼續上班，其實心里很想回家去，回到自己那一方小天地，睡個天昏地暗，可能一切就都好了……
桌上是那張支票，她不記得帶走。
樓上現在是龍潭虎穴，他的未婚妻，他那個貴婦人一樣的母親都在上面，她不想要去面對，沒有立場，連他的心都沒有，與其很難看的見面，不如平靜的分開。弄的淚流滿面，她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樓上的場面不可說不復雜。
愛情，可以是交易，可以是一個家族默許的陰霾。僅僅是兩個人的事情，關于家庭，關于社會的眼光，關于獨一無二和婚姻的莊嚴，對他們來說都是輕描淡寫的東西……
現代社會的高樓大廈，多少年的民主平等教育，其實探究到人心，是一點沒變。碩大的辦公大樓，她每走過一處，就有人指指點點，之前她跟劉清橋在一起的時候也有，不過那時沒有這麼尖刻的笑容。
現在想，唇角都還忍不住掛上一絲笑……
電梯「叮咚」的一聲，到了樓層，貴婦人還有話要說也來不及，匆匆的出了電梯，念叨幾句︰「這麼破爛的公司，也就你願意收，葉南，以後看著他點，未來這個家還要靠你操持，橋橋不懂事，你提點著點，有越矩的地方通知我，我來處理。」
電話對面有一瞬間的靜默，只一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傳過來︰「小薇嗎？上樓來。」
目光禁不住的又落到劉清橋身上去，他此刻倒是不躲了，忽然就這麼直直的看著她，沒說一句話，只是看著。
眉頭有些皺，他素來是個想得開的人，及時行樂，這幾日卻都是蹙著眉頭，葉南已經開始著手一些事物，他靜默的看著她做，插手不干預。
看了看，上面的數字很客觀，一長串的零，看的她有些眼花，還是一旁的大寫漢字更能直觀的顯現出問題，很好很好的一個數字。看來這個劉清橋的未婚妻對她是留了心的，否則攆她出門又如何，她也沒法說個不字。
真真好笑。
碩大一個辦公室，一邊的辦公桌，另外一面是寬松的沙發，大概是劉清橋搬進來的時候刻意換過了，沙發明顯是名貴的，放在這里顯得有些太大，方才那個貴婦人正端莊的坐在上面，皺著眉頭喝茶，斥一聲︰「什麼茶葉！也真敢端來！」
程小薇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站在這里做什麼好。
程小薇于是過來，在劉清橋和葉南對面的沙發坐下，看著他們，不知道有什麼好說，等著他們開口。
程小薇低頭看著地面，原來是他……他叫她就知道叫不動，于是留了後手，讓她拒絕不了的人過來叫她，一定要她上去一趟是不是？讓她去面對，她都決心分手了還必須要上去，表明決心？分，徹徹底底？
程小薇听著身後這戲劇的一幕，眼淚潸然而落，低眉，快步的過去開門離開。
程小薇察覺，笑也笑不出。
程小薇忍不住嗤笑出聲音來︰「不用了，用不著。」
程小薇想笑，大概是有感情的，他就是個孩子，需要乖乖的听母親的話，也喜歡她這個玩具，沒能力護住她，也沒能力反抗自己母親，柔弱的想要她來表態，希望她說一句不肯收下支票，好成全他自己的心……
程小薇最後看一眼劉清橋，看他的眉眼，那雙眉，筆挺筆挺，她曾彈過他眉心，那額頭，曾跟她頂著入眠，那唇，她曾吻過，全心全意的付出，那懷抱和胸膛，她都依戀過……只是當初，不知道錯過就永恆……
程小薇點點頭︰「好，我會走的。」
程小薇的笑容里都有陽光的顏色，一直說自己並不需要男人，自己一個人就活得很好，活得非常好……
程小薇笑的很燦爛……
程小薇翹起嘴角，仔仔細細的看那張支票，揚眉︰「我手下了，我下樓就去收拾東西，不識時務的事情我不會做的，對別人家的小三也沒有興趣。各位，再也不見了。」
程小薇說是散心，直接跑去法國一個小小的鎮子，租了一幢兩層的小樓天天睡懶覺看鴿子，她早都嫉妒，每周只給她打一次電話。
程小薇轉身離開。
程小薇那樣驕傲，定然是不會願意的。
竟然會走到這一步來，以前粘著她，纏著她，還信誓旦旦說︰「不放，我就是賴著你了怎麼著？我就是賴著你。」現在……
自己愛了這麼久的男人，怎麼這麼可笑。
自己，只是個看客……
董事長的大駕光臨，已經是一個響亮的標志，那就是︰程小薇失寵。
要是以前，她應該會很開心，而現在，不知道了……
語氣平靜而有壓力，她听得一愣，電話「吧」的一聲掛斷了，留下一長串的盲音……
語氣很輕快，快的有些不可思議。
貴婦人一個顏色，葉南先站起來了，微微笑說︰「程小姐，過來坐吧。清橋是找你有事商量，有些冒昧的讓你上來了，如果我們下去恐怕更亂，所以權衡之下唐突你了。」
貴婦人听到兒子這樣的答話，才順意了一些，頓了頓又說︰「如果她願意跟你在一起，我也不阻止，但是別讓我看見心煩，想葉南也不是不識大體的人，不願意就早點清出去，一定要說清楚，她鐵定是進不了我們家的門，葉南地位第一，听到沒有？」
還是按下了一串號碼。
那一串號碼，已經熟記于心。
那邊葉南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
門「砰」的一聲合上，劉清橋的最後一絲念想也消失不見，怔怔的看著門口的位置。
門外卻有腳步聲，漸漸的近了，直至門被叩響。
難道，注定要如此了？
霍建東不疑有他，以為君筱柔是為了程小薇的事情有些愁眉不展，勸道︰「別擔心了，小薇可以照顧好自己。」
霍建東听她說，點點頭，叫來侍者要了飲料和一些小食。
霍建東听的笑起來，按在她手上的手重了幾分力道︰「小傻瓜，你還不懂？清橋不是我，小薇也不是你。我知道我要的就是你，這一輩子我要的人就是你，除你之外的任何人我都不要，遇見你就是我最大的幸運。可是他們不同，清橋自己都弄不清小薇的在他心里的分量，小薇也不知道自己能付出多少來追逐清橋。兩個自身都沒有堅定的信念，遇到問題一定會散開，很多東西都是在失去之後才知道是最值得珍惜的。」
霍建東有些無奈，按下她的手，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知道你會不開心，所以都一直沒跟你說，你非要問。」
霍建東端咖啡來喝，神色淡然。
霍建東過來在她身側坐下︰「很好，非常好，我漂亮的新娘子最美。」說著，湊過來，在她臉頰落下一個吻。
霍建東頓了頓沒說話，好像在整理，不知道從哪里說這件事才更容易講，先回答一個︰「你看見的那個劉清橋身邊的女人是他未婚妻，葉南，已經訂婚了，不過是很早以前就訂了的，一直在美國跟在清橋媽媽身邊學習管理生意。」
非常漂亮，可是也太奇怪。
「沒有，我下周就回去了，你在澳大利亞給我留好房間，我隨時造訪。別說我了，你那個攝影師男人怎麼樣了？要不然介紹給我，我挺開心的。」
「……」君筱柔汗顏……
其實沒有料理好，東西是被送回來了，是樓下的管家送上來的，吳桂哲托管家說一句抱歉，她也正好不想看見吳桂哲，本以為這些事情到此就完結了，可是後面並不順利，吳桂哲的電話三天兩頭的響起來，她都按了沒接，霍建東也不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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