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昌回信說︰「好的。不過那只手鐲就送給你吧。老太太如果看你沒戴手鐲,會不開心的。」
小期沒再回信。
十一那天,阿昌先給程程發了一條短信,說他要回一趟老家,看望父母,讓她不要等他,然後便去接小期。
兩個人在帳篷里尷尬地沉默了一會,阿昌說︰「這次真的很感謝你,能陪我一起來看我媽媽。」
他一時失了心,忍不住俯子,吻便印了過去。小期一個激靈,醒了,睜圓了眼楮,看著逼近的男人。阿昌嚇了一跳,一挺身體,腦門重重地敲在車門框上。阿昌尷尬地揉了揉頭,站在車外,躲閃著眼神說︰「停車場到了,這里有廁所……」
小孩子的話天真幼稚,可是充滿了童趣,小期和阿昌在一旁被逗得樂呵呵地笑。
小期停止了在沙灘的杰作,她坐到地墊上,眯著眼楮,看著水天一色的海面,愜意地沐浴著海風。阿昌也停了手里的工作,走了過去,和她並肩坐著,看著海面。
面尚化和荷面和。小期拿了手袋,默聲地從阿昌身邊走了過去,回來後是依然的沉默,依舊圈了身體閉著眼楮坐在後座。
小期來了,阿昌爸媽特開心,好像小期是來認祖歸宗的,他們要阿昌帶小期去他們的養殖場看看,再到家里的自留地看看,還要阿昌第二天帶小期去他們鎮上轉轉,還要去海邊看看。老頭老太說,無論他的兒子兒媳有多出息,能走多遠,這里都是他們的家,他們的根,他們不能連自己的根都不知道,所以回來了,一定要帶小期四處看看。
小期看到一家人歡天喜地的樣子,她冰封的表情也融化了,笑著和阿昌爸媽說著一些體己的話。
小期看著他的臉,想了一會,說︰「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特別隨便的人,誰找我,我都會答應?」
小點點一听很興奮,吵著要叔叔嬸嬸帶她去海邊玩,說她要去抓跳腳魚。小期覺得很新鮮,還有小魚長腳的?
小點點磊了一會砂,也失去了耐心,坐到小期和阿昌的中間。三個人用帶來的礦泉水洗了手,坐在地墊上吃了點東西。小東西說她困了,要睡覺。阿昌說那就回去吧。小東西說還沒有抓到跳腳小魚,死活不同意回去。跳腳小雨要到旁晚海水退潮了才會有。小期和阿昌無奈,只好把困了的小點點放到帳篷里睡覺。
整個上午,海水都沒有大的退潮,沙灘上一只跳腳魚也沒發現。但是小佷女一點也不失望,她在沙灘上像一只月兌韁的小馬,興奮地跑著跳著,好像渾身總有使不完的勁,鬧騰了小半個上午,小期和阿昌被折騰地筋疲力盡,可是兩個人還樂此不彼,依然听從著小不點的指揮。
爸爸阿昌認真地用小桶子,一桶一桶往沙堡上堆著砂,寶寶舉了一雙白藕似的手臂,捧著砂不停地往沙堡上加。小期在沙堡的四周畫了一個大圈,說這是他們家的別墅,她還要在院子里挖個游泳池,種上樹木和鮮花。
現在小期就坐在自己的身邊,阿昌的心忍不住地時時要冒出一些沖動的想法,可是自己又給不了她完全的幸福,而她也不願意做隱形的情人,她想要一個家一個孩子一個愛人,她想過最平凡真實的生活,既然他給不了她承諾,那麼就不要再耽誤她吧。
第二天一早,他們帶了地墊和兩個帳篷,還有吃的喝的便去了海邊。
這時已經是正中午,太陽變得毒辣起來,小期和阿昌兩個躲進另一個帳篷。
遠遠地看去,他們真像幸福的一家子,微風輕輕地從這幸福的一家子旁邊吹了過去,卷走他們的歡聲笑語,投向更遠的海面。遠處的海,一片湛藍,蕩漾著天空的雲彩,向海的深處無限延伸,在水天一色的地方,與藍天白雲連成一片。微風從海的深處又回轉了身子,吹著閃著無數磷光的海水,一浪推著一浪,海浪溫柔地拍打著海岸,發出嘩嘩的聲響。
那一年的十一天氣比較宜人,他們來到海邊,沐浴著帶著咸味的海風覺得特別的愜意。
阿昌不解地看著她,說︰「怎麼會呢!」
阿昌嗅大了,也不想開口,兩個人一路沉默著,兩個小時後到達了阿昌的家里。阿昌的爸爸媽媽,哥哥嫂子和小佷女還有家里的大黃狗都出了門,阿昌爸還老遠地就放了鞭炮,一家人歡天喜地地迎接著小期和阿昌。
阿昌媽的身體好像比以前好了不少,沒有阿昌說的那麼嚴重。阿昌的小佷女四歲多,乳名叫點點,一直圍著小期叫嬸嬸這個嬸嬸那個的,把小期哄得團團轉。
阿昌開著車子,一會這樣勸著自己一會那樣勸著自己,小期閉了眼楮,坐在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像睡著了。車在高速路上開了一個多小時後,來到一個停車站,後面還有兩個小時的路程,阿昌拐了進去,停了車,他想她該下車方便下。阿昌走了過去,開了後車門,想叫醒她。小期依然靠在後座上,微微低著頭,眼睫毛平靜地垂了下去,如一把密密的黑色的扇子,她睡得正熟,此時臉色柔和平靜,沒有平日的冷漠和倔強,她的雙唇微閉,如嬌艷欲滴的玫瑰,無比性感地誘惑著阿昌的心。阿昌心動地看著,覺得她睡著的樣子真好,再也沒有白天的尖銳。
阿昌按了門鈴,小期只叫她在樓下等著,自己提了拉桿箱下來了。上了車,一路上也沒理會阿昌偶爾的無話找話。
阿昌用小桶壘了一個沙堡,小點點用胖乎乎的小手一邊壘著沙堆,一邊說這是他們的家,現在阿昌是爸爸,小期是媽媽,她自己是家里的寶寶,他們一家三個人一起住在那個城堡里。
鬼精靈和小期阿昌在沙灘上玩了一會老鷹抓小雞,終于也跑累了,不想再跑,她又去拿了玩沙的工具,拉著叔叔嬸嬸,要和他們一起建房子,堆沙堡。
小期又沉默了一會,說︰「我這次能來,是看在你幫我的份上,我是覺得你愛上我了,才來的。」
這回阿昌也沉默了,他不知該如何接小期的話。
小期直直地看著他,看了半天,他卻依然沉默。她的心底突然又生出了恨,這個男人,她始終無法掌控他的心,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