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秋風從半敞開的窗戶中躥了進來,蘇泠不由地打了一個寒戰,緊了緊身上的衣衫,起身來到窗前,將窗戶給關了上來。
又坐在房間里翻了一會兒的書,她還是覺得很是無聊,便起身走出了房間,慣例似的出了院子。
然而,剛走到院子門口,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又走了回去。
只見丫頭突然變得無比恭敬起來,還微微退到了一邊,看了她的身後一眼,便急忙低埋著頭,低聲說道︰「奴婢見過王爺!」
無所事事地閑逛著,她發現有兩個丫頭迎面走了過來,而那兩丫頭就好像根本沒有看見她一般,不用說打招呼了,就連看也沒有看她一眼。
見蘇泠不說話,丫頭以為她被自己戳中了要害,開始害怕了。
但是現在,她不能生氣,如果真的生氣了,只怕是更加不可能見到卓婭君了。
「這樣的人,早晚是要遭報應的!」
應該說她護主心切吧。
蘇泠又一次意識到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真是恨不得敲敲自己的腦袋,讓腦袋更加的靈光一點。
快步來到了卓婭君的院子,她剛走進院子大門,就看見了卓婭君的貼身丫頭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然而,就在她看向丫頭,想再次要求進屋見卓婭君時,卻見丫頭的神情突然發生了天與地的變化。
正如丫頭所說,剛傳出卓婭君醒來了一次,她就匆匆忙忙地趕來探望卓婭君,任誰也會以為她是心虛了,前來確認虛實。
「是嗎?」她身邊那個穿著淺藍色外套的丫頭接過話題說道,「那卓側妃有沒有說什麼?有沒有說道究竟是誰害了她?」
「看來,這個陷害卓側妃的人,還真是讓她感到驚訝呢!」淺藍色外套的丫頭說著,又睨了蘇泠一眼。
她認得這個丫頭,就是她一口咬定,是蘇泠陷害了卓婭君,還把慕容楓給帶到了她的院子里。
「主子,一定要早些回來!」月蘭點了點頭,叮囑她說道。
故意拔高了聲音,一個穿著淡粉色外套的丫頭說道︰「听說了嗎?剛才卓側妃有那麼一瞬間醒過來了呢!」
看著匆忙離開的蘇泠,兩丫頭同時冷哼了一聲,譏諷地說道︰「她以為她是誰啊?!以為王爺對她好,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居然敢對卓側妃下毒手!」
丫頭一看見走進來的蘇泠,一張清秀臉蛋頓時陰沉了下來,斜睨了她一眼,冷冰冰地說道︰「你來做什麼?還想害我家側妃嗎?」
「不管你如何看待我,我都想要見見卓側妃。」深呼吸了一口氣,她耐著性子對丫頭說道。
自打卓婭君昏迷後,蘇泠便發現整個瑞王府中的下人,除了自己院子里的月蘭和夢雪,其他人看她的目光,對她的態度,都極為的冷淡,甚至還帶著敵意。
「卓側妃倒是沒有說是誰陷害的她。」淡粉色外套的丫頭又出聲說道,「不過,卻說了一句,怎麼會是你,就又暈倒了。」
說著,她還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從她們身邊走過的蘇泠,眼中帶著輕蔑挑釁的神情,那模樣分明在說「看見了嗎?你的逍遙日子不長了!」
當然,急匆匆離開的蘇泠,並沒有听見這兩丫頭說的話,而她也沒有心思去在意其他,她現在只想去探望卓婭君,也想要讓她換自己一個清白。
慕容楓!?
她也沒有太過在意,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
這倆丫頭分明就比她年小嘛!是她太不成熟了,還是這倆丫頭太過老成?
感受到了兩人投射而來的不屑目光,蘇泠覺得很是厭惡,卻又不能指責她們,因為她們說的話並沒有招惹她半分。側他眼過。
于是,丫頭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抬了抬下巴斜睨著她︰「告訴你,你休想再陷害我家側妃!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靠近側妃娘娘半步的!」
而就在她也裝作沒有看見這倆丫頭,就這麼順其自然地走過她們身邊時,這倆丫頭卻突然斜睨了她一眼。
面對丫頭的怒斥,蘇泠的心中也很是不滿,很想沖她大聲反駁。她也不是什麼聖母,在遭到別人的無辜指責時,也會生氣。
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對于丫頭的這般衷心,蘇泠不知道該用何種言語來形容。
語氣是如此的不友善,甚至帶著濃烈的敵意,就好像蘇泠是該遭天譴的大惡人一般。
她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呢?還偏偏自動的跑來讓別人誤會!
蘇泠確實被她們的話給震驚了,但是,她所在意的並不是自己的逍遙日子,而是很想趕緊去看看卓婭君,想從她的口中知道一些消息。
蘇泠扯了扯嘴角,心中突然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就好像月蘭和夢雪這倆丫頭比她還要年長一般,對她的態度,也好像是照顧自己的妹妹。
這種感覺,讓蘇泠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這兩天的她,真是越來越愚笨了!難道是想的事情太多,反而讓自己的腦子不那麼好使了?
就好像听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丫頭剜了蘇泠一眼,輕蔑地冷笑出聲道︰「見我家側妃?怎麼,在听見我家側妃醒來後,心虛了?」
只得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她快速地往前走去,走得離這兩丫頭遠遠的。
看來,大家都把她當成了陷害卓婭君的幕後黑手了。
搖了搖頭,她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便邁著緩慢地步子走出了院子,卻不知道究竟來往哪里走才對。
找了一圈,她終于見到了月蘭的身影,便微笑著沖她說道︰「月蘭,我出去走走,一會兒就回來。」
而且她還記得,就是這丫頭將藥端給卓婭君的。
蘇泠驚了一下,下意識地回頭看去,看見的是一手背負在身後,邁著沉穩的步子向她走來的慕容楓。
她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他了,此時見到他,她居然有一種陌生的感覺,只因為他看向她的目光,不再是以前那般熟悉的情深意切。
心中突然一陣苦澀,她又有什麼資格要求他必須對她情深意切呢?她已經拒絕過他好幾次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