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的荷花朵朵點綴在深幽的湖畔里,雪鳶的耳畔不時的傳來蛙鳴聲,她的嘴角吟然一笑,猶如輕水般的眸子顯得格外清明。
蟲蛙聲雖然煩躁,但在沉悶枯燥的亭樓中,無疑是注入了新的生機。
雪鳶算出莫逍遙今日在城西義務診病,就在他回府的路徑亭中稍候。
「一切只是虛名,逍遙實在是愧不敢當!」莫逍遙淡聲笑道,一派溫和謙卑之姿!
「公子信佛嗎?」
「公子可是離王府世子莫逍遙?」雪鳶淡聲問道。
「公子過獎了!」雪鳶溫潤之姿,攜帶淺淺笑靨,鉛華刻意彰顯,清音素言。
「公子!」
「姑娘怎麼會這麼想呢?蓮花胎記很漂亮,真的!」莫逍遙生怕雪鳶誤會,連忙想要解釋,可是在看到雪鳶盛滿笑意的眼神時不由止了話,無奈的低低笑了。
「時常前往寺院聆听教誨!」
「正是!」雪鳶輕笑︰「如果嚇壞公子,還請公子莫怪!」
「看來公子也是極具慧根之人啊!」
「莫公子倒是很謙虛!」雪鳶緩緩地抬眼,凝眸,驚艷的眸,幽灩的眸,深不見底,深不可測。恍若無數人在夢中驚起一泓秋水的灩,驚落一場繁花的紅,那是天上地下,唯一一雙可以令紅塵湮滅的眼。
亭子觸目可及,莫逍遙卻驀然止步,怔怔的站在了外面,任由雨水淋濕他的衣服。
他收斂思緒,看著雪鳶,忽然問道︰「姑娘怎麼會一人來此?」這個地方雖然風景秀麗,但是對于都城來說還是稍微有些偏僻的!
只因為剛才在遠處,他沒有看到亭子里的情形,如今來到這里,卻發現亭子里早就站著一名女子。
既然女子都不介意了,他身為男子又能說什麼呢?
暗笑自己多想,莫逍遙的眼眸似乎又濃了幾分,背著光的臉上忽明忽暗,卻更顯清雅謫仙之姿!
正在莫逍遙猶豫不決時,只听到雨水聲中傳來一道清冷悅耳的女子聲音,「公子既是避雨而來,又何須芥蒂男女之別呢?」
竹林深處隱隱看見一抹修長的身影向這邊走過來,雪鳶不急不慢的朝天空做了一記暗號,幾乎是在瞬間,天空中電閃雷鳴,陣勢好不嚇人。
素白衣裳,粹白輕紗。赤黑發絲輕盈飛揚,如蝶一般連翩起舞,妖媚窈嬈,優雅月兌俗,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並非是她的絕色,而是她額間的妖艷蓮花胎記,栩栩如生,魅惑世人。
莫逍遙一時有些失神,竟覺得有些熟悉,隨後就失笑不已,這樣一個女子,若是自己見過,是定然不會忘記的!
莫逍遙一時間有些閃神,莫名的感覺爬上心頭,激起一層淺淡的漣漪。
莫逍遙一邊整理兀自滴著水的發絲,一邊低頭歉然道︰「如此打擾姑娘了!」
莫逍遙含笑的看著她,凜銳之色凝于眸中,語氣卻顯得溫柔繾綣,溫聲說道︰「冒昧問一句,姑娘額間的蓮花胎記很是特別,不知道可是天生的?」
莫逍遙嘴角浮現淡淡的笑,開口道︰「我也只是有幸聆听過幾次,奈何我天生愚笨,听禪也只是聆听皮毛,並未深悟其意!」
莫逍遙直直的看向雪鳶。
莫逍遙看著雪鳶,深邃漆黑的雙眸沉澱了幾分,他掀起唇角,三分溫和之意︰「姑娘似乎很喜歡荷花?」
莫逍遙站在雨中,怔了一下,女子能夠這般灑月兌坦誠,不忌諱禮數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難免會感到很訝異!
莫逍遙笑意肆起︰「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素來清新月兌俗,倒與姑娘的氣質很相似!」
莫逍遙行醫歸來,背著藥箱,行至中途,天際一聲震天的雷響,他眉頭一皺,剛抬起頭來,就有大滴的雨水砸落在臉上。接著便是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大雨傾盆而下,急雨似箭。
莫逍遙表面平靜無波,心里卻宛若翻涌不息的雲︰「姑娘怎麼知道?」
莫逍遙躲閃不及,身上頓時被雨水淋濕,向四周張望了一眼,看到前面隱隱約約有一處亭子,顧不上其它,連忙跑步奔了過去。
莫逍遙輕輕的笑了笑,再也毫無猶豫灑月兌的走進了亭中。
這樣的天氣,莫要淋濕才好!
雨水在莫逍遙的雙眸前行成了一層迷霧,他並沒有看真切女子的音容,但卻明白在宮中男女同處一亭,多少有些不便!再加上是那名女子先到亭中避雨的,他如今貿然進去豈不是打擾到了她!此刻還真是進退不得!
雪鳶不禁嫵媚一笑,梨渦輕陷,「正是!」
雪鳶低低笑了,看向莫逍遙,只見他輕袍緩帶,正施施然站在亭中,他的面容耀目懾人,眉宇間依稀可見悲天憫人的善良之氣!
面尚化和荷面和。雪鳶微不可聞的皺了下眉,金烏做的也太夸張了吧!小雨勉強湊合,他難不成想來個雷陣雨吧?
雪鳶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這一點倒是和記憶深處的景亦軒頗有相像。
雪鳶正欲說話,卻被莫逍遙打斷,莫逍遙說道︰「相識就是有緣,姑娘若是不棄,不妨稱呼我名諱就是!」
雪鳶羽睫上翹、妖冶一笑,傾國傾城的面容上,那雙清冷的雙瞳卻越發顯得迷離不定︰「听說這里的荷花很漂亮,我才情不自禁的過來看看,誰曾想路遇大雨,所幸避之亭中,有幸遇到公子,雪鳶頗感榮幸!
雪鳶輕抬螓首,眼光犀利而溫和,兩種截然不同之色,竟合一體,卻是絲毫不失其意︰「听聞莫公子生平濟世救民,生就一副菩薩心腸,大齊百姓愛戴有加,就連民家也是聲名遠播,民間傳聞,莫公子閑來無事就會到貧民巷免費診病施藥,所以我適才見到公子背著藥箱,又見公子的容貌和傳言一樣,這才大膽猜測,僥幸猜中,實在是不勝惶恐!」
雪鳶懶懶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叫墨雪鳶,公子不妨喚我雪鳶便是!」
莫逍遙原本以為雪鳶听後,最起碼會推辭一番,畢竟事關名諱稱呼,他是離王府的世子,身為皇親國戚,自是不同他人,在這世間膽敢喚他名諱的除了父王和母妃,還有皇上和後宮娘娘,就只有眼前這個女子了!
一時間,莫逍遙不禁對墨雪鳶刮目相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