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自作主張的?現在立刻給我返回星河的名典花園去。"展夜風一听李子健自作主張的決定,當下暴怒了起來。
看李子健一副為難到要死掉的樣子,向陽跳出來解釋︰"風少,夫人可是下了鐵令,讓我們今天一定要把您接回去,還有,還有雲小姐一起……!如果我們沒辦到,只怕以後再也見不到風少了。"
什麼?還有她?
"你們倆別跟著了,車留下。"展夜風微不可聞地輕哼一聲。
團。幻裁,團裁。"你閉嘴,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
"喲,這難道就是大少爺傳說中的女朋友了,這小模樣長得可真好!"
"噗"的一聲,她踏進了一片小水窪中,飛濺的水花連帶的打濕了展夜風的褲腳。
"大少爺啊!可終于見著你。"婦人穿著樣式很普通,但是氣質卻十分的和藹可親。
"好的很啦,只是屋里那位近來可不太好……"說完這話,張媽朝前廳的方向努努嘴,又看看他的臉色。
"張媽,您近來身體可都還康健?"展夜風的臉色在見到這婦人後立刻陰轉晴了。
"您回來了?打算什麼時候走?"展夜風亦是話語冷漠。
"我說是誰來了呢,是我的好兒子啊?"
"是這樣的,雲小姐,夫人說小鎮要保持清幽,所以從不讓我們開車出入,就只好步行過去了。"
"笑蘭,誰來了,這麼大的架子?"廳里傳來一聲頗為嚴肅的女聲,應該就是展夜風的媽媽的,可是她的聲音並不如她想象中的老氣橫秋,反倒能听出其主人雍容的氣質來。
"趕緊進去吧,她為了等你們來一直守在廳里呢,平常這時候早就睡了。"張媽一笑,推著展夜風趕緊進了屋。
"這路很黑啊,哪里能看得到地面上的積水呢?"雲星河知道他此刻煩心,也只得輕聲細語地解釋。
"都是一家人,這是去見你母親啊,至于這樣黑著一張臉嗎?"
一路上,展夜風只是寒著一張臉,沒有說一句話,整個車中沉悶地令人窒息。
不過一會,便有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過來開門,一見展夜風滿面驚喜與笑容。
不過這兩人也只好自認倒霉,每次夫人回來,他們就只有當炮灰的份兒,里外不是人。
不過這展夫人做事倒是令人奇怪,竟然也不仔細過問自己的兒子便放出婚事的消息,這樣不尊重他的意願,恐怕想關系好起來也是不易。
雲星河向展夜風看過去,這個男人此刻只差被氣得頭發豎起來了。她無法想象他竟然與自己的母親是這樣的水火不容。
雲星河撇了撇嘴。要不是這事牽連上自己,鬼才願意管他的破事。
雲星河穿著高跟鞋走在這古老的青石板路上,清脆而富有節奏感的叩叩聲更是將此地顯得幽遠沉靜。
雲星河立刻聯想到了艷水仙。她突然想起曾經好似在哪見過她的舊影片,那是她年輕時的片子,那種特別干干淨淨的濃郁溫婉的女人氣質,有一種如夢似幻般飄忽的美麗。
從資料上看,展夫人也是五十歲左右的人了,可是此刻看上去卻如同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一般。
他本就糟糕至極的心情頓時被這一舉動給引爆了︰"你這個女人,到底會不會看路啊?"
冷艷,放在其他人身上恐怕都不合適,但是這樣的辭藻用來形容展夫人,應該是再合適不過了。一眼看去,她穩穩坐在廳中上好梨花木制成的古式太師椅上,一身的從容淡定、寵辱不驚。
又是"噗"的一聲,水花再度濺了出來,展夜風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拖到緊挨著自己。"真是個笨女人!"
古鎮夜沉沉,除了隔很遠才有一盞微弱的路燈外,入目皆是一片漆黑。
可是展夫人不僅沒有生氣,反倒抬眼直直地看向站在一邊不太起眼的雲星河。
夜里潯江剛剛下過一場小雨,直到車穩穩停在了小鎮門口,還有細細的雨絲飄落在幾人身上。
大約駛了一個多小時,才進了老宅的範圍。
展夜風也不接話,張媽無奈的苦笑一下。這對母子,難道就這樣一輩子下去嗎?
張媽拉著雲星河上下左右使勁打量,從來沒被人這樣注視過的雲星河一陣赧然︰"張媽,您好,我叫雲星河,不是他的女朋友啦!"
怎麼會這樣呢?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已經覺得展夫人厲害非常了,此刻在燈火輝煌下仔細看她,雲星河不由在心中暗自贊賞了一番。
此時,她沒法參與他們的對話,甚至沒有權利決定自己是否去。
漸漸走近一棟看上起去別的人家要更為氣派的院門前,展夜風遲疑了一會,輕輕扣動門扉。
看向陽和李子健連展夜風的指示都敢違逆,這展夫人到底是個怎樣的厲害人物呢?
等兩人進了院子,張媽才發現雲星河的存在。
而此刻的展夫人,美麗中帶著更多的冷傲,即時對著自己許久未見的兒子,開口說出話來卻是冷漠而嚴肅的。
自己母親剛從國外回來,還不滿24小時,听到兒子的第一句話竟是問她何時離開。雲星河都可以想象到這位風華絕代的婦人將會多麼的氣憤難當。
跟在他們身後的兩人頓時石化,這麼晚了又下著雨,風少竟然讓他們離開,難道讓他們走著回市內?
這塊區域如今已經成為國家物質文化遺產,因為從未對外開放,所以是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旅游勝地。
這里是潯江西郊的一個百年古鎮,環境幽靜,氣候宜人,是讀書做學問的風水寶地,歷史上出過不少有名的才子。
"這就是你那傳聞中的女朋友?"滿目鄙夷與不屑,如同激光一般在她身上繞著圈。
展夜風握緊的拳頭發出輕微"喀嚓喀嚓"的聲響來。
雲星河見他這模樣,一時間也忘記了在心里去計較展夫人對自己那樣的一副態度,反倒擔心這母子二人就此在廳中生起沖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