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發陰寒地冰冷,孤獨夜里,成群結隊的野狼發出最駭人的狼嚎。獒犬們盡忠職守的看護著圈內牛羊,鵝毛大雪再次撲簌簌落下,人踩在厚厚積雪上發出清脆咯吱聲。門簾掀開,金花嫂子提著一桶清澈泉水回到氈包。www.fyxs.net「這鬼天氣,比往年還要凍人。」
「干娘,下一次打水就讓我去吧,您在家候著。」抓過棉布掃去金花嫂子身上的雪花,紅惜淚嬌嗔說道。
聯們保我能聯我。「你在說什麼?」不解地望著金言,小遙滿臉無措。
「可別,這天鬼冷鬼冷的,你一個大姑娘還是好好歇著,若是凍壞了你,干娘會心疼的。」已經把紅惜淚當成親生女兒般看待,她又怎麼舍得讓自己的寶貝閨女出去受凍?再說了這些活計她都干習慣了,不需要紅惜淚多幫忙。
「哎,來了,來了!」七手八腳的把剪子找出來,金石看了眼忍受妊娠痛苦的妻子,他也只得扭頭去準備熱水。
「啊——疼,金石,我肚子疼~」剛一進氈包,紅惜淚便嗅到濃濃血腥味,軟軟毛皮鋪成的軟榻上,一名大肚子女人捧住肚月復正不斷地痛苦哀嚎。豆大汗珠如雨落般滑下額頭,唇已經慘白的毫無血色。
「好,你深呼吸,別緊張。」說著,金花嫂子大聲吆喝起來︰「石頭快把剪子拿來,把水燒熱,要滾燙滾燙的水,快點兒!」
「好,我這就去。」紅惜淚剛一應聲,扭頭的功夫才想起來蒼夜夙早就失蹤好幾天了。她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太過冰冷所以逼走了他,現在倒好,真的用著他了,根本找不到人影。
「就是,看來往年我們對英格部落太過留情了,他們也忘記了我們英勇巴彥部落的厲害!」隨聲符合著,男人身後三四十名粗壯漢子狂肆大笑。凶猛獒犬隨行馬側,森然犬牙比草原惡狼還要鋒利。
「干娘,您忘了,蒼夜夙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恨恨地咬牙,紅惜淚心里暗罵蒼夜夙要失蹤也不挑準時機。
「干娘,那,那我也去。」莫名的心髒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又是一條未出世就要遭遇劫難的小生命嗎?紅惜淚慌張地跟隨金花嫂子身後追了出去。
「快走!草原強盜要來了,他們會殺人的,你快走!」不由分說,金言拖著小遙就將她抱上馬匹。
「怎麼這就生了?不是還有一個月份嗎?」擰起眉頭,金花嫂子也是一臉驚慌。
「恩,听說今年英格部落收獲不錯,還以為他們會識相主動供奉。既然他們不知好歹,我們就不用給他們留臉面。」桀桀怪笑,蓬松胡子落滿雪花,黑白相間,說話的男子笑得仿若死神鬼魅。
「是了是了,我怎麼把這茬忘了。」額頭同樣沁出了汗珠,金花嫂子只得吩咐紅惜淚︰「閨女,你也去燒熱水,花枝還生不著,這宮口開的太小了。」
「是,我這就去。」連忙答應了,紅惜淚轉身去幫助金石燒熱水備用。
「殺——」喊殺聲突破天際,瘋狂,女人、牛羊、財富統統等待他們掠奪,嗜血的瘋狂彌漫。草原強盜們仿佛看到了自己滿載而歸的場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等著吧,當太陽升起的第一縷陽光便是我們血洗英格部落的號角!」狠啐一口,巴隆無情冷笑的望著那一處尚顯寧靜的地方。听說英格部落來了個仙女,他倒想看看是真還是假。若真的有仙女,正好帶回家當老婆。
「花枝,我是金花嫂子,你別擔心,讓我看看。」金花嫂子雖是寡婦,卻跟著部落里的接生嬤嬤學過接生。畢竟自己沒有孩子,能夠抱一抱別人家的孩子也是一種幸福。
「行了,你別著急,我這就去看看。」說完,金花嫂子扭頭就走。
「都是我不好,沒看好她,她舀水的功夫就喊肚子疼,那血就淌出來了~」就算他是強壯的草原漢子,親眼看到自己愛人痛苦呼痛的情形,他也駭得手腳發麻。草原女人生孩子最是危險,若是孩子不能平安降生,大人小孩都會沒命的。小柱子她娘不就是生了孩子,大出血死的嗎?
「金花嫂子你快來,花枝她要生了!」
「閨女,你去找蒼小子,讓他來候著,萬一有什麼事他也好幫忙。」
「首領,前邊就是英格部落居住地。」揮動手中彎刀,雪花糊住了男人的眉眼,卻難以掩蓋那雙狠戾眸子散發地冷冽寒光。
一見金花嫂子到來,呼痛的花枝咬著牙點點頭︰「金花,金花嫂子,我,我信你。」
為了保持體力,花枝中途還喝了羊湯,她似也習慣了這一陣陣的疼痛,只待時間過去,好等孩子降生。一點點的,焦急時間流逝,花枝還沒有順利生產跡象。遙遠天際卻傳來萬馬奔騰之聲,踢踏馬蹄聲似沉睡地底怪獸的翻身,轟鳴帶著殘忍肅殺。
似這一夜注定了寒風地淒厲,索性地,花枝沒有繼續流血不止,除去依舊哀嚎,再也沒了任何威脅的預兆。
就在兩人寒暄之時,突然一名漢子慌慌張張闖入。
掠奪是他們的天性,殺戮是他們最習慣的舞蹈!
朦朧,天際變得灰白,白茫茫的雪花鋪滿大地。似是穿戴了白銀鎧甲,僵硬的眼珠隨著天際灰白而轉動,冷酷笑意浮現,巴彥部落首領巴隆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刀︰「殺——」
沒有人想到危險已經悄然而至,死神即將舉起他森冷鐮刀。艷麗的血花會灑滿這深冬最冰冷的土地……
用剪子將花枝身上衣物剪開,金花嫂子看了眼花枝子宮開口,鮮血淅淅瀝瀝流淌著,她心中暗道不好。萬一不小心,花枝和孩子都有危險。
轟隆隆!當震天撼地的馬蹄聲轟鳴而至,英格部落每個人的臉上浮現最驚駭的神色。緊張等在氈包里的小遙被突然闖進的金言嚇到。一臉嚴肅金言將熟睡地柱子塞到她的懷中,低聲說道︰「外面有馬,你騎著往北走,那里有亂石岩,可以遮擋風雪。如果我不去找你們,你千萬不要帶著柱子回來!」
邪笑,狂肆在每個人的唇角。惡狠狠地盯緊那即將化作掠奪場的英格部落,這些殘忍地草原強盜已經迫不及待嗅到鮮血的滋味。
「什麼強盜,就算要走,我也要帶上我們家小姐!」不等小遙說完,金言狠狠一掌拍在馬上,受驚的馬兒嘶鳴狂奔而去。
「小遙,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