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輪紅日漸漸從東方升起,黎明的曙光拂去夜幕的輕紗,花兒異草在晨曦里染上了薄薄的露珠,隨著微風搖擺輕舞。
迷蒙的天空漸漸破曉,淡青色又有點灰蒙的天空瓖嵌著點點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仿若籠罩著一層灰色的神秘輕紗,朝霞逝去美麗的夢幻之衣,變得如玉如海,美麗之極,紅紅的初陽不再,它害羞似的慢慢爬得更高,枝頭樹梢上,鳥兒自由自在的飛翔,宛轉悠揚的嗚叫偶爾從天空飛過,聲音婉轉動听,宛若天籟之音。
輝煌宏偉的建築物落坐在山腰,不是很高,卻也不低,從上面看下來,剛好看到谷底的莊園,一排一排的瓦房圍繞著桑田,桑樹半人之高,連綿起伏,大山谷里,陽光直射而下,隨著谷風吹來,有點暖暖的微涼,令人舒適悠哉。
「二公子,我們出莊是因為要離開了,可是你跟著我們來干嘛?」燕娘回頭看著夜君琛感到好奇,夜莊主把他們送到關口就回去了,而神醫是因為要去齊心鎮給那些病人看病,所以才跟隨,可是二公子出去干嘛?他不會是舍不得他們,所以才跟著吧?
「他們要喊我娘!」
「你……」夜夫人氣得怒容滿面,但隨即又揚起了甜美的笑容︰「照你這話說,琛兒是我養大的,那麼他也不應該喊某個狠心將兒子調換的女人做娘咯!」
「喊我娘!」
「喊我!」
「喊我!」
「嗯,夜莊主的腿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而且我留著足夠的藥,夜莊主的腿過不了多久,就可以適當的步行,況且在這里,我們已經待了不少時日,也該離開了。」離鴿筱聲音悠然慵懶,恬淡閑適的儀態,隨和溫文,眉目間帶著一股精明沉穩。
團。幻裁,團裁。「四小姐,你們真的要走了?可是大哥的腿還沒有好啊?」看著包袱款款的眾人,夜君琛突然有點不舍,離鴿筱雖然說話老是話中有話,可是這次如果不是她,大哥的腿就不會好,而且如果不是她,兩個娘也許也不會冰釋前嫌。
「娘,他們……」看著女乃娘淡漠的素顏,鐘子樓烏墨的瞳眸閃爍著如星般的光芒,他嘴角微微噙起一抹弧度,心里笑著,她果然改變了,以前的她從來都不會在意他去哪,就算他跟她報備,她都不會在意,然而這次她卻自己問話了,看來昨夜那一場架,兩個娘的心結似乎真的解開了。
「子樓,你真的要去齊心鎮?」女乃娘臉上卻依然是淡漠無表情,眼里卻閃過一抹擔憂,長年累月的習慣,面對他,她已經習慣用淡漠冰冷的面孔,如今心里的怨恨雖然沒有了,可是長年的習慣也很難去改。
「當然是喊我啦,子樓喊了我二十年的娘,難道他還喊你這個沒養過他的女人啊?」女乃娘得意的揚著臉蛋,臉上盡得勝利的笑容。
「既然你們要離開,那我跟你們一起出莊吧!」這時,鐘子樓從門外走了進來,原本他今天也打算離莊,齊心鎮的瘟疫惡起,很多百姓們都在受著苦難,而他身為醫者,既然知道了,又豈能置之不理。
「樓……」
「沒興趣!」鐘子樓淡淡的回答,他向來只喜歡鑽研醫學,商業?太正經百八了,漂蕩隨意習慣的他,不喜歡約束。
「琛……」
「這怎麼行啊?琛兒是我生的,他當然要能喊我娘。」
「鐘子樓,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去吧!」夜君琛突然提議,鐘子樓雖然比他晚出生一點點,可是他才是夜家真正的子嗣,而且他總不能常常流浪在外吧?他要是跑開了,回莊的時候,兩個娘的夾攻,他豈不是很可憐?
……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女人依然堅持不懈,沒有得到結果,所以她們最後把目標放在了鐘子樓與夜君琛的身上。
夜君琛黑如深淵的瞳眸看了她一眼,無奈的道︰「巡視!」
夜夫人與女乃娘相視一眼,似乎在說,他們都去哪了?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夜夫人看了女乃娘一眼,涼涼的道︰「那樓兒也是我生的,他當然也得喊我娘。」
她七月懷胎的親生兒子,竟然還喊一個從小就對他又打又罵的女人為娘?那她這個親娘呢?他叫什麼?他不認她這個娘嗎?
她們張開嘴巴,才想讓他們選擇,然而這時哪里還有夜君琛與鐘子樓的蹤影,就連在廳里候著的離鴿筱等人都早已人去樓空。
她靜靜的佇立在大廳的中央,一襲白色廣流輕紗裝隨著微風吹來輕飄慢舞,眼里透出智慧的瑩光,如蘭帶露,清新妖魅,風姿楚楚的威儀淡雅成熟,有如萬丈光芒奪目耀眼。
就在這時,他們走到了靜墨山莊的分鋪,飛揚也已經先行一步進去把馬車駛了出來,離鴿筱縴細修長的身影突然停了下來,她緩緩的轉身,然後從袖口中拿出一個小本子遞給了鐘子樓︰「這個你也許著得著,如果用不著,那你就丟了,我們就此別過。」
山谷的道路上,夜君琛一陣唏噓,眼里卻也帶著幸福的微笑︰「女人吵起架來原來是這麼可怕的,好在她們沒發現我們走了,要不然肯定別想月兌身。」
然而就是鐘子樓正暗暗高興的時候,夜夫人卻兩眼一瞟,陰森森的道︰「樓兒,你喊誰娘了?」
要比耍嘴皮子,她會輸給她?從小到大,她們彼此彼此,自己贏不了,她也別想贏。
鐘子樓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麼,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出口,一旁的女乃娘便把話搶了過去。
靜墨山莊家大業大,這段時間大哥腿腳不方便,他當然要暫時代替大哥巡視產業,而且這段時間為了給大哥治腿,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去查看了。
鐘子樓與夜君琛同時抱拳,禮貌的說道︰「諸位好走!」
看著馬車駛動,鐘子樓打開離鴿筱給他的小本子一看,他愣住了,也驚了!里面竟然都是一些疑難雜癥的方子,而其中瘟疫的方子就有好幾個,里面詳細描述了病狀與處理的方法,而且就連夜凌勛治腿的醫方也在其中。
鐘子樓再次看著已經走遠的馬車,眼里閃過一抹尊敬光芒,離鴿筱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大夫,她值得自己尊敬,也令他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