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晚上9點多了,公關部的大辦公室只剩下夏天一個人,偌大的科室昏暗一片,只有夏天的格子間還亮著燈。
閔宗澤還沒有走到門口,就听到里面傳來了 里啪啦的鍵盤聲。
他听著這聲音,走了進去。
夏天坐的位置很好找,因為只有她的位置是亮著燈的。
閔宗澤不由地放輕了腳步,悄悄地來到了她的身後,就見她正盯著屏幕,神情十分的專注。
她的外套搭在身邊的凳子上,桌子上的花瓶子里插著一束玫瑰花,閔宗澤溫柔的眼神驟然變得凜冽了起來。
夏天感覺到身後有一道目光太過強勢,猛地回眸,就看到閔宗澤不知道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
「閔總,你怎麼還沒有下班?」
她眼中閃過驚訝,拉開凳子,禮貌的站了起來。
閔宗澤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
夏天歪著頭看著他,眉頭一擰,然後頭很自然的就湊到了閔宗澤的頸邊。
閔宗澤的身體一僵,不知道這個女人要做什麼,只是體內撲通撲通跳的激越的心,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閔總,你的衣服上有髒東西……」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輕柔,松松的發鬢曾到了他的耳根,癢癢的,像一只毛茸茸的小貓。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手抬了起來,踫到了他的脖頸,輕輕地一劃而過。
她的手指柔弱無骨,指尖冰冷,所踫之處,閔宗澤像是觸了電般一陣酥麻麻。
「好了。」
她身子後移,和他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離。
閔宗澤還沉浸在剛剛的悸動里,這個女人卻無事人似的靜靜地看著她。
她的目光有些東西在變幻,那麼的柔,幾乎快要擰出水來了。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系就是如此的微妙,有的時候只要一個眼神,就可以調動起身體壓抑的**。
閔宗澤卻不允許自己這麼輕易被誘惑!
「很晚了,下班吧。」他的聲音緊繃,仿佛在克制著什麼。
「是,閔總。」
夏天也乖巧的回應道。
閔宗澤轉身,離開,走到了門口,發現身後又響起來了 里啪啦的敲擊聲,他皺眉。
「你沒有听到我說話嗎?我說你可以下班了!」
「哦,我明天要請假,所以要把工作提前完成。」夏天忙又站了起來,燈光下她的臉有些微微的發紅,煞是好看。
「什麼事?」閔宗澤忍不住多管閑事。
「私事!」
她的羞澀表情倒映在他的眼中,是如此的刺目,閔宗澤明白了她的「私事」指的是什麼。
「難道現在流行姐弟戀嗎?」他譏諷。
「愛情不分國界,不分種族,當然年齡更不是問題……」夏天一副沉湎于戀愛中,腦子短路的白痴樣子。
「你一個老女人,和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毛頭小子玩,你不覺得丟人嗎?」閔宗澤被氣昏了頭,說話也口不擇言了起來。
「我老嗎?」
夏天故意忽略掉他的怒火,避重就輕的反問道。
然後,她居然從包包里拿出了小鏡子,對著鏡子照著,
「不老啊,看起來顯得很年輕啊,如果我不說年齡,去學校冒充學生,大家都會相信,沒辦法,我長了一張女圭女圭臉……」
她收起了鏡子,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
「誰說他毛沒長齊,長齊了好不好,他都24歲了……」
瞧她一臉篤定和憤憤不平的樣子,難道她還看過他的**上的毛長齊沒長齊?
想到此,閔宗澤咬著自己的牙,感覺牙都快咬斷了。
閔宗澤握緊了拳頭,盛怒在臉上慢慢凝聚的樣子,一場暴風雨很快就要席卷而來,夏天見做的過分了,忙收斂道,
「閔總,不好意思,我亂說話了。」
恰巧,這個時候夏天的手機響了,不要太巧噢……居然是石崗的來電,夏天不知道該不該說自己運氣太好。
「喂……」夏天的聲音很甜。
「……」
「嗯,你樓下啊?」
劍-梅顧劍人人。「……」
「都這麼晚了,當然感動了。」
「……」
「好,我馬上下去。」
夏天一邊保存文檔,一邊關掉電腦。隨後,夏天掛了手機,快速的收拾東西,見到閔宗澤還站在那里,她驚訝的問道,
「閔總,你還不走啊?」
閔宗澤只是看著她,黑眸里的黑色翻滾著,夏天見勢不妙,頭一低,不好意思的說道,
「閔總,樓下有人等我,我先走了。」
夏天朝閔宗澤走過來,走進他的時候,她側了側身子,本來想側身繞過去,沒想到擦肩而過的瞬間,閔宗澤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
「啊……」夏天倒是沒有料到,內心卻極為得意,沒想到城府極深的老狐狸居然會沉不住氣了。
她輕輕的笑,隨後笑容像海水沖刷掉沙灘上留下的字跡,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夏天的胳膊被他的手攥著,那麼有力的握法,帶著控制欲和佔有欲,依舊是閔宗澤的風格。
「夏天,我玩夠了你的貓捉老鼠的游戲,告訴我,你要做什麼?」他受不了這種欲擒故縱似的關系。
「閔總,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兩個人背對著背,只是閔宗澤的手抓著她的胳膊,他們兩個人的關系非常的微妙。
「為什麼來我的公司?」
「閔總,歐債危機,美國赤字,全球經濟都不好,工作真的不好找,況且我也沒有什麼學歷。
我要養活自己,正好恆盛找人,我就來了……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事情,讓你誤會我別有用心?」
「……」
「閔總,你放心,我不會像方小蓮一樣奪走恆盛的。你太高估我了,我可沒她那個本事。」夏天冷笑。
閔宗澤沒有說話,卻也沒有放開她的胳膊。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夏天開口道,「閔總,下面有人等我,請你放手!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辭職,去別的地方找份謀生的工作。」
她說的振振有詞,閔宗澤再懷疑,反倒顯得閔宗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
閔宗澤緩緩地松開了手,夏天抽回自己的胳膊,說了聲,「謝謝!」然後快速的離開。
閔宗澤沒有在追上來。
……
站在電梯口,夏天故意等了等閔宗澤,他依舊沒有出來。夏天見再等下去,就要讓人生疑了,只好乘電梯下樓。
電梯的壁照出自己的臉,那是一張不耐煩的臉。
玩了一個月「欲擒故縱」的把戲,閔宗澤居然還是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夏天不滿足,她要得到這個男人的心,然後奪回自己的女兒。
……
夏天走後,閔宗澤並沒有立刻離開。
他顯得有些疲倦,于是拉過凳子,坐在夏天的位置上,看著她桌子上擺放的物品,很女性化,尤其那玫瑰花太刺眼,閔宗澤伸手拿出那束玫瑰,捏碎,丟進了腳邊的垃圾桶里。
閔宗澤下了決定。
他不能夠在被那個女人托著腳步走。
不管那個女人想要做什麼,統統與他無關!
閔宗澤起身,離開!
……
彩江見夏天拿著一張紙,看了將近一個多小時,不禁奇怪的問道,「夏天,你在做什麼?」
「想怎麼把一個男人勾引到床上去。」
「下藥!」彩江建議道。
「那樣子會被發現的。」
她要「」那個男人,還要讓那個男人誤以為是他「強暴」了她……夏天看著手中的排卵試紙,感覺這樣子,還真是有點難度。
周日是他們部門劉總監的生日。
劉總監會在酒店舉行生日宴會,听說劉總監和閔宗澤私交不錯,當天晚上也會來出席。
這麼好的機會,她不好好利用,怎麼對得起自己?
「夏天,你笑的好奸詐啊。」彩江跪在地上,看著夏天的側臉說道。
「你如果和一頭狐狸呆在一起兩年,絕對比我還奸詐!」末了,她又嘀咕了一句,「更何況,我還和一頭老狐狸呆了七年!」
她能夠在這兩年里全身而退,你以為她每天只是在房間里撕那些昂貴又奢華的衣服嗎?
……
劉總監的生日宴會定在鴻項鼎酒店的6層一個大宴會廳,夏天走進去的時候,發現人來的還真不少,除了自己部門的人員都到了之外,其他部門的領導也來了不少,
夏天掃尋了一圈,也沒有見到閔宗澤的影子。
夏天在心里犯嘀咕︰難道他今天晚上不來了嗎?
夏天可是精心設了個局,就等著閔宗澤今天晚上往下跳了。
「夏天……」
石崗從宴會廳尋到了夏天的蹤跡,走過來打招呼。
「你不是說今天不來嗎?」
「呵呵……我不是來給某人過生日的,我是來看你的……」
石崗「調戲」著夏天,但是他大大方方的樣子,並沒有讓夏天感到猥瑣和下流。
「別看我,這里美女多著呢。
石崗雙臂抱胸,量著夏天。
今天她穿著果色的小禮服,香肩小露,小禮服包住了臀部,往下延伸了些,性感中又不是莊重很好的將她身材的優點表現出來。
她有一頭很漂亮的長發,長發盤起,露出漂亮的脖頸,脖頸往下延伸,是微露的背,妝容精致典雅,風情萬種……
「你打扮起來,也蠻漂亮的嗎?」
「別被我迷住,我心里有人了。」夏天可不想惹上這個毛頭小子。
夏天說著,眼神又在會場瀏覽了一遍,還是沒有看到閔宗澤的影子。
他難道今天晚上真的不來了嗎?
石崗還在夏天的耳邊說著,夏天卻分了身。
正當她以為閔宗澤不會來,打算提前打道回府的時候,宴會廳的門口走進來一個俊挺的身影。
夏天繼續要克制不出內心的驚喜喊出來了。
閔宗澤的衣服都是深色的,成熟穩住,今天他的禮服同樣是深色的,也許是現場燈光的原因,夏天覺得閔宗澤的眼神越發深邃明亮,剛剛看了她一眼的眼神,說不出的魅惑。
夏天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不讓自己被那個男人迷惑住。
這一次,她要把握主動權。
「閔總……」
劉總監發現了閔宗澤,忙撇邊聊天的人,帶著老婆迎了過去。
「閔總,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劉總監握了握閔宗澤的手,閔宗澤笑道,「你的生日,我怎麼敢不來?」閔宗澤的口氣輕松,夏天知道兩個人的關系不錯,只是沒想到會好到這個程度。
「閔總,好久不見了……」
「劉夫人,越來越漂亮了……」
「啊?真的嗎?」
劉夫人模了模自己的臉,明明知道是客套話,卻還是忍不住心花怒放。
夏天輕笑。
這就是女人啊。
虛榮,喜歡听溢美之詞,男人說點甜言蜜語,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多少女人被男人的幾句好話,騙了心,失了身。
「宗澤……」
突然一個聲音很不和諧的闖了進來。
聲音剛落,門口闖進來的女人,大理石的地面,女人細高的高跟鞋剛剛踩上來,另一只腳還無處安放,就一個踉蹌,順著水磨光彩照人的地面俯沖了過去。
閔宗澤身形一閃,夏天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在那個女人摔個狗吃屎之前,閔宗澤牢牢地接住了她。
夏天還听到周圍的人群的吸氣聲,為了剛剛那驚險的一幕。
「怎麼這麼不小心?」
閔宗澤扶好了她,語氣像是情人之間的**。
姜楊的頭發是斜龐克式的盤發,冷艷又酷勁十足。清澈的妝容配上橘色的紅唇更加迷人!
「啊,不好意思啊,沒想到路面這麼滑,而且你選的高跟鞋太高了了……」說著,她屈腿,看了看自己腳上五六公分左右的細高跟的高跟鞋,表情有些委屈。
夏天認出她來。
她女兒的醫生——姜楊!
夏天沒想到閔宗澤會帶來這個女人,她知道閔宗澤和這個女人目前屬于同居狀態,她還沒有做好面對這個情敵的心理準備。
夏天的氣血一時凝結,她尷尬的臉發紅,突然感覺自己的行為變得可笑和幼稚。
她失去了自信,不知道是否還要進行這場賭博。
「夏天,夏天……」
高崗的聲音將夏天拉回了現實,她望著高崗,笑了笑。
「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