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份的時候,敏敏產下一女,7斤4兩,順產,母子平安。
夏天信不過醫生的科學坐月子法,將敏敏接回了家。夏天不讓敏敏洗澡,洗頭,敏敏感覺自己要瘋了。
敏敏的房間那就是一個大的垃圾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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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給敏敏安排了食宿的地方,敏敏省去了很多的麻煩。
「……」
「……」
「……」
「……」
「……」
「……」
「……敏敏,你明天去香港,東西收拾好了嗎?」夏天走進來,替女兒操心著。
「不行的,必須媽媽買的,你肚子里的蟲子才吃。」
「不要!蘭翊不讓媽媽變成蛇。」蘭翊在那邊喊了起來。
「不要!我要你。」
「為什麼?」
「亦旭啊,你勸勸君臨,他年齡不小了,該找女朋友了。」冷柏杰轉而從兒子身上入手,希望動員大家一起勸君臨。
「人家外國女人從小吃肉長大,你是吃米長大的,這身體素質能一樣嗎?」夏天就是不讓。
「他一直在美國!」
「他不在?」敏敏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
「你以為你是小狗小貓?」敏敏親了親女兒的臉頰,寵溺的說道。
「你回來,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
「你想以後撈下病根子,你就去洗!」
「你放心,他不在香港。」
「你沒有看過死胎吧?」
「你現在在玩具公司工作?」
「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多吃點吧。」何琥珀給兒子夾了一點菜,勸道。
「你眼楮已經很大了。」
「你這個做母親的。」
「蘭翊啊,你乖乖的,媽媽很快就回去了。」
「蘭翊啊,听話。」
「蘭翊,媽媽的老板是怪獸卡卡博士,媽媽不工作,怪獸博士會把媽媽變成蛇的。蘭翊,你不是最怕蛇嗎?你想想啊,媽媽變成了蛇,摟著你睡覺,多恐怖啊。」
「蘭翊,媽媽給你帶好吃的巧克力好不好?」
「蘭翊,怎麼哭了?」
「出了月子,讓你洗。」
「剛剛!」他收回了目光,冰冷的說道。
「醫生說,孕婦可以洗澡,只要注意保暖就行了。這里是悉尼也超熱的,我還能夠凍著。」
「可是你肚子里的蟲子要吃巧克力啊,如果你不給它們吃巧克力,它們只好吃你肚子里的肉肉了。
「可是我想要很大很大很大……」蘭翊爬到了敏敏的膝蓋上,笑呵呵的看著她。
「君臨……」
「君臨在美國!」
「君臨的感情生活,我不管。他就算是娶個母豬回來,我都贊成。」
「君臨,你也多吃點。」
「君臨,你什麼態度?」
「君臨,你看這幾個女人,你喜歡嗎?」
「君臨,你給我住口!」何琥珀教訓道。
「君臨,多吃一點。」
「君臨,爺爺和你說話呢。」
「呃……」
「啵啵……」
「啵啵……」
「嗯。」
「嗯。」確實是好久了。
「嗯。拜拜。」
「嗯嗯……」敏敏咕嚕嚕的喝了半碗湯,繼續夾菜吃。
「因為你肚子里的蟲子叫‘媽媽超級蟲子’。只有孩子的媽媽買的他們才吃的。」
「因為媽媽眼楮小啊。」
「好。」
「好。」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了……」
「媽……她又拉了,你快點把她抱出去,我這里都快要臭死了。」
「媽媽……」
「媽媽去出差,你去什麼?」
「媽媽我也要涂。」
「媽媽,你可以把蘭翊放在箱子里,打包送過去,不會很麻煩的。」
「媽媽,你在哪里?」
「媽媽,你在干嘛?」
「媽媽,你早點回來。」
「媽媽,幾天就回來了。」
「媽媽,我也要去香港!」
「媽媽,我愛你。」
「媽媽,給我涂上。蘭翊也要眼楮很大很大很大……」
「媽,我想洗澡!」
「媽,這里好臭啊。」
「娶個母豬?哈哈……」
「寶貝真乖,親媽媽一下。」
「寶貝,媽媽過幾天就回去了。很快的。你睡一覺,再睡一覺,再睡一覺……媽媽就回去了。」
「小狗小貓可以打包?為什麼蘭翊不可以打包?蘭翊要告他們歧視!」
「當然!」
「我不吃巧克力!」
「我不餓!」
「我也愛你,寶貝。」
「我們好久沒有見過了,陪媽……」意識到自己說錯了稱謂,何琥珀忙改口,「陪阿姨回家吃頓飯吧。」
「我只呆幾天就回來了,帶隨身的衣物就可以了。」
「我吃飽,你們慢用!」君臨拉開凳子,站了起來。
面尚化和荷面和。「我哪有教她,是她跟著電視上學的。」
「我小時候也是吃肉的好不好。」敏敏嘀咕著。
「我是歡樂谷玩具公司的員工,請叫我joy,認識你很高興。」
「我是閔和謹!」
「我沒胃口。」
「我現在就要洗!」
「我要媽媽。」
「我要陪著你,晚上給你講故事听。」蘭翊抱著敏敏的脖子,不願意和母親分開。
「我這次來香港是來出差的。」敏敏還是不願意去去。
「我香港啊。」
「抱歉,讓你久等了。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拜拜。」
「挺好的。經常和我爸爸出去旅游。」
「敏敏……」何琥珀抱歉的看著敏敏。
「敏敏!」何琥珀拉住了敏敏的胳膊,敏敏皺起了眉頭,「有什麼事嗎?」
「敏敏,不要客氣。」何琥珀對敏敏說道。
「敏敏,你媽媽還好嗎?」
「敏敏,多喝點湯。」
「敏敏,阿姨好長時間沒有見過你了,陪阿姨說說好吧。」
「敏敏?」
「殺死自己的孩子,你晚上不會做噩夢嗎?」君臨開口了。
「涂睫毛膏,涂了眼楮就會變大。」
「看著一頭豬,我吃不下去!」
「請問是閔小姐嗎?」有個身穿西服的小個子男人走過來,視線打量著敏敏。
「謝謝。」
「這些女人,我不喜歡!」君臨看都沒有看那些照片,直接拒絕。
「那也要吃飯。」
「那你涂了,怎麼還有鼻子嘴巴?」
「那蘭翊乖乖听話,好不好?」
「那我讓姥姥現在就去給我買!」
「那肚子會不會破?」蘭翊哽咽著問道。
「阿姨好……」
「阿姨,我幫你把東西拿進廚房。」敏敏提起地上的兩大包東西,走進了廚房。
「阿姨,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
……
……
……
……
……
……
……
……
一個在美國,一個在悉尼,很遙遠的距離。
一大盤大閘蟹,幾乎全部被敏敏吃掉。然後她開始掃蕩糖醋魚、蜜汁藕……當敏敏吃掉了兩碗米飯,君臨面前的米飯連半碗都沒吃完。
一開始,他撮合君臨和克涵。自從克涵斷了一條腿之後,他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十度大轉變。
一覺醒來,飛機早已經停在了香港的土地上。
三年後,
兩個人四目相對,眼神復雜的難以描述。
兩個人的目光又一次膠著在一起。
兩母女對著電話打啵。
中文卻說得一塌糊涂,讓她用漢字寫自己的名字,簡直要了她的命。
他們冷家怎麼可以娶一個沒有腿的女人進門。
付賬走出去的時候,卻不曾想遇到了故人。
何琥珀一時也覺得的尷尬無比。當然,這里最尷尬的莫過于敏敏了。
何琥珀上下打量著敏敏,眉眼里竟滿是惆悵。
何琥珀做了很多的好吃。擺了一大桌子,敏敏看到那一桌子豐盛的食物,十指大動,早將對面的冷冰冰的討厭鬼忽略掉了。
何琥珀同樣一臉的詫異,「君臨,你什時候回來的?」
何琥珀握住了敏敏的手,就不舍得松手。敏敏抬眸看了看何琥珀,發現這個女人又老了一些。
何琥珀本來想和敏敏說說話的,見兒子那架勢,何琥珀是一刻都不敢讓敏敏多呆。
何琥珀看得心驚膽戰,就害怕兩個人起什麼沖突。
何琥珀話一出口,敏敏瞬間神色大變。
何琥珀追上去,和敏敏說了幾句話,敏敏笑了笑離開。
何琥珀送走了敏敏,回來,本來想要教訓兒子幾句,看到兒子的樣子,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兒子很少吃肉,何琥珀給兒子夾了清炒土筍。
蘭翊性格活潑,爸爸媽媽說蘭翊很像自己,敏敏卻忘記了自己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模糊記得做了很多的荒唐的事情,惹人笑話。
蘭翊是不同的,她聰慧,活潑卻懂得適可而止。
蘭翊晚上和媽媽睡。睡的早的時候,敏敏會給她講故事,但是蘭翊很討厭敏敏用中文給她講故事。
蘭翊晚上睡覺的時候,會給母親一個晚安吻。柔軟的小嘴親在臉頰上很舒服。
冷亦旭的冷幽默,讓一邊吃飯的何琥珀笑出聲音來。
冷柏杰看著孫子整天郁郁寡歡的樣子,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冷柏杰瞪了一眼兒媳婦,氣的起身回了房間。
冷柏杰這個男人絕對的勢力眼。
剪著櫻桃小娃子發型的女兒,穿著小碎花的棉布的裙子,在她的身邊蹭著。
半年的時間,她很快的適應了公司的環境,也許是有一顆童心的緣故,她在玩具公司如魚得水。
原來,她已經成為了他的過往。
只是回到家,敏敏傻眼了。
君臨也停住了腳步,看著站在客廳里的女人,定住了眸子,亂了心。
君臨以為她會轉身,反擊幾句,沒想到她只是拿起了自己的熊貓玩具,離開了。
君臨停住了腳步,卻並沒有回頭。
君臨只吃了幾口飯,就放下了筷子。
君臨拉開凳子,站起來,上了樓。
君臨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角。
君臨雖然不理人,卻也沒有離開。他坐在客廳,看電視。
君臨說,他就是在這里,開始「注意」她的。敏敏倒覺得用討厭她,恨她,更貼切一些。
因為來的時候正好是周末,敏敏下午空閑了下來。
因為愛一個就是賦予了另一個人傷害你的權利。
在這種非人的環境下,她不得抑郁癥那簡直就是奇跡。
堅決反對君臨和克涵。
聲音帶著不確定,敏敏望過去就看到了何琥珀。她一時有些尷尬,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夏天抱起孫女,走了出去。
女兒超級喜歡熊貓,敏敏給她買了一個會走路的熊貓玩具。
女兒還在哭鬧,敏敏不好意思的說道,「不好意思,我打個電話。」
她會讓你忍不住笑,卻不是嘲笑。
她小時候喊她琥珀媽媽,和君臨在一起後,喊她媽媽,如今卻生疏的喊她阿姨。
她來過這里,很小的時候。
她的注意力全部被食物所吸引,自始至終看都沒有看過君臨一眼。
她知道君臨在美國,才肯來這里的。
害怕女兒哭鬧,敏敏趁著女兒熟睡的時候離開的。
尿味,孩子的便便的味道,還有敏敏身上快要發臭的味道。
當初之所以會選擇這麼一家公司,主要還是因為女兒。
當年她一氣之下,拿個死胎氣君臨,卻不敢想象君臨如果知道孩子還活著,會怎麼樣?
怎麼會這麼巧?
房子基本上不通風,敏敏聞到了女兒的大便的味道,她用被子蓋住了頭。
挺好的!
敏敏一上飛機就戴上眼罩睡覺。
敏敏依舊一頭干練的短發,卻會畫著淡淡的妝容,行走江湖。歲月洗練,她火爆的性格收斂了些,卻依然不改當年的豪氣和「野蠻」。對于想佔她便宜的男人,她下手向來狠!
敏敏去逛了香港的兒童玩具商品店,看看有什麼好玩的玩具沒有。
敏敏只拎了一個旅行包,一個挎包,一身輕松地走出了機場。她先給女兒掛了電話,電話一接通,就听到了女兒的哭聲。
敏敏只能硬著頭皮待下去,好在君臨冷冰冰的,這讓她心里踏實了很多。
敏敏向來沒有料理的天賦,她在廚房給何琥珀打下手。負責摘摘菜,洗洗菜之類的工作。
敏敏帶著女兒獨立,踫到的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玩具好貴。所以,她選擇了去玩具公司。
敏敏想了想,十分認真的回答︰「會啊。你想想啊,蟲子把你的肚皮啃光了,肚子里面的腸子啊,大小便啊全部流出來了……」
敏敏愣了愣,心卻舒坦了起來。
敏敏捧著蘭翊的臉,想了想說︰「那會很可怕,臉上的鼻子嘴都會被擠掉了,只剩兩個眼楮。」
敏敏擦了擦嘴角,站起來,告辭道,「時候不早了,我告辭了。」
敏敏收回了目光,微微一笑,說道,「謝謝款待,我吃飽了。」
敏敏是中國人,中文說得好,而這次合作的公司又是亞洲人,所以悉尼總部的公司派她過來洽談。
敏敏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之中,她的冷眸掃過去,就看到了那張欠扁的臉。
敏敏的臉上總算是有了笑容。
敏敏皺著眉頭看著女兒,問道,「媽,你以後別亂教孩子啊。」
敏敏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敏敏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好多孕婦產後會得抑郁癥了。
敏敏解決了女兒,長長的吁了一口。轉身,就看到那個小個子男人正表情有些糾結的看著自己。
敏敏走遠了些,繼續安撫著難纏的女兒,「蘭翊,媽媽要工作啊。」
敏敏這才抱著自己買的熊貓來到了何琥珀在香港的家。
敏敏順利從悉尼大學畢業,進入了一家玩具企業做了一名設計師。敏敏的生活很平靜,女兒蘭翊活波可愛,弟弟們也考入了大學,學著自己喜歡的專業。
敏敏頓住了腳步。
樓上正緩緩走下來的男人,那是誰?
父母幫敏敏照顧蘭翊,閑暇的時間兩個老頭老太就出去旅游,敏敏很滿足現在的生活。
現在走,顯得矯情和欲蓋彌彰。
知道敏敏貪吃,回家之前,何琥珀帶著敏敏專門去超市大采購。買了好多的食材,打算好好的喂飽敏敏的胃。
短暫的失態之後,敏敏抬眸,像對待平常的老朋友似的和走下樓來的君臨打著招呼,君臨卻根本就不搭理敏敏。
砰的一聲,冷柏杰發泄似的將門摔上。
美國,
自從他們全家搬到了悉尼之後,兩家人就再也沒有來往過。
見女兒一臉的茫然,敏敏繼續解釋道,「就是臉上的鼻子沒有了,嘴巴沒有了,只剩下兩個大眼楮!」
誰說他在美國?
身邊的追求者雖然很多,敏敏卻變得十分的謹慎。不敢輕易在談戀愛。
這個名字,她好多年沒有听到過了。
這麼多年,君臨過得不快樂。
這權利,敏敏要很慎重,才願意叫出去。
這里的一草一木除了長得茂盛粗壯了一些之外,並沒有什麼變化。
這里的玩具大部分都是香港大陸生產的。玩具大同小異,缺乏創意,同時由于各國的兒童不一樣,對玩具的需求也不同。
那絕對不是重逢之後,脈脈含情,深情款款的,欲說還休的眼神,那完全就是兩只要打架的動物在叫囂著,對峙著。
閔家說中文,只有夏天帶著蘭翊出去玩的時候,她才接觸到英語。而蘭翊的英文卻說的很好,英文單詞也認識不少。
飯桌上,一家人除了冷柏杰在喋喋不休之外,其他人一句話不說。
「君臨,都過去了。你放過敏敏,也放過你自己吧。」
「……」
君臨沒有回答,繼續朝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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