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的拳頭攥緊起來,語氣冰冷,夾帶著憤怒,還有較量,「有點什麼?」
「我……」猶豫少頃,凱迪大膽地把自己猜測的說出來。「總覺得李昭瑞這人很不對勁,他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種輕易會掉進陷阱的人,以他的商業手段,會把簡單的問題邏輯化嗎?我懼怕他的地方,就是他在所有人的面前沒有好的口碑,可所有人都甘願為他做事,而且還是肝腦涂地的那種,這是我怎麼也想不通的,他哪來那個親和力!」
這番話,讓李哥攥緊的拳頭松了松,較為淡定了起來,「你說得沒錯,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明明所有人都恨他的,可所有人都肝腦涂地為他做事,我也想不通。不過,這不是我們要討論或關心的問題,我有辦法整垮他,管他是閻羅王還是上帝。那個叫滕寶寶的傻乎乎的小子,只是一個鄉下的小男孩而已,用他去攪亂李昭揚的判斷力,是最好不過。只要這小子讓李昭揚以為是間諜,那麼李昭揚的判斷力就會復雜化,越想越不能自拔。等他判斷力下降了,我們再執行下一步計劃!」
「是!」凱迪明白地點了下頭,沉默了下,又說︰「李哥,向晴妮向媒體公布,若殺害李昭杰的凶手不到死者墓前道歉,她就會向媒體把凶手公布,我們的計劃是不是更容易實現了?」
一提向晴妮,李哥似乎非常冷靜了下來,慢慢說︰「她的事,別管,我們只要李氏集團!」
「那……」凱迪又忍不住好奇,「那份蓋著滕蔓印章的情愛合同……」
「別問這個,叫你辦你就去辦,這不是虛構的事,這份情愛合同,能證明一件事,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
「是。」李哥的心思,他猜不著,凱迪只好不再多問。
李哥又說︰「百順集團老總舉辦的商業舞會,進去打探的時候,別暴露了我們的身份,若讓李昭揚知道我的存在,這幾年的計劃,全部泡湯。」
「嗯。」凱迪明白地應了下,「一切都會以保密為第一的。」
——()「心情大好,出去走走,碧海藍天,吹吹風……」又是哼唱著許嵩的《河山大好》,沐浴後的滕寶寶心情格外的好。
她就像林中自由自在的鳥兒一樣,無憂無慮,就算欠了他十五萬,也不去絞盡腦汁想怎麼還,李昭揚感覺自己遇到稀有動物了。
當滕寶寶把房門輕輕地關上之際,李昭揚忍不住要訪問她一次,很誠心︰「喂,告訴我,是什麼讓你心情大好?」
滕寶寶把門關好後,然後回她的小床坐下,然後雙手趴在他的床沿,一副發現大陸的表情。
這表情,讓李昭揚看著不爽,翻起白眼,「看什麼?沒見過帥哥?」
「你帥我干脆跳黃河!」滕寶寶直接損道。「你居然會放段來跟我說話,有點讓我吃驚了,還以為大陸板塊猛烈漂移了呢。」
李昭揚干脆繼續埋頭工作,「不說拉倒,懶得想知道!」
也許,越是頻臨絕望的人,越是開心。滕寶寶欠了他十五萬,一想到下月一號要還清,所以絕望到平靜了?一定是。
「剛洗了個美美澡,所以心情就這樣好。」滕寶寶覺得這樣也算是個回答了。
但她這會說,李昭揚已沒興趣想知道了,沒有給她任何臉色,一直望著筆記本的屏幕看,目光非常專注。
滕寶寶仰起頭和身子,斜過去看了看,想知道李昭揚這麼認真,究竟在干點什麼。
可是當那些波紋表上被不同顏色,不同高低的波浪線覆蓋時,她的眼楮一陣刺痛,「什麼嘛,密密麻麻的!」
李昭揚把她的頭給推開,「睡覺去,周度利潤表你又看不懂。」
呵,原來是周度利潤表呀……
好吧,滕寶寶認栽,「不懂,睡覺!」
她鮮活的表情,總是在不停地變化,還以為她會看懂利潤表,結果來句不懂,李昭揚被她給弄得無語了。
「呵——」滕寶寶打了個呵欠,開始泛起困了,趴在床沿的雙手收回,拉起被子,躺下。
在她剛要閉上眼楮時,李昭揚的身子斜出來半點,低頭向床下望,「喂,就這麼睡了?」他還沒睡,她怎麼可以先睡呢。
霸道歸霸道,只因他真的不想那麼快听不到她的聲音。
滕寶寶翻個身,平躺著,面朝天花板,眼楮斜視著李昭揚,一副困得可以睡幾個月的模樣,「說!」
李大少總裁認真地想了想,然後跟滕寶寶談起條件來,「我給你看雜志,你陪我說話,直到我困了為止!」
她現在已經睜不開眼楮了,「不干!」
「吶,」李昭揚的動作還蠻利索的,雜志馬上就送到了滕寶寶眼前,還下了誘惑︰「實話告訴你,這本雜志銷量不多,貴,且內容絕對的真實,你不是很喜歡那對熒屏情侶嗎?你拿去吧!」
滕寶寶蹙起眉,戒備的目光看著李昭揚,沒敢伸手去拿雜志,「你……會這麼好心?」
「好心沒好報!」李昭揚收回雜志,「不要看拉倒。」
業專說言小站說站。「好啦,我要!」趁雜志沒離開多遠,滕寶寶一把奪到手中。
她能拿,讓李昭揚暖心一笑,可惜滕寶寶看不到。「慢慢看!」只要你還沒有睡,我都不會阻止你看的。
滕寶寶隨便翻了幾頁,眼楮瞪得老大,「哇,是大明星耶,好喜歡,好喜歡!」
李昭揚听著很不是滋味,早知道不該把雜志大方送出去的,但也八婆到關心這類問題︰「你的偶像就是向晴妮?」
滕寶寶努力點頭,就怕李昭揚不知道一樣,「對啊,很喜歡,非常的喜歡,簡直就是愛死了!」
她那是什麼話?愛死了?!李昭揚恨不得立即奪回雜志,「別說了,我已經跟你說過,別在我面前提起這女人,安靜地看,別給我出聲!」
「切!」分明就是妒忌人家紅得發紫。滕寶寶翻了個身,轉向一邊看雜志。
李昭揚也不再說什麼,目光繼續專注電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滕寶寶的眼皮已經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打開又合起,合起又打開。
她這種想睡又不能睡著的模樣,把李昭揚給逗笑了。合下電腦,放床內,輕輕地把滕寶寶手中的雜志拿開,然後放到滕寶寶的枕邊。
這會,滕寶寶完全閉上了眼楮,微張著嘴巴,均勻的呼吸,慢慢傳了出來。
李昭揚似著了魔一樣,心里在阻止自己不要對滕寶寶做點什麼,可手已經行動起來了,幫滕寶寶蓋好被子。
蓋好被子後,李昭揚才不舍地躺下,深邃的雙眸,定定地看著天花板,嘴巴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念念有詞,「該結束了的,李昭揚,你明不明白?滕寶寶只不過是個男孩而已,你喜歡他,也只不過是因為他身上有藤蔓的神秘氣息,你喜歡的,可是個女人,犯的著給自己的人生增添上這樣一筆另類的色彩?」
「哥哥……」睡夢中,滕寶寶囈語。
李昭揚深深望了她一眼,似乎這一刻下了一個很重、很痛苦的決定。然後,關燈,睡覺,一夜……平靜。
第二天,滕寶寶睡到七點才起來,發現李昭揚居然已經不在臥室里。
走到客廳,向陽台望去,才發現,那抹俊朗而孤寂的背影,就是李昭揚。
早晨的風,有點清涼,也許快入秋了。他換掉了睡袍,取而代之是質量上等,設計獨特的白色襯衫。
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當時就是穿著白襯衫。袖子繡著兩顆白色像水晶一樣的扣子,不過分皺,也不過分平滑的料子,撫模起來,一定很舒服。
是她對白色襯衫有情結,還是對穿上白色襯衫的他,有情結?
滕寶寶覺得自己已經無藥可解愛上這位高貴而性情捉模不透的李昭揚了。
風一吹來,把他的衣擺吹起一點,細碎的發端也吹起了一點,讓她的視覺里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其他的東西。
遠遠的,他的香氣就已經被風吹來了,就算稀薄得如空氣,但卻讓她聞到了。也許,這就是暗戀別人而產生的後遺癥,卻成了她的毒癮。
但是,一想到他對那個不存在的「女朋友」如此的緊張,滕寶寶的臉色黯然下來,自嘲一笑︰「滕寶寶,你別做夢了,人家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你攀得上嗎?他要的女人,就是周伯口中的藤蔓,完美的藤蔓,而不是自己,你該淡忘他的。」
吹了吹額前的劉海,滕寶寶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些,然後到衛生間拿起牙刷,擠滿牙膏,然後走到陽台,站在李昭揚身側,滿嘴牙膏泡的她,還要說話︰「在想你女朋友?」
「對!」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他變了,昨日還能開玩笑,今日形同陌路人。
滕寶寶感覺到了,視線移到他臉上,那雙眸子只剩下冷淡,其他的東西呢?被他隱藏了,還是……消失了?
心,驀然痛了下,滕寶寶卻還硬裝得很淡定,臉上半開玩笑心里確是認真的問︰「她有什麼好吸引你的?」
只不過一個他沒見過面的人而已,值得他如此牽腸掛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