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撞我?」夏大姐火大地抬起頭,剛想大罵,卻對上一雙飽滿滄桑卻依然如初一樣的熟悉眼楮,一下子怔住!
眼前這男人,她是不是在哪見過?
李威看著她,漸漸眼淚縱橫,頗為傷感起來,「夏天,不認識我了嗎?」
——
「二寶……我的孩子!」夏雲听完後,又暈厥過去。
「他們沒了!」夏大姐痛苦說完,暈厥了過去。
「你真是阿威?」夏大姐往日的灑月兌因眼前這個男人一掃而空,反而抓起頭發糾結起來,臉上的表情變化不斷,又恐,又驚,又喜,又……痛苦。
「別說了!」二十幾年的傷疤,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揭開,夏大姐痛得幾乎要暈過去。她狼狽地蹲在地上,抱頭痛哭了起來。
「對了,」夏揚猛然又起身,看了周圍一眼,看不到兒子,馬上問石軍︰「我兒子呢?」
「我們去救你的時候,現場只有你一個人!」石軍實話實說,把當時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阿威——」夏雲跪在地上痛哭,一直伸著手要想把丈夫帶出來,「阿威,出來啊,快出來啊!」
一個名叫石軍戰士走到床邊幾步,看到夏雲醒來,問候︰「好點了嗎?」
一系列情緒過去後,夏大姐一把摟住了李威的脖子,痛哭起來,「阿威,真的是你嗎?你沒有被大火燒死?」
二十四年前的某一天,一把火把滕氏公司燒了起來。
二寶在搖晃著母親,哭得昏天暗地︰「媽媽,媽媽,媽媽……」
十多天後,在石軍的陪同下,她回到家,卻被家里的人給當瘋子一樣攬在了門口,並惡狠狠地警告︰「你丈夫的公司燒成這樣,和倒閉沒什麼兩樣,他欠我們的錢,就用你們的房子來抵過!」
夏雲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設備簡單的病房內,床邊沒有她的孩子二寶,只有幾個穿著軍裝的戰士。
夏雲怔怔的看著石軍,這位身材硬朗五官精致的男人,問道︰「這,這里是哪?你又是誰?」突然想起了那場大火,猛然坐起身,抓緊了石軍的手,急問道︰「你告訴我,我丈夫被救出來了?告訴我,我要見他。」
夏雲抱著自己四五歲大的孩子二寶從火勢蔓延的車間跑出來,母子倆一路雷雨紛飛。
夏雲痛哭起來,一邊忙問︰「我的孩子呢?我的兩個孩子呢?」
夏雲的心髒收緊了幾分,石軍的表情令她惶恐,「就是一直跟在我身邊,四五歲左右的男孩,你沒看到嗎?」那去哪了?跑進了火堆找爸爸了嗎?若是那樣,豈不是要她這個當媽的生不如死?
夏雲要再一次暈厥昏倒過去時,是石軍及時扶著她到車上休息,並拿水給她喝,「你再激動,你的身體會累垮得!」
夏雲見到這一幕,心劇烈收縮,「不——」再然後,因為心承受不住丈夫在大火中掩埋,痛暈了過去。
夏雲這一暈厥,就這樣躺在了病床上昏昏沉沉睡了十多天。
夏天?!不是自己故意忽略了二十幾年的乳名嗎?夏大姐忽然一怔,眼楮漸漸瞪大,再仔細地打量起李威,當李威老去的容顏卻沒有老去的神態在她眼中勾畫出曾經的人時,她的淚水漸漸浸洗起臉頰,嘴唇與聲音都顫抖了起來,輕輕地,又用了好多的力氣,喚出兩個字︰「阿……威?」
夏揚徹底被打擊到,一下子手腳發軟,倒在了床上,眼里沒了神采,只有淚水,「阿威……」
她的這副模樣,讓李威有感天崩地裂,一下子沒了力氣跌坐在了地上,不斷地搖頭︰「不,我思念了二十四年,又尋找了二十四年的孩子,不可能出事的!」忽然間,腦海中閃過滕辛杰兄妹倆的面孔,他們的長相,他們的年齡……
好輕柔的一句阿威,僅僅這簡單的兩個字,李威以開心得不得了,馬上點了點頭,欣喜若狂道︰「對,阿威,我!」
李威一臉的慚愧,安撫起夏大姐的背,「事情說來話長,一句話解釋不完,想不到過去了這麼久才找到你,你可知道,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你們,對了,咱們的三個孩子呢?」
李威在車間的小辦公桌尋找著什麼,任火勢越來越烈,他也沒有離開,依然不顧生命去翻東西,還一邊催促妻子夏雲離開,「你們快走,快點走。夏天,記得把咱們的三個孩子照顧好,听到了沒有?」
李威慌張起來,馬上松開夏大姐,再搖了搖她,心急問︰「怎麼了?我們的三個孩子呢?大寶,二寶,還有寶兒呢?」
樓架上的紙箱這時都成堆成堆往下掉,一下子把車間的門口堵住了。
石軍安慰道︰「發生這種事,我們也很替你們難過,但是你總得要面對事實,努力活下去,不要被眼前的事情打倒!」
石軍安撫著夏雲,一股愁雲浮上臉,跟夏雲說實話︰「我們是邊防戰士,正巧路過你丈夫的公司,看到火勢那麼大沒等消防隊來就奮力進去搶救人,但大伙已經吞噬了整間公司,我們只在車間外看到躺在地上的你,就把你給抱出來了,火勢太猖狂,把你揪出來的時候,大火已經燒到了你丈夫公司旁邊的樓房,沒人再進的去,我們盡力了!」
網情小言的網言。石軍納悶起來,「你兒子?!」
說到三個孩子,夏大姐哭得更厲害,到了撕心裂肺的地步,咬住了李威的衣服不松口。
跑出來後,夏雲把孩子放下,欲要再沖進火勢洶洶的車間時,被里面的人給喊住︰「夏天,你別進來,快,快帶二寶離開,不要管我了!」
那人直接道︰「轟出去了,去大路上看看乞丐堆里有沒有,別再來我家了,再見!」砰的把門關上了。
「我的大兒子小學還沒有畢業,女兒才滿月,我怎麼不激動?我的孩子……「夏雲心碎不已。
被她這樣一提,石軍的臉色黯然起來,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妻子和我的小兒子也失蹤了,尋了他們五年也沒半點蹤跡,我和你一樣,都有痛失親人的劫。」
夏雲哭得眼楮紅腫,喉嚨也沙啞,很同情石軍,但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就算筋疲力盡,她也要去找,「開車,我要去找我的三個孩子,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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