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喬實在是難想像,一直以為他和司琪從小一起長大,真的沒有料到,這中間他們曾經分離了這麼久,如此看來,在這麼長的時間里,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連簡昊焱也不清楚。
對此,季喬自然沒有表露半分,她繼續沉默地等待著簡昊焱說下去。片刻後,簡昊焱終于再度說道︰「也許是因為蘭姨的關系,對于司琪,我始終存著一份特殊的感情,所以,在分離了十幾年後,我們再度見面時,竟然沒有一絲陌生的感覺。而且我知道,她是我要娶的女人,這個承諾早在送走蘭姨那天我就暗暗的許下了,無論將來發生什麼,我都會娶她,並一生好好呵護她,以慰蘭姨的在天之靈。所以沒過多久,我就向父親提出了要和司琪結婚的想法,不料卻遭到了父親的極力反對,理由是……司琪不能生育,而簡家卻不能沒有繼承人,我曾經試圖說服父親,或者用領養一個孩子的方式來代替,但是父親非常堅持,無論如何不允許,我們父子之間也因為此事而陷入冷戰,僵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父親向我提出了一個方案,那就是借月復生子。」
短短的四個字,簡昊焱說的時候有意淡過,可季喬卻還是有些不自然地別過臉,這件事始終是她心里的一道傷疤,無論過了多久,經歷多少時間,恐怕都無法從心中撫平。
「不需要,我說得很清楚,我只要澤熙,我要澤熙回到我的身邊,我要跟我的兒子一起生活。這是唯一的要求,簡昊焱,希望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們母子。」季喬十分堅持地說道。
「呃……小喬……」簡昊焱剛想說什麼,手機卻突兀地振動起來,他微蹙了下眉,為這突然的來電而顯出些許的不悅,看著那熟悉的號碼,他猶豫了良久,最後還是接了起來,「喂……我不是說過了嗎?現在很忙……」
「呵……懲罰?」季喬諷刺地看著他,「簡昊焱,你說得容易,我倒要問問,什麼樣的懲罰能夠抵消我們母子六年來的分離之苦?你能夠讓一切重來嗎?你能夠彌補澤熙過去六年空白的母愛嗎?你能夠還回這六年來,我因想念澤熙而流的眼淚嗎?如果不能……就免開尊口,你所說的懲罰,我不稀罕。」
「小……小喬……對不起。如果我知道……我……」簡昊焱沒有把話說下去,而是將話峰一轉,「你讓孫醫生轉告我說契約作廢,並把錢還給我,我當時確實很詫異,雖然並沒有確定是不是懷孕了,但你終究……終究失去了清白,所以……無論如何,你拿這些錢都是應該的。本來,我是想請孫醫生說服你收下,不過……我沒有什麼立場,而且那段時間父親又追得緊,並且私下里給我找了新的代孕對象,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不願意接受,一直在用各種方法拖延著,直到……我從佐赫那里知道了你懷孕的消息。」他抬起頭看了季喬一眼,又接著說道︰「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心情,有喜悅,有惆悵,感覺終于可以松口氣了,可似乎又有著說不出的緊張,總之非常復雜。在等待孩子的日子里,我慢慢地將這件事情一點點滲透給了司琪,起初她非常的氣憤,也非常的傷心,不過後來……經過了我的勸說,以及看到父親的態度之後,她終于接受了現實,于是……你生產的那天,我們……便搶走了澤熙。」
「小喬,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簡昊焱懊悔而心疼地看著她,「我……我沒有想到,我當年的所作所為會給你造成如此大的傷害,小喬,你恨我吧!如今,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懲罰我,我都不會有一絲怨言。」
「小喬,我知道……我彌補不了什麼,正因為這樣,我才覺得由衷的抱歉。」對簡昊焱來說,在過去三十多年的人生中,加在一起說的對不起,也不及這一整天說,可是除了這三個字,他不知道還能說出什麼。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簡昊焱倏地一下站起來,聲音也有些微微發緊。
「我……我……」容媽媽的聲音听起來非常緊張。
他的話未說完,電話里就傳出急促地聲音,「殿下,不好了,您快回來吧!司琪小姐……司琪小姐她……」
听完他的話,司琪淒然一笑,「呵,你們這些有錢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就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你能夠體諒一個母親,在經歷了十月懷胎,看著一個小生命一點點在自己的月復中長大,然後又經歷十幾個小時的痛苦折磨生下他,卻又在瞬間失去他,甚至都來不及看上一眼的痛苦嗎?」季喬搖著頭,「你根本無法理解,因為你的心是冷的,你的血更是冷的!」
季喬听著他的話,心里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刺痛,閉上眼楮的瞬間,仿佛七年前的一幕一古腦的都閃現在眼前,屈辱的感覺讓她下意識地咬緊嘴唇,臉色亦變得煞白,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強迫自己發出聲音,「所……所以……你就要搶走我剛剛出生的兒子?」
簡昊焱下意識地抬頭看了季喬一眼,才沉聲問道︰「容媽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慢慢說。」
簡昊焱有些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很快說道︰「我起初堅決不同意,但是父親比我更加堅持,如果我不同意,那就不可以娶司琪,只能另擇她人,否則就必須接受他的條件。無奈,在經過近半年的拉鋸戰後,我實在是筋疲力竭,于是,接受了父親的提議,開始選擇代孕的對象。而接下來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殿下,你快回來看看司琪小姐吧,她把自己反鎖在浴室里,都已經二個小時了,我們誰也叫不開門,里面除了水流聲,沒有半點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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