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幻裁,團裁。坐在簾外,看不清簾內人的臉,卻仿佛可以嗅到她的氣息,那一聲「沒有」,讓軍須靡的心一痛,他再度開口道︰「有沒有一味藥可以彌補傷透的心?」
半晌,才听到簾內又一聲回答︰「沒有。」
她竟然半點希望都不給他嗎?她曾經付出那麼多,如今竟然要全部放棄嗎?
殊不知簾內的細君,貝齒咬著下唇,簾外的男子就是他,他為何這般,難道他真的以為,傷透了的心,可以輕易的修復?還是依然那麼篤定,自己會不計前嫌的接受他?至少現在,她還不能!
他怎麼不開口了?不會是離開了吧?細君居然有一絲忐忑,想要掀開簾子看他一眼,可是手還未等踫到簾子,就听見他那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有沒有一味藥可以讓我不再愛你?」
他說什麼?他還愛她?這怎麼可能?
細君完全呆立在那里,就看見簾子突然被掀開,軍須靡那雙熾熱的眼眸盯著細君,宛若看著囊中的獵物一般,又有幾分隱痛在其中,他上前一步,輕松越過櫃台,跳入到藥鋪中來,一把將細君摟在懷里。
馨香滿月復,柔軟如泥,懷抱著她,依然不敢相信這就是事實,他生怕一松手,她就會離他而去。
「你——」細君想要推開他,卻發現雙手完全用不上力,任由著他摟抱,他那堅硬的胸膛,溫熱如暖爐一般將她團團圍住,所有的堅強瞬間坍塌,她原來竟這般愛他,愛到縱然恨得永遠不想再見,見了面,心卻如被針刺過一般,無一處不是酸痛,無一處不是委屈。
軍須靡感覺到肩頭的濕熱,他捧起細君的臉,看著她側過身去,不肯看他,那低垂的青絲,遮住了她的臉,卻遮不住那絕代的風華,雪白細膩的頸子,勾勒出動人的曲線。
「君兒,原諒我,我會用一生來向你贖罪。」軍須靡突然半跪在地,執著細君的手,低聲道︰「就算這世上沒有後悔藥,縱然你恨我怨我,哪怕永遠不原諒我,今生我都要與你度過,你不能拒絕。」
細君用袖子輕輕擦了擦自己的淚,不去看他,幽幽道︰「你恢復記憶了?」
軍須靡眼神一黯道︰「就算不恢復,我亦對你動情了。」
「若我當時喝下藥死了,你這番心思說與誰听?」
「那就隨你去,在地下說與你听好了。」軍須靡淡淡的開口,眼中閃過一絲悲哀。
細君反過身,恢復了冷靜,望著半跪在地上的軍須靡,想上前扶,卻還是縮回了手,她低聲道︰「誰知那日你再丟失記憶,會不會再忘記今日的話?」
還未等軍須靡回答,櫃台外的一個人突然開口道︰「他不會再丟失記憶,只不過會丟命而已!」
細君向外一看,愣了一下,居然是袁無算!當日霍峻就是請的他來,才算出長夫尚在人間,今日他怎麼說出這番話來?
「袁大師,你怎麼會在這里?」細君剛剛開口,就听見外面一陣吵嚷之聲,向外看去,就見幾個官府的衙役帶著一群人來至藥鋪這邊,高聲嚷道︰「殺人者何在?」